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结婚专业户》板妞儿 文案: 萧诚:“喂,你这是违约!” 傅奕:“我没有违约。” 萧诚:“合同里说好的,不包接吻、不包上床!” 傅奕:“小朋友,你知道什么是接吻吗?” 萧诚:“......” 傅奕:“接吻是有来有往,刚才那只算是我亲你!” 萧诚: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傅奕:“你要学习怎么接吻吗?” 萧诚......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傅奕、萧诚 ┃ 配角:郭帅、胡旺、傅欣 ┃ 其它: 第1章 第 1 章   盛夏,下午4点过。室外的空气像是蒸腾起来,将笼罩在内的一切都变得眩晕扭曲。街上除了来来往往的汽车,少有人行走。树荫遮蔽处,不知多少只知了正在声嘶力竭地鸣唱,发出尖厉地吱~吱声,简直是扰人清梦。   萧诚在床上翻了个身。房间不大,阳光被厚厚的窗帘严防死挡地隔绝在了外面,26度的空调发出的轰鸣声和着隔绝在外的知了声,在萧诚耳朵里也仅仅是催眠地毛毛雨呀,丝毫影响不了他继续睡下去的决心。   “起来,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最大音量的手机铃声已经打打停停有近十通电话了。萧诚又翻了个身,似乎在与打电话的人较近,看谁先接,还是看谁先放弃。   “喵~”,床脚一只黄猫率先受不了了,跳到了床上,大尾巴一扫、再一扫。萧诚觉得脸上痒得不行,闭着眼伸手在脸上胡乱一抓,拽下来几根猫毛,带进了鼻腔,“阿嚏、阿嚏”,几个响亮的喷嚏后,萧诚总算是坐了起来。   “起来、起来…”,萧诚这下接得很快,以至于胡旺都没反应过来电话已经接通了,还兀自拿着手机与旁边的毛妞妞闲扯。   “妞儿啊,昨儿晚上那个老外爽不?哥哥我特意留给你的。而且是正宗美国人绝不掺假,嫁过去就能拿绿卡…,哎,操,你什么时候接的电话呀,也不吱一声,听什么墙角呢?”   胡旺在一家婚恋网站上班,说好听点儿是当红娘,说不好听和拉皮条也差不多了。毛妞妞是胡旺最近认识的客户,三十几岁离婚带着个拖油瓶的女人,其貌不扬,自知在国内婚恋市场没什么前途,遂将目光放到了遥远的异域,认为自己这长相怎样都强过邓文迪之流,即便找不到默多克,也能找个可多摸吧。   这不,昨天第一次和刚认识的美国人史密斯虽然语言交流不畅,可肢体交流却是非常和谐的,就这点上,毛妞妞居然有自己占了便宜的感觉。自从三年前,老公,哦,应该是前夫和那个狐狸精搞到一起去后,基本上是公粮都不交了,毛妞妞独守空房几年,实在忍无可忍,不得以主动提出了离婚,不过财产的分割上没占到什么便宜。   “听起来,你很忙呀。那待会儿再打吧。”萧诚呼了一口气,往后一仰,躺回床上,随手又挂掉电话。   “喵~”,萧诚一脑袋压在了黄猫的大毛尾巴上,阿黄撕心裂肺的嚎叫起来。萧诚忙不迭得闪到一边儿,得到解放的阿黄在萧诚的床上不依不饶地撒泼、打滚儿,最后是屁滚尿流地离开的,留下了满床的猫尿和猫毛,萧诚这下是真没法躺下去了。   “你个死猫,胆大包天了哈,看我怎么收拾你?”萧诚一双永远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甩出恶狠狠地一记眼刀,径直飞向了阿黄,可惜亮晃晃的暗器上还带着两坨粘乎乎的眼屎,极大地降低了暗器的杀伤力。   阿黄蹲在空调出风口下,一身黄毛被吹得衣袂飘飘,自带一种“你奈我何?”的气场。   萧诚下了床,在面积一目了然的卧室里翻检了半天,才在窗台的角落里搜出一件千疮百孔的两股筋和一条地摊上10块钱一条的沙滩裤。   “今天晚上在家里看好家,护好院儿,别净想着和公主约会。”   威胁,吃果果的威胁。阿黄头一昂,身一转,留下一个傲娇的背影给萧诚。我是只有追求的猫,好伐?怎么会在一棵树上吊死。我今晚约的是楼下的珍妮花。   萧诚穿好衣服,也不急着收拾床铺,先拉开窗帘,看着楼下马路上多起来的车辆和行人。快5点了,人们都要开始下班回家了吧。   “起来、起来…”电话铃声又响起来了。萧诚看了眼来电显示,又是胡旺。   “行了,这会儿总算清静了,累死老子了。今天这老娘们拉着我东说西说,折腾了一天了。她还真当老外都是傻子,拿着蠢货当天仙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还真当自己是邓文迪第二了,居然得陇望蜀起来…”电话刚接通就传来胡旺叽里呱啦的声音,萧诚适当地将话筒拿远了点儿,“让老子再给她介绍个更有钱的,最好是再年轻点儿的。操,老子不多收她一倍的介绍费简直对不起我自己…”   说了半天,胡旺才想起打这通电话的目的,“哟,快5点了,差点儿误了正事儿了。橙子,晚上7点,贺欢约了一起吃饭,在半边街的老妈厨房。”   贺欢是萧诚的前妻,哦,不对,是上上任了。前年,两人在胡旺的牵线搭桥下,以闪电般的速度相知、相识、相爱、结婚、离婚,之后却保持住了稳定而良好的纯洁革命友谊。至少,贺欢是隔三岔五地就会拉上胡旺和萧诚一起吃饭,不像萧诚的前妻,离婚后就不往来了,简直是小气之极。   而对萧诚来说,只要是免费的,那都是应该要热烈欢迎的,当下毫不犹豫地答应:“好啊,到时见。不过,我晚上9点的班儿,吃了饭就不和你们去嗨了。”   “知道。到时见。”   晚餐有了着落,萧诚心里很愉快,看阿黄都顺眼了很多。他一边收拾床铺,一边儿谄媚地对阿黄说:“宝贝儿,寡人今天格外开恩,还是恩准你去公主那儿吧。”   可我约的是珍妮花,好伐!唉,明天怎么向珍妮花解释呢。阿黄有些惆怅。   作者有话要说:   开个新坑,心里有些忐忑,先放几章看看反响。板妞儿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好紧张! 第2章 第 2 章   萧诚上班儿的地方是S市里的一家叫“声色”的豪华酒吧,来来往往都是些寻欢作乐的有钱人。   萧诚的岗位比较奇葩,是酒吧负责物品寄存的。来酒吧的人难免有些零零碎碎的小物品,大至外套披肩,小到雨伞、皮包、钥匙什么的,带在身上一怕丢了,二怕碍手碍脚不方便肢体活动,所以酒吧专设了这样一个服务。   当然,这方寸之间却也同样大有文章。酒吧老板给客人们寄存物品的凭证是一个亮晶晶的小圆牌子,重点不在于牌子好看,而是它小啊。因为小,所以容易掉,掉了还不容易找到,找不到就需要赔,价钱是20元每个。这笔钱对酒吧老板来说是不瞧在眼里的,并不与萧诚算细账,只要萧诚灵活有眼力劲儿,能帮衬着服务好客人,这笔钱就默认归萧诚了。   酒吧嘛,基本都是清醒着来,醉醺醺地走,丢圆牌子简直是太正常的大概率事件,每天多多少少都会有十来个客人弄丢圆牌子,因此,除了酒吧的基本工资外,萧诚每月至少有5、6千块钱的额外收入。   对萧诚这样一无文凭、二无特长、三无父母兄弟扶持的孤儿来说,这份工作简直是为萧诚量身定做的,最为合身,没有之一呀。因此,萧诚格外的爱岗敬业,将本职工作干得风生水起,深得客户好评,遇到客户一张红票子出来,大气地一挥手:“不用找了。”萧诚会立马狗腿地弯腰微笑,再甜蜜地说出:“谢谢老板打赏。”“老板大大大、久久久哦。”之类的话。   萧诚把脏床单卷了卷,丢进洗衣机时,心里不免遗憾,早知道要洗床单,应该先在床上撸一把的呀,真是浪费,晚上只好在洗手间解决了,那里肯定比不上床上舒服好伐。开了洗衣机,萧诚先去铺床,然后去洗了个澡,仔细整理了自己的头发,才换上一件白色polo衫和一件水洗色牛仔裤,整个人看起来又清爽又干净。酒吧这样的工作,脸面是很重要的,必须把自己拾掇整齐了。   收拾好了,洗衣机也正好洗完,取出来晾好,差不多就6点过了。萧诚算了算时间,这会儿出门,赶到半边街刚刚好。   “来,阿黄,跟我去楼上公主家。”萧诚从鞋柜上拿出一副黑框眼镜带上。   阿黄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珍妮花,你明天听我解释哈。”   敲开505的房门,上头一张猥琐的麻饼脸露了出来,下头一个萨摩耶犬正挤出脑袋来,想与阿黄来个贴面礼。阿黄傲娇地往后一退,矜持点儿,有人呢。   “强子,我家阿黄过来了。”   张强把门又拉开了一点儿,将将够阿黄进屋,就“砰”一声关了门。萧诚也早转过了身,正在等电梯呢。   萧诚到的时候,贺欢已经到了。   贺欢30岁年纪,光看脸蛋儿身材,是那种人堆里一放就瞧不见的,高雅点儿叫泯然众人,通俗点儿叫做路人甲乙丙丁。不过,看那一身国内名牌儿,却也堆出了暴发户式款姐的气派,算是高出平均水平了。   “欢姐,早到了呀。胡旺还没来呢?”萧诚大了个招呼,在贺欢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这是张四人的小方桌,四张椅子两两相对地摆放着。   “刚跟他打了电话,说是在路上了,有点儿堵,估摸着过会儿也该到了。”贺欢转了转手里的克拉钻戒,八箭八心的光芒简直要晃瞎眼。   “哟,欢姐新买的钻戒呢?真好看呀!这大小,这成色,怎么得小十万吧。”萧诚自己是个穷光蛋,但架不住出入声色这样的高档娱乐场所,对穿戴之物到也颇有认知了。   贺欢斜了一眼萧诚,又转了转手指上的戒指,才盯住萧诚说到:“你说,这么年轻漂亮的一个人,我怎么当初会舍得和你离婚呢?”   贺欢这后悔药都吃了快两年了,萧诚早就习惯了,调笑着说:“欢姐,要不再收了我?”   “哼,我要真说收了你,你怕是一溜烟儿就闪了吧,还会坐在这儿和我吃饭聊天?”贺欢依然盯着萧诚,“姐现在空虚寂寞冷,你说吧,怎么办?”   “这简单呀,找胡旺,他可是‘世纪之恋’的金牌经纪人。”   “胡旺手里那些货色,我还不知道,不是变态就是变态,那能比得上你呀。”   萧诚感受到这调戏比上次是升级了,心里盘算着今儿晚上可得就着贵的点,要不就是极大地对不起自己。   “哎呀,我这心里还真是舍不得把你介绍给别人,真是纠结呢!”   “哟,这位富婆,您还纠结呀!那今儿那毛妞妞可该跳黄河了。”   “黄河早断流了,跳下去爬灰呢?”贺欢用脚趾头也知道毛妞妞是什么人,“世纪之恋”的注册用户,胡旺的客户呗,无非就是抱着某种特定目的,找一种特定对象的人群而已。当初,贺欢也是这样认识胡旺的。   “哟,欢姐可真有学问,地理文学,涉猎广泛呀。”萧诚调侃到。   “甭打趣我。姐今天给你找了门好亲事,20万,最多落户三个月,怎样,别说姐不疼你。”贺欢已经点过菜了,四菜一汤,葱姜膏蟹、香煎马鲛鱼、冬瓜蛤蜊汤和一份白灼芥兰,另外上了一份马拉糕。菜的分量很足,摆在桌上看起来倒也精致可口。   “真的啊,那谢谢欢姐呀!”萧诚眉开眼笑地看着贺欢,端起杯子里的矿泉水,“我以水代酒敬欢姐一杯,祝欢姐永远年轻貌美,早日寻到如意夫君。”说完,拿出先干为敬的架势,喝了一口。   “欢姐,也给我介绍一个呗。拆迁的那么多,肯定还有人招女婿的。”胡旺也调侃着说。   胡旺今年27岁,长得颇有男子汉气概,身材高挑健壮,皮肤微黑,浓眉大眼,是“世纪之恋”的活招牌,好多寂寞空闺怨妇都是冲着胡旺去的。不过胡旺却是个天生的弯货。   “哟,现成的一个,便宜你了。”   “还真有呀,欢姐!”胡旺笑着说。   “当然,就是你欢姐我呀!”   “嗬!”   看到对方这明显是惊吓的表情,贺欢不高兴了,“怎么滴?嫌弃?告诉你,欢姐我有的是钱。你要是跟了我,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考虑下吧!”   “欢姐,你可真是越来越豪放了呀!明儿介绍个优质老外给你哈,保证器大活好哟,中介费8折给你。”   “放你娘的屁!”贺欢笑骂了一句,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袋,丢到萧诚面前,“看看吧,对方的基本资料,到了民政局可别露馅儿了。”   萧诚拿出资料,扫了一眼,“哟,都40岁了。”胡旺也凑近了看。   “嗯,刚和她老公办了离婚,都急着找可靠的人办结婚,又不敢随便找个人来,怕惹到不好脱手的,麻烦。我就想起你来,推荐给她,她立刻就答应了。”   “不过这年龄差距大了点儿,我怕人拆迁办的人会去调查哦。”萧诚今年虚岁25,实际只有23岁。   “懂什么叫真爱吗?年龄不是差距,身高不是距离…”   “性别不是问题。”胡旺顺口接到。   “行,那就说好三个月,预付一半儿,离婚后付剩下一半儿。包当众秀恩爱,拉手、搂抱、贴脸等,不包接吻、睡觉。”萧诚爽快地抛出条件。   “成!”贺欢掏出电话来,给对方打了个电话,这事儿就算定下来了,“下周三上午10:00,带上户口、身份证去民政局领证儿。资料上有对方电话。”   “欧克”。   吃完饭,贺欢有其它活动,开车先走了。   萧诚和胡旺站在街边儿拦车。   “你这回是几婚了?”胡旺笑着问一旁着急拦车的萧诚。   “4婚!”萧诚一边忙着探头伸手拦车,一边到回答得很利索。   “你这算是结婚专业户了吧。可惜了,结了这么多次婚却还是个处男呢。”胡旺故意一副色迷迷地样子,“你说,你是不是不喜欢女人,是喜欢男人的,只是你自己不知道吧。”   这又是被调戏了!今天第二回 了,不过这回换了个男人。   萧诚笑嘻嘻地凑近了胡旺,故意捏着嗓子娇滴滴地说:“阿旺哥,你真坏!”说完,两人都是浑身一抖,感觉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这会儿,正好一辆空车过来,萧诚赶紧拦下来,“阿旺哥,再见哟!”迅速钻进车里,一溜烟儿跑了,留下胡旺独自又抖了一下。   胡旺和萧诚是合租的好基友,二室一厅的房子,两人各占一间,每月水电气都均摊。两人从三年前就一直合租,却都保持着基本的隐私,互相对对方的背景都了解不多。萧诚只知道胡旺是个弯的,不喜欢宠物,所以萧诚上班后,都会把阿黄寄养到楼上强子家。   而胡旺只知道萧诚是个孤儿,对钱莫名的执着,会与别人假结婚来收取服务费。所以,两年前才会把萧诚介绍给同样目的的贺欢。 第3章 第 3 章   傅奕到酒吧的时候,已经快12点了。他从一辆亮蓝色的保时捷跑车上下来,将车钥匙扔给了酒吧门口的泊车小弟,就甩手甩脚地朝着里面包厢走去,连个手机都没拿,自然也不用寄存东西了。   风月包厢里,已经挤满了男男女女大约十来个人,中间坐着一个年轻人,看派头,应该是个有权势的贵公子,是酒吧的合伙人之一,大名叫郭帅。   郭帅长得白净整齐,正悠闲地靠在沙发上,长手长脚放松地伸展着,任两边坐着的陪酒女投怀送抱,好不惬意。   傅奕推开门,径直走到郭帅身边的位置,一屁股坐了下来。陪酒女老远就感受到这人身上的强势气压,早早地就挪开了,将位置让给他。   “还是这个样子,不懂怜香惜玉。”郭帅笑着说。   “哦,是吗?你也还是老样子,不挑食。”傅奕没有笑,冷着回了一句。   郭帅没有理会傅奕的冷脸,又笑着说:“这里来了几个新鲜货色,还没开封的,特意给你留着的。”   “哦,你没先验验货?”   “好东西一起分享嘛!这不等着你一起噻。”   “那就一起吧。”   郭帅闻言微微一笑,拍了拍手,不一会儿就进来一个面貌清秀的男孩子,看样子大约17、8岁的年纪。男孩子看起来有些紧张,站在傅奕和郭帅面前,身体还微微地打颤儿,好像风中的一片落叶,让人莫名地生出怜惜之意。   “怎么样,货色不错吧,特意照着你的胃口挑的。”   傅奕仰靠在沙发上,单手抬着头,看着那个男孩子,脸色在昏暗的包厢灯光下晦暗不明。   郭帅朝男孩儿轻轻勾了勾手,男孩儿顺从地走近了些。   “走错地儿了,去那边儿。”郭帅指了指傅奕。   男孩儿看了冷得如冰山一般的傅奕一眼,身体似乎颤抖得更厉害了。他咬了咬牙,鼓起勇气又站到了傅奕的面前。   “没教过你规矩吗?不懂怎么服侍人?”郭帅轻轻说了一句。   男孩儿却像受到什么巨大的惊吓一样,立刻跪在了傅奕的脚边,一双手轻轻覆上了傅奕的腿,然后慢慢地往上摸。包厢里的其它男男女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空了,只剩下他们三人。   “怎么样?没骗你吧?”郭帅看着傅奕,和那男孩儿移动的手,笑着问到。   傅奕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男孩子。   “哥,喝酒么?”男孩子倒了杯洋酒递到傅奕的唇边。   傅奕还是没动,也没张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   男孩子似乎放松了很多,他轻轻笑了一声,自己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又到了一杯,再递到傅奕嘴边。傅奕嘲弄地看了他一眼,就着他的手,将酒干了。   少年轻轻靠近傅奕的身体,一只手熟练得伸进傅奕的衬衫,在胸前画圈,逐渐向下,皮带很轻松地就被解开了,少年的身体已经完全贴上了傅奕,手也梭巡着向腹地滑去…   “业务挺熟练呀!”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那男孩儿吓得一个激灵,这会儿是真的颤了一颤。   “还挺会演的,装的挺像,哪儿找来的?”傅奕抓着男孩儿的手往边上一甩,转头望着郭帅。   “哎呀,你丫真没劲儿。逢场作戏嘛,干嘛那么当真。”   郭帅讪讪地说,回头看见那男孩儿正蜷缩在一边儿,龇牙咧嘴地,像是撞到哪里了。   “还不滚?还杵在这儿等着收小费呢?”   被甩到墙角的男孩子如蒙大赦,麻利儿地滚了出去,全没有刚才楚楚可怜的样子。   包厢里剩下的两人都没作声,香烟发出明明暗暗的火光,一圈圈的烟雾像幽灵般蔓延,锁住了二人。   过了好半天,才听到郭帅先说:“你丫这辈子没救了。”   傅奕笑了笑,“怎么会没救?不是有你到处替我找药吗?”   “我说,你真是够了。这都多少年了,你丫装情圣还装上瘾了?”   “你浪你的,我装我的,你管得着吗?”傅奕吐出一口烟圈。   “放屁。我要不当你是兄弟,才懒得管你呢。”   傅奕哂笑,一把搂住郭帅,“行了,知道你是两肋插刀的好兄弟。别扯那些了,喝酒喝酒。”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不大功夫就将两瓶洋酒捣鼓光了,看看时间才两点过。对夜生活的人来说,这个时间明显太早了。   “走,咱俩换个地方喝去!”郭帅喝得有些多,却还记得去取自己寄存的手提包。   “哟,郭总今儿走得早呀?”萧诚满脸堆笑地将郭帅的手提包递了过来。郭帅是“声色”的合伙人,所以存东西并不需要取牌子,自然有专门的保管。   “嗯~”郭帅喝得有点儿多,这会儿只觉得眼前是叠影重重,好像有5、6个包在面前晃动。   他伸手在空中胡乱抓来抓去,萧诚就体贴的将包跟着他的手送来送去,可愣是缺乏默契,没抓住。没办法,萧诚只好堆起笑冲着傅奕说:“老板,要不劳驾您…”,话并没能说完,因为傅奕正满面寒霜地看着自己,那近1米9的身体正大面积地散发出阵阵冷气,生生将萧诚的后半句话给冻住了。   萧诚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最擅长地就是察言观色、投其所好,这是特殊成长环境锻炼出来的生活技能。因此,萧诚印象中简直没有和别人交恶的经历,更不会初次见面就出现如此不友好的状况。萧诚感觉到来自傅奕的莫名其妙的嫌恶,一时有点儿吃不准这位老板的意思,只好又举起提包,继续追逐郭帅那胡乱挥舞的手。   正在手忙脚乱之际,傅奕突然伸手一拽,将手提包拿了过来。萧诚冷不防,也跟着这股力往前一拉,头就“咚”一声砸在了柜台上。   “真蠢!”傅奕从郭帅包里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刚子,郭帅喝醉了,在声色,你过来接他下。”   挂好电话,傅奕也不走,操着手,斜靠在柜台边上,冷冷地看着萧诚。郭帅被人扶到边上的沙发区休息去了。   萧诚揉着脑袋,看着面前这位大神,心里猜不准对方这是要干嘛。反正伸手不打笑脸人嘛,吃不准就笑。想到这儿,萧诚就抬头看着傅奕,咧嘴露出8颗牙,微笑~微笑~,我再接着笑~。妈蛋,你再不说话,老子这笑就挂不住了。   “嗯、嗯,这个,嘿嘿,老板,您站着累不?”萧诚清了清嗓子,赔笑着搭讪,黑框眼镜也挡不住那双泛着水汽的桃花眼,像一泓深泉,能把人溺毙。   “长得挺漂亮!”做了半天人形雕像的傅奕突然冒了一句。   “哦~”   “多少钱?”   “......”萧诚反应了一下,这位老板是要带他出台的意思。   萧诚从小就容貌出众,无论男女,爱慕者非常多,能在声色上班,也和自己这幅皮囊有关。在声色,萧诚坚守岗位,从不去包厢和吧台,也有避免惹麻烦的想法。   “嘿嘿,老板您说笑了。”   “多少钱?”傅奕又问了一遍,语气里除了嘲弄还有些不耐烦了。   “唉~”,萧诚突然叹了口气,“老板,您当真不嫌弃,我~有~艾~滋”,萧诚隐去了笑脸,换上了一副无比辛酸沉重的样子。”   “噗~”傅奕到笑起来了,你可真豁得出去。   看着傅奕离开的背景,萧诚舒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儿,满意地点点头,怎么能帅成这样呢?带着平光眼镜都不减风采呀,啧啧。 第4章 第 4 章   “喵,喵~”   “喵~,喵~”   客厅里,阿黄在声嘶力竭地哀嚎,一双爪子将萧诚的房门挠出了数条深深浅浅的痕迹,站远了看,颇有一番抽象画的意境。   吸取了昨天的教训,萧诚早上下班回来补觉时,很有先见之明地将阿黄童鞋请出了自己的房间。果然,到点吃饭堪比闹钟的阿黄在四点钟准时开嗓,可惜了被房门挡住,发挥不出飞毛尾神功,音波功的杀伤力还是小很多啦。   “喵~”,阿黄叫得越来越凄厉,房间内总算有了响动。   萧诚将房门刚拉开一条缝隙,就见“倏”一下,一条黄影从门缝里蹿了进来,然后阿黄的爪子就攀上了萧诚的松紧带大裤衩,“刷”往下一拽,大裤衩瞬间从腰间跌落到了脚底,饶是盛夏时节,萧诚也觉得底下凉飕飕呀。   “阿黄……”,萧诚看着正在□□两腿间那一团薄布的阿黄,一本正经地说到:“阿黄,你可是只公猫诶,怎么对扒男性裤子这样热衷呢?难道你是同性恋?哦,天哪,未必同性恋可以人畜传染,而你被胡旺给传染了?”   “……”,同性恋你个王八,劳资是饿哒,饿哒。阿黄一腔怒火全发泄在了萧诚那条可怜的大裤衩上,我抓,我抓,我抓成个开裆裤。   眼看那条10块钱的椰林风沙滩裤就要阵亡,萧诚赶紧地捏着阿黄的后脖颈,将它提了起来。   “喵~”,半空中,阿黄张牙舞爪到四肢乱扑腾。这个姿势太羞耻,被珍妮花看见了,我这高冷男神的形象就崩塌了,快放我下来。   “你个死猫,知道我这裤子多少钱买的吗?10块呢!我才穿3年,你要是给我抓破了,我就剃光你这一身黄毛!”   刚起床就和黄猫死磕的萧诚,没注意到屋外钥匙转动的声音。当胡旺推开房门进屋时,看见的就是萧诚春光大泄的动人画面。   “咦,橙子……”,资深纯情GAY胡旺童鞋鼻孔里掉出两管鼻血,挪不开眼地盯着眼前□□地美男,中等个头却生得四肢修长,体格匀称,皮肤紧致,身上的毛发并不浓重,给人一种清爽干净的美,“橙子,你这是……”   “靠……”,萧诚一慌张,顺手将阿黄直接对着胡旺的脸扔了过去,也不管裤衩上是不是沾满了猫毛,赶紧地拉上来,并将抽绳打了个死结系好,生怕下回扒他裤子的不是阿黄,而是胡旺了。   “阿嚏,阿……阿~嚏……”,对宠物过敏的胡旺价天响地打了几个大大的喷嚏,生生将一脑子的旖旎画面给喷地烟消云散,同时,非常自然地将阿黄顺手甩了出去。   短时间已经被两次顺手甩开的阿黄表示深受打击,身心都遭到极大地摧残,这个时候何以解忧?唯有猫粮呀!   “呜~呜~,喵呜~”,阿黄围着自己的饭盆打转。   穿着破烂两股筋和10块钱地摊货裤子的萧诚,却给阿黄吃的是进口猫粮,用的是200块钱一个的饭盆,生生将一只貌不惊人的土猫,养成了一只傲娇而有品位的猫中男神。   胡旺回房换了身宽松的家居服,再出来时,就看见一人一猫又重起相亲相爱的模式,心里不觉好笑,“诶,我说,你自己过得跟个葛朗台一样,却把猫当土豪来养,到让我想起一个故事来”。   “哦,是什么故事?”萧诚正在往阿黄的饭盆里装猫粮,顺口问到。   “故事说呀,从前有个小贩,好不容易凑够了钱,买了一匹好马,想着以后走街串巷去卖东西时,终于不用再自己肩挑手提了,可以让马来驮,去远的地方也可以骑马,而不用再徒步了。所以,他很珍惜呀,特别宝贵这匹马,新进的货物太重,放到马上会把马压坏的吧,所以呢,他决定还是自己来背好了。骑马?开玩笑,马驮着一个人走,会累坏的吧,所以呢,他决定还是接着自己走路好了。于是呀,大家就看见了这样一个奇怪的小贩,每天肩挑手提地扛着沉重的货物走街串巷去叫卖东西,还要忙里偷闲地照顾一匹无所事事的马。”   “你说”,胡旺喝了口水,笑着说:“你和这个小贩是不是挺像的,都养着一个累死主人的货,却对主人而言毫无用处。不懂你还样的抠货干嘛还要花大价钱来养只猫?”   萧诚正看着阿黄吃得欢,头也没回地说到:“骚年,男神的心思你不要猜,猜了也白猜哈!”   “切~”,胡旺翻了个白眼儿,摸了摸已经瘪了的肚皮,“诶,晚饭吃什么呢?”   萧诚是个财迷,凡是需要花钱的地方都很精细,所以他基本不出去吃饭,而是全部自己做,因此锻炼得厨艺了得。胡旺也乐得出钱加入萧诚的晚餐计划,在家里有人做饭吃肯定别在外面叫盒饭吃得好呀,况且萧诚的手艺确实好,当然收的价钱可一点儿不比外面便宜。   “嘿嘿,宝贝儿,不好意思哈,今晚我有业务,就不做了,你自己叫外卖哈!”萧诚笑眯眯地站起身子,“当然,今天的晚餐前会在月底结算时扣除的。亲,到时你可以选择退款,也可以选择顺延到下月的伙食费里哈。”   “你这个月业务到挺多的,上上周才冒充一个女生的男友,跟她回了趟老家,见父母。昨天贺欢又介绍了个大客户给你。今天晚上,你又要出业务了?”胡旺想着外卖油腻腻的饭菜,就觉得胸口发哽,忍不住有些抱怨起来。   “嘿嘿,货好服务好,自然生意就好,实在是挡都挡不住呀,哈哈!”萧诚用手掩口,故作羞涩地笑了笑,还顺便抛了个媚眼给胡旺,“旺子哥,不好意思哒,今天就辛苦你吃外卖了。”   胡旺鸡皮疙瘩一抖一地,“你今天又是接的什么业务呀?”   “我告诉你哦~”,萧诚一脸的兴奋雀跃,“是冒充一个美女的男朋友,参加一个好高级的酒会呢!”萧诚说着口水都要流下来了,“高级酒会,肯定有好多好多好多好吃的呀。所以,我怎么能吃饱了去呢?当然得空腹噻,最好还能再腾下仓,留出空间来多装点儿呀。”   想着上上周陪那个女生回老家的事儿,简直就是一部血泪史啊!   萧诚虽是孤儿,却好歹也是大城市的孤儿,没想到山区人民的生活会如此艰辛困难:泥土墙、柴火饭、土炕、勉强蔽体的衣服和清汤寡水的饭菜,饶是过惯底层生活的萧诚也觉得相当不习惯。   贫穷的家庭里出了个“金凤凰”,天真的家里人以为在大城市打拼的姑娘一定顺风顺水,所以刚毕业几年就催促着姑娘赶紧结婚买房安定下来。可爱的姑娘不愿将自己的难处告诉家里人,她更希望家里人保持着这样美好的想象,至少心里是愉悦的,不是吗?   那个被家里催婚的女孩儿,实在迫不得已才出钱雇了个男友回家交差。她倒是交差了,可萧诚浑身的油水都在那几天给刮得差不多了,所以,这次有这么好的业务,自然要多吃点儿,补充点儿油水咯。   “你还要先腾仓?你丫真够恶心的!”胡旺觉得晚餐不用叫外卖了,都快要呕出来了。   “嘿嘿,嘿嘿!”萧诚一阵傻笑。   作者有话要说:   每日双更会不会增加曝光率呢?我想试试。   中午还会有一更。艰难的新手作者求支持。 第5章 第 5 章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   “诶,我来,我来,肯定是我的快递到了。”萧诚拉开门,果然收进来一大个纸箱子。   “什么东西?这么大个箱子。”胡旺疑惑地凑了过来。   萧诚过得是昼伏夜出的老鼠生活,所以买东西差不多都是网购。不过,他吝啬的个性决定了网购也是货比三家,而且很少一次性买太多。   “当~当~当~当~”,萧诚拿了把小刀,划开玻璃胶带,从箱子里取出一件熨烫得笔挺笔挺地亮蓝色修身西服套装,“好看吧,我特意为今晚上的宴会准备的。”   “哟,阿玛尼的呀,这玩意儿可不便宜!你到挺敬业的,还舍得出置装费?”胡旺拿过西装在萧诚身上比划了比划,“别说,这颜色也就你这样的能穿。”   “嘿嘿,今天这美女是个有钱的主儿,特意出了置装费给我,要求务必穿得体面点儿呢!”只不过是将买变成了租,省了好多钱呢,真是聪明如我呀,萧诚笑得欢快。   “诶,这裤子这么长,你能穿?”胡旺翻出西服长裤,站起来在自己身上量了下,胡旺180出头的身高穿这裤子估计还得拖地。   “就是这么长,我给掌柜交代好的尺寸。”萧诚说着,又从纸箱子里取出一件纯白色衬衫,“嗯,这料子又滑又软,高级货就是不一样啊,啧啧。”   “毛病!”胡旺放下裤子,拿出箱子里的一双黑色漆皮尖头复古皮鞋,放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这款式和做工都超棒呢!不过,怎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呢?”   “怎么觉得鞋帮子这么高呢?哎呀妈,这是个内增高鞋呀!”胡旺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伸手鞋里鞋外的比划了半天,“哦,我滴个神,这起码有10厘米的跟吧!难怪你有信心要那么长的裤子了,哈哈,哈哈!”晚饭估计吃得下去了,胡旺觉得梗在胸口的那团气终于呼了出去,“你丫也不怕崴了脚呀,哈哈!”   “滚你的!”萧诚难得面皮红了,一把抢过了鞋子。唉,那个美女是个模特,有175公分的净身高,就是不穿高跟鞋,萧诚也得再加10公分,混个180出头,站在一起,才算将将看得过去呀。唉,关于身高,说多了都是泪呀。   “我先去洗澡换衣服了!”,萧诚将东西丢回纸箱,拖回自己屋里去了。   “别忘了腾仓啊,哈哈哈!”   “……”,这人怎么这么烦呢,讨厌!萧诚翻了个卫生眼。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起来,起来….,萧诚刚洗完澡,就听见自己手机铃声像催命一般的叫了起来。他搭着根毛巾,边擦身子边接起电话。   “喂……”,你好二字还没出来,就被电话那头一个狂野的女声音给打断了,“萧诚,你准备好了没?赶紧的,8点钟务必准时到达会场,穿称头点儿,别给我栽面儿,听到没?”   “哦,好的,宋小姐……”,萧诚对着“嘟~嘟~嘟~”的电话忙音做了个结束性发言。唉,娱乐圈竞争激烈,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衬衫、领带、西服,一件件高级成衣套在身上,萧诚感觉自己的逼格直线上升,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一切都非常完美。可是,可是,这裤子怎么紧了些呢?难道是我长胖了?   萧诚收腹挺胸吸气,费了老劲儿才将裤子穿上。亮蓝色的布料紧贴着萧诚的臀部、腿部,将他下半身的线条勾勒得一清二楚,连裆部也显得鼓鼓囊囊,比平时好像大了一倍。   萧诚蹬上那双超级内增高皮鞋,瞬间长高了10厘米,长裤边缘完美地包裹住了过长的鞋帮,只剩下两条线条优美的大长腿。   “唉,怎么能长得这样帅!”萧诚右手扶额,风骚地做了个甩发状,很是得意。   客厅里,胡旺叫了外卖正在吃,晃眼就看见一个蓝色妖姬单手伏在门框上,正搔首弄姿地乱抛眉眼,差点一口饭没喷了出来,他指着萧诚,“你、你、你个乱放电的小妖精,小心今晚被大妖怪给吃了!”说完,拎着饭盒速度溜回自己屋去。   奶奶的熊,直男这样勾引gay是不道德的,你造吗?劳资非得赶紧找个男朋友不可了。   “哈哈,哈哈”,客厅传来一阵响亮的大笑,报了一箭之仇的萧诚踩着10厘米的高跟鞋,在客厅适应了一下,才带上眼镜,一摇三晃地出了门,这回不是要故意耍帅,实在是鞋跟太高,走路有风险。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第二更。   双更的代价就是每章比较短小啊!   可豆芽再短也是菜呀,请大家不要忽略掉短小的我哦。 第6章 第 6 章   好不容易从4楼蹭到底楼,萧诚就已经感觉到脚板有些疼了,为了晚宴上更好的与美食美人战斗,萧诚破天荒地决定奢侈一回,打车去会场。   这会儿正是下班高峰时段,一路上走走停停,宋晓丽的电话像催命符一样,幸好到达凯悦酒店停车场时,离8点还差5分钟。   萧诚刚下车,宋晓丽的电话又打过来了,“喂,到哪儿了?快点儿,就要开始啦!”   “到了,到了,马上!”萧诚挂了电话,就在停得挤挤密密的车缝隙中穿梭飞奔起来。   “哎哟!”   刚下车的傅奕和郭帅听到一声惨叫,四下里看了下,除了静立停放的车海,没看见什么异常。二人锁好车门就朝着酒店走去。   今天是大富豪集团创始人郭立天60岁生日宴。大富豪集团主要业务以影视娱乐和房地产为主,在S市也算是排得上号的富豪家族。郭帅是郭立天的小儿子,今天当然要来为自己的父亲贺寿。   “哎哟~”,一辆银灰色宝马车后面突然冒出来一只手,萧诚使劲搭着宝马车,才踉踉跄跄站了起来。这一跤屁股着地,摔地结结实实。萧诚还没回过神来,宋晓丽的夺命CALL又到了,“喂,怎么还没来呀!人都齐啦!我告诉你,今儿要是表现不好,我就扣你的佣金!”   “妈的!”萧诚挂了电话,暗骂了一句,才扶着腰,一瘸一拐地往会场走去,没注意到那条不菲的阿玛尼裤子已经肛裂了,而且随着萧诚的腰臀摆动,肛裂有趋于严重的态势。   到了六楼的海天一色宴会厅门口,萧诚感觉整个脚踝都肿起来了,每走一步就钻心似的疼,应该是刚才崴到了。   他站在宴会厅门口,掏出手机拨通了宋晓丽的电话,“宋小姐,我到宴会厅门口了,不过要麻烦你出来一下先。”   宋晓丽急急忙忙跑了出来,“你怎么才到?快点儿跟我进去,马上宴会就要正式开始了。”   萧诚一把抓住宋晓丽伸过来拉他的手,压低声音像做特务一样说到:“宋小姐,我脚崴了,你得挽着我的胳膊,扶我一把。”   宋晓丽这才仔细打量了下萧诚今晚的行头,半响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身行头不错哦,很衬你。就是眼镜看着碍事,来,把眼镜取了。”   “诶,别、别”,萧诚赶紧挡下宋晓丽血红色的爪子,“我高度近视,取了眼镜,我什么都看不清,到时把别人当成你,就麻烦了。”   “这么麻烦?换副隐形眼镜带嘛?”宋晓丽嘴上抱怨着,却还是大方地将胳膊伸进了萧诚的臂弯。   立刻,胳膊就被一对温软紧贴着,萧诚觉得自己半边身子都酥了,“哦,啊,嘿嘿,谢谢哈!”,说着又轻轻摆动着胳膊,往宋晓丽那边撞了撞,全身的神经集体搬家,都挤到了萧诚的左胳膊上,连脚也好像没那么疼了。   二人进场时,宴会已经正式开始了,会场里一片黑暗,只有一束光聚集在舞台的中间,本次宴会的主角,大富豪集团董事长郭立天正在做开场白。无非是些欢迎感谢之类的话,萧诚没兴趣听,他凭着狗一般的嗅觉和身残志坚的顽强拼搏精神,硬是在一片黑暗中,准确找到了食品区,开始摸黑狂吃起来。   不习惯太多人的傅奕刚找了个僻静角落安置好自己,就看见一条人影鬼鬼祟祟的摸了过来。傅奕以为是混进来砸场子的,立刻绷紧了神经,注视着这人的一举一动。结果却发现这人在食品区摸黑吃了起来,不禁好笑,心里到好奇起来,哪里来的这样一朵奇葩。   突然间,全场灯光大亮,萧诚吓得赶紧咽下嘴里那口澳洲龙虾肉,迅速拿纸巾擦了擦嘴,双手往裤兜里一插,斜靠在餐台边上,做出一副刚刚在洗耳恭听的模样,果真是又认真又帅气。   又是他!傅奕转了转手里的酒杯,眼睛微微眯起,还真是有缘呐。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试试三更。每章都不会太长。   中午和下午分别会有一更,请大家多关注多支持! 第7章 第 7 章   人群慢慢散开,各自都归位于自己的小圈子里,宋晓丽正花蝴蝶般地在人群中应酬往来,萧诚一时无所事事,又立刻专注于餐台上的美食,可惜裤子紧了点儿,勒得荒,萧诚一边叹气一边不停手地往盘子里取食物,没注意到屁股后面那条缝已经遮不住里面咸蛋超人的内裤图案了。   “萧诚,别吃了,快来!”宋晓丽拉着萧诚向着一群人走去,边走边叮嘱:“记住之前的背景资料啊,别弄错了。”   “嗯,嗯,放心!”   “嗨,sunny,lisa,sophia,这就是我跟你们提起的robert 萧,我未婚夫,还在美国加州大学念电子工程硕士。”宋晓丽紧挽着萧诚的胳膊,一脸的甜蜜样。   “哇,selina,你男朋友好帅!”一头金发的中国美女惊呼起来。   “是啊,好帅,真的好帅!”其它几个美女也都捂脸,眼睛却黏在萧诚身上移不开。   萧诚露出八颗牙的标准微笑,不温不火,刚刚好,“嗨,各位美女,晚上好!”   “哎哟,声音也这样好听!selina,你捡到宝了。”   萧诚一脸宠溺地望着宋晓丽,突然伸手将她额前的一缕碎发别到耳朵后面去,才微笑着看向那几位女士,深情地说到:“是我捡到宝了。selina超出了我对女人所有的想象,我要是错过了她,我想,我这辈子再也找不到这么完美的女人了。”   这一盆狗粮塞的,不但那几位被麻到了,连宋晓丽都呆愣了一下,分不清是在做戏还是真情流露。   靠,这演技!萧诚在心里为自己点了大大的一个赞。咱可不仅是靠外貌的,咱也是有实力滴!   “听selina说,萧先生家在美国是经营长途货运的?”金发美女抿了口红酒。   “呵呵,是的。”萧诚谦虚地应了声。   “我知道美国有家grey dog,就是做长途货运的,做得好大的,不知萧先生家的和grey dog比怎么样?”   “grey dog是全美最大货运公司之一,我们怎好和它比。我家主要是做些相邻洲之间的货运,每年的营业额不到grey dog的一半啦。”   有grey dog的一半也是个惊人的数字了。几位美女又重新上下打量了下萧诚,穿着得体,却又不过分奢华,果然是个温文尔雅的贵公子,看萧诚的眼神不禁又亮了几分。   “诶,宝贝儿,你怎么跑这儿来了!”郭帅最近泡了个新晋小花,正好拉着傅奕来看看货色。   那个金发美女看了眼郭帅,娇嗔到:“人家就离开一会儿,你就找过来了,真是!”   “诶,这位是?”金发美女看着郭帅旁边的冷面男不禁瑟缩了一下。   “这是我哥们儿,傅奕!”   “这是sunny,最近特火的那部电视剧,叫…神探什么的,里面女二号。”   “嗨,你好!”sunny犹豫着要不要伸手和对方握个手什么的,想想实在是没勇气,还是算哒。   “嗯~”,傅奕淡淡点了下头,漫不经心的扫了这群人一眼。   萧诚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自己的老板,这岂不是要穿帮的节奏,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他默默地收敛自己的存在感,慢慢向后移动,没人看见我,没人看见我,没人看见我……。   “诶,这位先生是……”傅奕突然出声,萧诚立刻又成了聚焦点,无处可躲。   “嘿嘿,嘿嘿~”,我得儿一个笑,我那儿一个笑,没话说,我就笑,“嘿嘿!”   “哦,这位是selina的未婚夫,robert 萧,美国加州大学电子工程学硕士”,sunny热情地介绍到,“Robert家里在美国是做长途货运的,规模有grey dog的一半那么大呐!”   “Robert 萧”,郭帅盯着萧诚,禁不住笑了起来,“加州大学电子工程学硕士?”   “嘿嘿,嘿嘿~”,妈蛋,劳资现在是不是立刻晕过去会比较好呢?萧诚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过,简直是欲哭无泪。   “这位是郭帅,郭总。大富豪集团的少公子。”   劳资知道他是郭总,“嘿嘿,郭总,久仰久仰!”   萧诚绷着张脸,笑得比哭还难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第二更,我是守信用的短小君。 第8章 第 8 章   正在萧诚这戏快要装不下去之时,人群中发出一阵骚动,原来是郭立天亲自来敬酒了。大家不敢怠慢,都立刻上前去迎接,宋晓丽自然也不甘人后,拽着萧诚一马当先地奔了过去。   萧诚松了口气,欢天喜地地跟着宋晓丽跑了,而屁股上的咸蛋超人也跟着欢天喜地的露出了脸来。   “噗~”,郭帅一口鸡尾酒喷到了sunny的脸上,“哈哈,哈哈~”他笑得撑不住,弯着腰指着萧诚的方向,“傅奕,你看!咸蛋超人呀,哈哈。”   “诶,人呢?”傅奕不知什么时候跑开了。   郭帅不理会他,犹自笑个不停,不知道声色还有这样的奇葩,哈哈,明天一定要好好审审这小子,哈哈。   终于脱离了刚才的尴尬,萧诚正在谢天谢地,就感觉身后有个高大的黑影,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这明显是个男人的体型,萧诚感觉自己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大哥,安全距离,懂不了,别贴这么近呀!   萧诚扭动身体,左边、右边、左边、右边,闪来闪去,可后面的人就像块狗皮膏药似的,如影随行,怎么都甩不掉。   “诶,我说,这位帅哥~”萧诚刚想扭头表示抗议,就听见后面人说到,“你要是希望全场的人都观赏到你的咸蛋超人内裤,那就接着闪。”嗓音低沉,像金属滑过砂纸,华丽得不像话,原来声音也可以让人如此荡漾呀。   诶,等等,咸蛋超人内裤!萧诚一惊,下意识的摸了自己的屁股一把,我撸了个天,裤子开裂啦!   “嘿嘿,帅哥,贴紧点儿,替我挡着点儿哈,谢谢,谢谢!”这下萧诚不但不闪躲了,还主动将屁股向着傅奕贴去。   “你干嘛?”身后华丽的嗓音再次响起,可惜此时不方便回头望望,不知这人长得怎样哈。   “嘿嘿,挡着点儿,挡着点儿!”萧诚边说边一摇三晃地往门口移动,臀部来回地在傅奕小腹下摩擦,亏得他这增高鞋穿的,位置正好。   傅奕脸都快黑了。他抓住傅奕,“别动,把外套脱了。”   “啊!”萧诚又是一惊,今晚上是什么设定,太他妈刺激了,崴脚开裆,偶遇老板,难道还要菊花不保?   “快点儿!”傅奕不耐烦地催促到。   “大哥,我、我对男人没兴趣!”   傅奕脸更黑了,“你胡说什么?把外套脱了,搭手上,背在背后,就可以挡住你的咸蛋超人了。”   “哦,哈哈,真的耶!”萧诚笑得一脸生花,从善如流地照做。   傅奕适时拉开距离,快步转身离开了。   诶,真是新时代的活雷锋啊,做好事不留名。萧诚看着那个高大的背影,心里默默好奇,这人长什么样儿呢?   哎,先不管了,赶紧撤退要紧。萧诚发了个微信给宋晓丽就溜了。宋晓丽也不胜在意,今晚拿他撑场面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于是回了个好,就自己接着嗨去了。   会场里,歌舞升平,觥筹交错,每个人都像发情的孔雀一样尽力的开着屏,来吸引更多的目光,获取更多的人脉。   傅奕静静地站在角落的阴影里,用周身的冷气将自己与会场的繁华喧嚣隔绝开来,有好几个想过来套近乎的人都被他周身生人勿进的气息吓得望而却步。   傅奕微微皱着眉头,心里有些生自己的气。他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要莫名其妙地去替那个家伙遮挡,他很反感这种无计划无理由的行为。他虽然忝列富贵之家,但人生并不是一帆风顺。他早已习惯冷淡疏离,也鲜少对任何人和事物表现出过分的热心和关切,因为付出就有被辜负的风险,而这样的冒险有过一次就足够让人痛入骨髓。   傅奕思绪繁杂得有些心浮气躁,他烦躁地拉了拉领带,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走到室外阳台。很快,电话接通了,一个女声从听筒里传出来,正是傅奕的首席秘书刘莎莎。   “老板!”   “还是没查到那个人的消息吗?”傅奕点着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在嘴里憋了一会儿,才轻轻吐出。   “老板,侦探事务所目前回复是还没有消息”,刘莎莎顿了一下,看老板没有接腔,于是接着说:“主要是提供的线索太有限了,只有名字和大致的面貌长相。您刚回国,可能不太清楚S城这7、8年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当时的那片社区已经被拆迁重建了。而一个人从青春期到成年,这个长相也会有变化”,刘莎莎又顿了下,老板还是没有接腔,总不能冷场不,没办法,她硬着头皮接着说:“况且,现在整容风气这么流行。年轻人嘛,都想做网红,割个眼皮、隆个鼻子什么的也不算个事儿……”   嘟~嘟~,电话里传出一阵忙音,傅奕突然挂断了电话。   老板这态度就是不满意呀!做为一个合格的秘书,这会儿最重要的就是洞察老板之所想,满足老板之所望呀。刘莎莎认命地揉了揉做EXCEL表格都快瞎了的眼睛,拨通了私家侦探的电话,必须要催,死命地催。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第三更。虽然章章短小,可累计还是比较粗长的哈!   各位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哦。 第9章 第 9 章   傅奕电话刚挂断,就有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来电显示是傅二。   傅奕没有接,对方也似乎料到是这样的局面的,以响四声铃-挂断四秒-再四声铃-挂断四秒……,像发暗号一样的方式持之以恒地继续着,直到傅奕接起电话。   “喂,哥~,哇呜~呜呜~”,电话里发出惊天震地的哭声。傅奕默契地将话筒拿远。   “哥,我不活了,你们都欺负我,都不管我”,一阵哭哭啼啼的抽泣声,“你一去美国7、8年,都没关心过我。现在老爸又要娶新老婆了,以后没人疼我啦,呜呜~~~~~(>_<)~~~~”,电话那头的傅欣哭得抽抽噎噎。   “你说,怎么办吧,总不能看着老爸娶新老婆吧。我妈才刚死没多久呢,他就娶新老婆,怎么对得起我妈?哥,你倒是说句话呀!”   傅奕心里冷哼了一声,咱们老爸娶新老婆多正常,当初你妈不就是这样娶进门的吗?   “爸要娶新夫人,我们做子女的怎么好发表意见。”傅奕淡淡地,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们是一家人,怎么不能发表意见?这是家庭重大决定,必须要全家人同意才行”,傅欣气咻咻地吼到。   “依你的意思,还要开个家庭会议不成?”傅欣想起当初自己也是这样反对父亲娶傅欣妈妈进家门的,不过是螳臂当车而已,不能改变什么。   “对,开个家庭会议!现在是1票对1票,所以你这一票至关重要!老哥,你一定要站在我这边。妈妈刚走……,爸爸就这样做……,实在是太让人寒心了。”傅欣说着又哭了起来。   傅奕现在的想法已经不同于小时候。做为一个成年人,他能理解父亲想重新找个伴侣的想法,作为傅欣妈妈的继子,他也不会和傅欣产生感同身受的情感。但他能理解傅欣的心情,一个刚刚痛失母亲的姑娘,绝对无法同意父亲的立刻再娶,这在她的眼里看来是对母亲的背叛和不重视。   “小欣,你别这样。阿姨已经走了,爸爸再找一个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再说了,爸爸对你一直都是百依百顺的,非常疼爱,你这样子,爸爸会难过的。”   “胡说!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欢我妈妈,觉得我们是外人。我从小跟在你屁股后面跑,把你当亲哥哥,可你却一直不喜欢我。你自己跑去美国那么多年,从来都不主动打电话给我。每次我要来看你,你都不让……呜呜~”   傅奕有些头疼,他这个妹妹虽不是同母,但到底是同父,况且从小就黏自己,怎么会不喜欢、不心疼?只是对她妈妈,他确实没什么感情。   “小欣,你别瞎想。我只有你这一个妹妹,怎么会不喜欢你。我在美国上学,还要在爸爸公司实习,每天都很忙……”   “骗子,你们都不喜欢我,我自己去找个喜欢我的人!”   “小欣!”   傅欣不等傅奕说完,就气呼呼地挂断了电话。   傅欣今年18岁,比傅奕小了整整8岁,这会儿刚上大一,就在S大的影视表演专业学习。她一个本地人,家里又有钱,宿舍基本就是摆设,很少去住的。可这两天,她和家里闹别扭,就搬到宿舍里来住了。   傅欣挂了电话,气呼呼地抓起皮包跑了出去。   离开会场的萧诚其实并没走多远,一是咸蛋超人太引人注目,二是崴了脚,穿着高跟鞋走不了多远。他正躲在厕所里等胡旺来救自己。   而胡旺正在赶来的的士上,手里还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了两件萧诚的衣服裤子和一双拖鞋,萧诚特意要求的,因为脚踝肿得老大,穿不进其它鞋子。   叮~,有条微信提示。   每天都被自己帅醒:旺子哥,你怎么还不来呀!   绝世好男人:马上到了,稍等。   每天都被自己帅醒:旺子哥,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绝世好男人:那你从了我吧。   每天都被自己帅醒:哎呀,旺子哥,你好污。人家最爱的还是女人啦。   绝世好男人:那你整天对着我骚个什么劲儿。   每天都被自己帅醒:我哪有?人家是浑然天成的一股风流态度嘛!。   绝世好男人:……   每天都被自己帅醒:旺哥,说正经的,你怎么就确定你一定喜欢男人呢?你都没和女人试过。   绝世好男人:你没和女人试过,不也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喜欢女人吗?   每天都被自己帅醒:哦,嘿嘿,也对,哈哈。   等胡旺赶到,在洗手间的小隔间里找到萧诚时,已经过了快1个小时了,萧诚在马桶上都快坐出痔疮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继续三更,继续短小。 第10章 第 10 章   “诶,阿旺哥,你总算来哒~”,萧诚看见胡旺像见了救星一样,一把将胡旺拉进隔间里,关好门,“衣服呢?哦,太好了!”   萧诚是个话唠,做事情时就会开启收音机模式,边做边叽叽咕咕地做现场直播。   “哈哈,是我最喜欢的T恤和休闲裤耶!阿旺哥,你真是太懂我了。”   “哎呀,我这条裤子好贵的。你说,这屁股后面开裂了还能补好吗?”   “这裤子扣子好紧哦,真难解开!”   “呼,总算脱下来了。”   “这衬衫倒是挺合身的,我还舍不得脱了呢!”   “……”   高级会所的洗手间比较宽敞,胡旺自觉地背对着萧诚,免得流鼻血。   可正在外面洗手台洗手的郭帅听到这些却不淡定了,“操,什么人比我还猴急,在这里就干上了?”   好奇心爆棚的郭大帅哥像个蹲点儿的狗仔队一样,竟然待在洗手间里等着里面的人出来,想看看到底是谁。今天来参加酒会差不多都是熟人,这种第一手的花边新闻一定要及时掌握,哈哈。   正等着,洗手间门被推开,傅奕走了进来。   “咦~,你……”一个主人家,不出去待客,躲在洗手间里干嘛?   “嘘~”,郭帅竖起食指放在嘴唇间,示意傅奕不要说话。   “你干嘛?”傅奕走近,低声问到。   郭帅邪性地笑了笑,指了指最里面的隔间,压低声音说到:“那里,有情况。”   傅奕顺着郭帅的指头望了过去,听见里面有悉悉索索的穿衣服声音。   “阿旺哥,我穿好了,咱们出去吧。”   萧诚收好租来的高级成衣,愉快地拉开洗手间的门,胳膊搭在胡旺的肩头,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   “啊!”郭帅看见萧诚的脸惊呆得张大了嘴巴,半天才“噗呲”一下大笑起来,“哈哈,又是你!看不出你竟然也是个男女通吃的主哇,还加州大学硕士,哈哈,你可真是个奇葩,我竟然不知道我的会所里还有这样的人才,哈哈,哈哈哈!”   萧诚看见郭帅也是当场僵住,只觉得今日实在不利出行,否则怎么会又碰见他老板呢?   “哟,这位长得还挺健硕,眼光不错呀!”郭帅笑了半天,拿眼光扫描了一下在一旁沉默的胡旺,又调侃到。胡旺黑了黑脸,忍住没有说话。   傅奕的眼光则在胡旺搂着萧诚腰的手上来回逡巡了几遍,抿紧了嘴,身体向后微靠在洗手台上,像调整了舒适的姿势,好欣赏现场这幕戏似的。   “嘿嘿,老板,我先告辞了,明天见哈,嘿嘿,明天见。”萧诚楼紧了胡旺,想走快点儿。   “站住!”萧诚快走到门边儿时,又被郭帅给叫住了,“你不是该在寄存处干活吗?怎么会在这儿呢?谁同意你擅自离岗的?”   郭帅这纯属找茬了。酒吧的流动性本来就比较大,人员异动是常事。这种事情一般和领班打个招呼就可以了,哪里需要上升到老板这一层面。   萧诚只觉得脑仁疼,但知道现在不是狡辩的时候,顺着老板说才是上上策,“嘿嘿,老板,我知错了。这次我就和张主管请了下假,确实干得不妥,下回我一定向您汇报请示”。   好个油条!傅奕心里着实看不上萧诚这一脸谄媚的假笑,可怎么就忍不住心情不爽呢?   “嗬,还挺会说话!”郭帅笑着说,“今儿就先这样吧,明儿上班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有话和你说。”   “好、好!”萧诚如蒙大赦,忙不迭地点头保证,然后就搭着胡旺的肩头慢腾腾出去了。   “哈哈,还真是个人才!这脸皮厚的,勾肩搭背都不撒手的,比劳资还放得开呀”,郭帅说着将手搭在傅奕肩上,“傅哥,我喝醉了,让我靠靠呗。”   “你确定?”傅奕挑眉看着郭帅。   “算哒。”郭帅讪讪地收回手,也溜达溜达出去了,留下傅奕独自在洗手间里,不知想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第二更 第11章 第 11 章   等胡旺和萧诚好不容易折腾回小区门口时,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我跟你港哈,今儿这服务可不是免费的,得折算成下个月的伙食费,听见没?”胡旺费力地将萧诚从车上扶了下来。   “这不算什么,必须的。”萧诚倒是痛快。   胡旺听这话有些疑惑,这是指服务不算什么,是必须的,还是指折算成下个月的伙食费不算什么,是必须的呢?诶,绕得真他妈费劲。   “得折算成伙食费,半个月的伙食费,听懂了没?”   萧诚笑着点头,“听懂啦,半个月的伙食费”。诶,5块钱能吃一顿,20块钱也能吃一顿,也不想想什么标准,嘿嘿。   “呜呜~,呜呜~”,墙角里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   萧诚咋一听,到唬了一跳,“喂,阿旺哥,这大半夜的,不会是闹鬼吧?”。   “别理她就是的。”劳资累死哒,赶紧回去睡觉,待会儿还要上班呐。胡旺拉着萧诚就走。   “诶,等等。这要是个姑娘,这个点儿在这儿哭,要是遇到坏人了可怎么办?”   大半夜,好人家的姑娘没事儿跑这儿躲着干嘛?胡旺不以为意。   “那你要怎样?来个英雄救美么,跛脚大侠!”   “……,咱们还是过去看看吧!”   萧诚跛着脚,壮着胆子往墙角那块儿暗地里走去,没走几步就闻到扑面而来的浓重酒气,混杂着呕吐物的味道,熏得萧诚差点儿跌个跟头。不过,能喝酒就说明不是鬼,好歹是个人嘛。萧诚放心地走近那个女人,借着昏暗不明的路灯,勉强看清楚了墙角里蹲着的是个姑娘,头发不很长,胡乱地披在肩上,看不清年纪,但应该不太大,好像喝得有些神智不清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喂,美女,大半夜的待这儿干嘛呢?你家人呢?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吧?”   “呜呜,我没有家人,我是个孤儿,我没有家人,呜呜~”   萧诚本来只是好心看下的,突然听到对方期期艾艾地说自己也是孤儿时,萧诚心里立刻产生了一种同类的心理。妈蛋,孤儿都不帮孤儿,那就真是没人性了。   “那你家在哪里呢?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胡旺在一旁翻白眼,你确定自己能送她回家?跛脚大侠!   “我被赶出来了,他们都欺负我,我没地方可回了,啊,呜呜!”美女哭得伤心极了,突然又破涕为笑,伸手抓住萧诚的胳膊,娇滴滴地说:“他们都不爱我,没人爱我,要不你来爱我,好不好,嗯?”   美女仰着一张脏兮兮的脸,上面鼻涕是鼻涕,眼泪是眼泪的,娇媚地望着萧诚傻笑。   “嘿嘿,好好,哥哥爱你”,萧诚心想,幸好你今晚遇到我这样的纯洁帅哥,要换个人,保准爱得你死去活来。   看这姑娘喝得找不着北的样子,估计是问不出什么了,萧诚想想干脆把她带回去好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阿弥陀佛!   “嘿嘿,阿旺哥~,拜托啦!”   “……,说好了,帮你把她搬回去可以,可是不准睡我房间。”   “诶~”,其实你一个gay,和一个姑娘睡一个房间不是双方都挺安全的吗?   “那睡我房间吧”,算哒,送佛送到西吧。   “哦,睡你房间?”你一个直男,和一个姑娘睡一个房间,这是想干嘛。切,流氓。   “我睡客厅好了”,萧诚做出这个决定,心情无比沉重。客厅里那个沙发只有1.5米长,这睡一晚上,估计到时就不只是脚痛了,而是全身痛了吧。   “哦……”,看不出,你到还是个正人君子。   等他们三人折腾回家,各自睡下后,都已经是凌晨两点过了。第二天,胡旺7:30出门上班时,顶着好大两个黑眼圈。他“啊,啊,啊”打了几个大大的哈欠,看着在沙发上蜷成一团的萧诚,又气又好笑,哎!当英雄有代价,救美需谨慎呐!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第三更。明天继续。 第12章 第 12 章   萧诚的生物钟是不到下午四五点起不来,虽然睡在沙发上不舒服,可他扭来扭去,居然还是顽强地坚持睡了下去,绝不向暂时的困难妥协屈服。   大中午的,阿黄和他的主人保持了同步的生物钟,这会儿也靠在沙发脚睡得呼哧呼哧的,室内一片安静。   傅欣醒来时只觉得头痛欲裂,缓了半天才发现自己睡在一个凌乱的房间里,一张狭窄的单人床上,关键是,这是哪儿啊?这不是自己家,也不是学校宿舍,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傅欣吓得哭都不敢哭,此刻她满脑子里都是囚禁少女、地窖、□□、变态等吓人的画面。难道自己被坏蛋给抓起来了?   傅欣呆愣了半响,才想起该检查下自己身上有没有伤痕之类的东西。她掀开被子,诶,衣服裤子都穿得好好的,丝袜也好好地穿着呢!身上也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还好还好,傅欣拍着胸口松了口气。她悄悄地从床上爬了下来,光着脚,轻手轻脚地往房门走去。不管怎样,赶紧离开才是正理,万一那个变态喜欢养肥了再杀怎么办?   房门轻轻被打开,“啊!你是谁?”傅欣看见沙发上的萧诚,吓得大叫起来,“你要干什么?”   一人一猫瞬间清醒,没办法,美女的分贝实在太高。   “没长眼睛吗?睡觉噻。”   “你,你怎么睡这里?”   “我不睡这里,难道把你放这里睡呀?”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好人?昨晚是他好心收留了我?   “哎哟,我这一身骨头哟!”萧诚坐起来,只觉得浑身骨头都不能正确就位,咔擦咔擦地一动就响。   “昨晚是~你~收留了我?”   “不是我,是救世主!”萧诚翻了个白眼。   “噗~”,傅欣乐了,人也跟着放松下来,“谢谢你啊!”   傅欣想了想,又从皮包里掏出一沓人民币放在萧诚面前,目测应该有3千左右,“这点儿钱,你收下吧。”   “哎呀,您这是怎么说的,多不好意思呀”,萧诚手口不一,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可手却坦然地将钱收进了怀里,有钱不拿,傻瓜!   “嘿嘿,您太客气了,尊老爱幼,是中华名族的传统美德啊,哈哈!” 大白天的,萧诚看清楚了,这姑娘年纪不大,长得还挺漂亮。   “那、我就先告辞了……”   “哦,好好,您慢走哈!”   果然是好人有好报,萧诚将钱摁在胸口上,笑眯了眼。   没有高跟鞋的荼毒,又休息了一整天,萧诚的脚踝消肿了不少,晚上又照常去声色上班了。刚站定在自己方寸之间的王国里,领班张胜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萧诚,你可来了!”   “怎么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萧诚笑眯眯地开着玩笑。   “是有人想你了,不过不是我,是老板!”   “啥~”,郭帅是不是闲得蛋疼呀,还真记得,居然这么早就过来逮人了。   “快点儿,郭总早到了,一来就点名要你过去。”   “他在办公室等你里,你赶紧的,快去吧!”   郭帅确实是闲得蛋疼,花天酒地腻了,觉得有个活宝来逗逗也挺好玩儿的,这会儿正在办公室翘着脚,想待会儿怎么玩儿。   萧诚低头盘算了半天。   自己在郭帅面前露了底裤,穿了帮,又是他的员工,这一去必然凶多吉少,不晓得花名在外的郭大少会玩儿出什么花样来,不过无论是什么玩儿法,估计自己都消受不了。   萧诚虽然世故圆滑,时不时调戏下少男少女,但还是个洁身自好的五好青年,岂能为了五斗米摧眉折腰。   劳资不干了!可是心好痛,不知干了的这半个月的工资还能不能结算呀。   “张哥,我家里出了点儿事儿,今儿就是过来跟你打个招呼的。郭总那儿,我就不去了,你就说我没来行了。”   “诶,这是怎么说的?”张胜一脸懵逼,你不是孤儿吗,什么时候冒出个家来了?。   萧诚也不待张胜说话,风骚地吹了声口哨,两手插裤兜里,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声色。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疯狂四更奉上。明天开始做个正常的作者。 第13章 第 13 章   诶,难得大半夜的不上班,人正精神的萧诚决定去体验一把平时没机会体会的夜宵生活。   “喂,旺哥,出来撸串!”萧诚打了个电话给胡旺。   连续两天晚餐吃外卖的胡旺这会儿正在闹馋虫灾,接到邀请,立刻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好,去哪儿?”   嗯,去哪儿?这倒是个问题。萧诚虽然是个夜猫子,可活动范围却限制在方寸之间的存储柜台里,到哪里去吃宵夜还真是没研究,只好虚心请教:“我不知道,你定地方”。   胡旺一边穿鞋,一边问:“你现在哪儿?”   “声色门口”。   “咦,你今天不上班?”胡旺这才反应过来。   “辞啦!赶紧的,说地方,今晚我请客。”嘿嘿,虽然丢了工作,可早上不是小赚了3千块吗?   “哟,铁公鸡居然要拔毛了,简直是开天辟地呀!”胡旺笑着调侃了下,又想了想,“去大学城吧,价廉物美,省得你毛拔多了肉痛”。   “诶,好主意,我还可以顺便泡个妞,而你说不定可以顺便泡个gay,哈哈”。萧诚才自动过滤掉胡旺的调侃。   “……”,食者、性也,这家伙倒是不辜负老祖宗的至理名言。不过大学城里的小鲜肉很多,说不定真有艳遇呢?胡旺心里荡漾了一下,却一本正经地说到:“咱们就是去吃个宵夜,哪里这么多花花肠子和不纯洁的想法,真是的。”   诶~,萧诚一脸黑线,没读过多少书的脑袋里冒出了一句:道貌岸然。嗨,假正经!   “好好,我们是纯洁的小天使。大学城那么大,去那家店子碰面?”   “我们吃烧烤吧,那儿有家王胡子烧烤,超好吃!各种串儿,荤的、素的,还有凉菜。”   “行,先到的占位置。”   萧诚收了打电话,拿手机导航查了下公交路线,从声色门口坐71路,再转18路,直接在大学城美食一条街下车,全程约30分钟。   不得不说现在的高科技还是很靠谱的,30分钟后,萧诚准时抵达美食街。   晚上快10点钟了,美食城却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不记得从哪本书看到的一句话,大意说学生的零用钱基本很少买书和学习相关的东西,绝大多数都是花到了零食、宵夜和聚餐上。萧诚对此表示深以为然,果然是民以食为天的泱泱大国,后继绝不乏人。   路边的夜宵店鳞次栉比,可萧诚还是一眼望到三个大大的招牌字---王胡子。这家店规模很大,乌泱泱占了小半条街,此时已经是座无虚席了。胡旺好像还没到,萧诚转了半天没有找到位置,正踌躇间,面前蹦出来个人来。   “嗨,帅哥!跟你招半天手都没看见,我有那么不打眼吗?”   萧诚往后退了两步,才看清面前的人,半长头发像通了电一样,乱草般蓬在头上、肩上,脸上画着浓妆,惨白的脸上配着一双乌鸡眼和一张血盆小口,幸好是在热闹的美食街上,要是在稍微僻静点儿的地方碰见,一定可以当场吓死两个。   “诶,美女,你哪位?”   “……”傅欣一脸的不高兴,“真的假的,咱们中午才见过耶,你就认不出我来了?”   萧诚又仔细看了半天,哟,这不是昨晚上那喝醉了的姑娘吗?这变脸绝技,炉火纯青呀,昨晚糊的一脸眼泪鼻涕,今晚就成了落魄的日本艺妓。   “嘿嘿,原来是你呀,真巧真巧哈!”   “是呀,咱们还真是有缘,一天之内能碰到两次。你是不是在找位置?我那儿还有两个位置,你坐过来,一起呗。”   “你一个人?”萧诚问。   “本来不是的,约了两个室友,结果她两临时接到试镜通知,连夜赶到外地了,所以就剩我一个了。诶,你呢?和朋友一起来的?”傅欣说着往萧诚身后张望了下,正好看见胡旺气吁吁地跑了过来。   “橙子,找到位置了没?”   萧诚笑着说:“我和我朋友一起过来的。”   “人数刚好!相请不如偶遇嘛,正好你昨天帮了我,今天这顿我请,就当正式认识一下吧。”   “那好啊!”   “不……”,胡旺是个有节操的gay,虽然不喜欢女人,可没有让女人付账的习惯,正想拒绝,却不料萧诚一口应承,笑得那个欢实呀,“那就一起吧,反正这会儿也没位置了。”   胡旺一个白眼翻出,真是掉价呀! 第14章 第 14 章   傅欣一步当先,萧诚和胡旺跟在后面。   “老板,啤酒1打,牛肉串、牛板筋、羊肉串、牛百叶、牛油各来20串,再来份韭菜鸡蛋,一份烤茄子……”,傅欣看着菜单按照自己的喜好点了一堆吃的,然后又把菜单递给萧诚,态度熟稔地说到:“你看看还要加些什么?”   萧诚稍微谦让了下,也不客气,“哟,今儿生蚝打特价呢,3元/只。”   “嗯,这个好,我到忘了”,傅欣喝了一口啤酒,“点上点上。”   “老板,50只生蚝!”   “噗~”,胡旺一口啤酒差点儿没喷出来。大哥,好肚量啊!   傅欣到不以为意,“嗯,先来50只,不够再加。”   “哦……”,原来姑娘才是真汉子。   不一会儿,东西陆陆续续上桌,满满当当摞起来,摆了好大一桌子。几杯啤酒下肚,几串烤串撸完,三个人慢慢就熟悉起来。萧诚这才知道,傅欣根本不是什么孤儿,而是有钱家的千金,昨晚喝醉了也不过是和家里闹别扭。   “诶,我说旺哥”,傅欣说到,“你这个金牌经纪人能不能帮我找个代理男朋友呀?”   “嗯?”萧诚和胡旺同时奇怪地望着傅欣。   “你这么个大美女还需要介绍?后面不说一个加强连,至少得有一个排的追随者吧。”胡旺嘴里塞了一串牛油,滋遛滋遛地满嘴流油。   “我说的是代理男朋友,不是正经的那种。怎么说呢?”,傅欣歪着头想了会儿,“就是假男朋友,用来骗人的,假的。你的,明白?”   胡旺看了眼萧诚,哟,这又有业务啦!   萧诚笑得一脸灿烂,财运来了真是挡都挡不住呀!   “傅小姐,干嘛要找代理男朋友呢?”胡旺抹了下嘴巴,又拿起一个碳烤生蚝。   “哎呀妈,什么傅小姐、正小姐的,听着怎么那么酸呐?你是伪娘咋滴?叫名字,傅欣!”傅欣从小是被宠大的,性格耿直,说话虽不客气,听着却也爽利。   “好好,傅欣,那你说说为什么呀?”胡旺从善如流。   “哇~,啊~ 呜呜~,啊~哇呜~”,傅欣突然毫无防备地纵声大哭起来,“因为我爸不要我了,我哥也不要我了,哇呜呜~”   “哦,哈哈,表演系的,正在体验角色,在练习呢,哈哈,哈哈!”隔壁几桌传来无数道探寻的眼光,萧诚不得不赶紧圆场解释。   “有话好好说哈,别哭别哭!”胡旺忙里偷闲,一边撸串,一边用只油爪子扯了几张卫生纸递给傅欣。   傅欣也不嫌弃,接过纸巾摁了摁鼻涕,才一抽一抽地将她的烦恼说了一遍,然后问到:“你们说,我老爸这样是不是没良心?我妈刚死,他就要再找啊,哇~呜呜~”,高频声音再次响起,这姑娘不知表演天赋如何,至少这把嗓音还是很嘹亮的,不去唱个歌剧什么的,简直是浪费了。   “等会,等会儿再哭!”萧诚严肃状,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姑娘,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们要先解决好当前的困难局面。”   傅欣被他的样子唬得一愣一愣的,到安静了下来,只是不停地倒气。   “敌人正在加快攻势,很快就要占领堡垒,在高地上插上胜利的红旗了!这会儿,我们怎么能只沉浸在个人的悲伤之中呢?不行,我们必须得积极行动,有效阻击敌人的前进步伐才行。”萧诚小时候在孤儿院,最常看的就是《铁道游击队》、《地道战》之类的革命抗战片,演绎起鼓舞人心的动员场面竟也颇有一番革命领袖的架势。   “嗯!”傅欣重重地点了下头,挺起胸膛,拿出□□英勇就义的姿态,面色凝重地说到:“是的,那只狐狸精想进我家的门,那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诶,这姑娘是傻缺呢,还是入戏太快呀。   “咳咳!呵呵,也不用这么严重哈。你刚刚说找个代理男朋友,具体是个什么计划呢?”   “我爸定在这个周日在希尔顿办婚礼,我要闹黄了他的婚礼,让他结不成婚!”傅欣灌了口啤酒,“我呀,找个代理男朋友,我要在他的婚礼上和他一起结婚!不,我先结。”   “哦,这样啊!”萧诚暗搓搓地搓了下手,才笑眯眯地问到:“那有没有酬劳呢?”   傅欣“Duang”的一下将硕大的啤酒杯往塑料圆桌上一掷,震得桌子都在颤抖哇,“钱不是问题!只要不让那狐狸精进门,我把我这几个月存下来的零花钱全给他!” 第15章 第 15 章   “诶~,零花钱呀!”胡旺挤眉弄眼地看了萧诚一眼。他不知道傅欣出手阔绰,早上已经豪气地给了萧诚3千块的感谢费,以为她口里的零花钱就是毛毛雨而已,忍不住望着萧诚哂笑,看你丫嘚瑟。   萧诚直接忽略掉胡旺的挑衅,笑着问傅欣:“那大概是个什么数呢?”   “嗯~”,傅欣鼓着腮帮子,歪着头想了半天,才沮丧地说到:“大概只剩个2、3万了吧。我刚买了个Hermes的手环……”。   胡旺差点儿没被生蚝给卡住。萧诚得意的扫了他一眼,理了理自己那件出门上班的衬衫衣领,才一脸风骚地看着傅欣毛遂自荐:“那,您看,我这样的合适吗?”   “嗯,什么?”傅欣一时没反应过来。   “恩恩,我说,我来做你的代理男朋友,和你假结婚,帮你闹黄你父亲的婚礼,您看合适吗?”   “啊!你?”傅欣其实想过找她表演系的同学,可都是熟人,不方便,毕竟家丑不好外扬嘛。   “你行不行?”傅欣有些怀疑地看着萧诚。确实,这活儿,不是惯犯是干不下来的。   “他啊,您放一百个心,没有比他更行的了”,胡旺插嘴到。   “哦,哈哈,谬赞谬赞了!”萧诚笑嘻嘻地搂着胡旺的肩膀。   傅欣见惯了豪门,也看多了表演系的帅哥,鉴赏外形的能力绝对一流。这个萧诚虽然穿得廉价,却倒是天生一副好皮囊和一股风流态度,打扮打扮绝对是出类拔萃,一等一的样貌。这样的人拿出去闹婚礼现场,才足够吸睛,足够镇得住场子。况且今天已经是周四了,一时半会儿也难找到合适的人选,行,就他了。   “好,就你了。周日上午11:00,希尔顿酒店后草坪。事成之后付你酬劳三万。”   “预付一半,事成之后三日内,付剩下一半。包各种秀恩爱,不包上床和接吻”,萧诚像背书一样地将自己的简易合同条款背了一遍,说完顿了顿,又做羞涩状,扭捏说到:“不过,是你的话,可以贴贴嘴唇了啦,哈哈!”   胡旺觉得今晚生蚝吃太多了,这会儿突然有想呕的感觉。   “没问题,就这么定了。”傅欣一口应承。   “你有合适的衣服穿吗?”傅欣来回瞄了瞄萧诚。   这倒是个麻烦。萧诚可不想再穿那身租来的衣服和鞋子。幸好傅欣身高目测也就165-168cm之间,自己这海拔,还勉强hold得住。   “嘿嘿,这不是第一次结婚吗?谁会没事儿随时准备好结婚礼服呀!嘿嘿。”   嘿!上会不是说四婚了吗?今儿怎么成初婚了?胡旺在一旁望天翻白眼儿,绝对不是吃撑着了。   “没有么~”,傅欣咬着嘴唇盘算,就礼拜天那场面,绝对不能穿太low,可自己手里暂时又没钱,买不起什么好行头,怎么办呢?   一时,三人陷入沉默。   “诶,对了,偷我哥的衣服穿”,傅欣狠咬了一口牛板筋,像是要挖他哥一块肉似的,“哈哈,我哥的衣服全是定制的,他上初中的衣服都好好地保留着呢,给你穿穿应该正好,哈哈。”   姑娘,你这么开心,是因为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还是在嘲笑我的身高呢?萧诚一脸怨念,将一坨生蚝肉塞进嘴里,咬得嘎嘣嘎嘣响,将生蚝嚼出了猪脆骨的风采。   “那鞋子呢?”萧诚囫囵着吞下生蚝肉,问到。   “也借我哥的穿,他初高中的鞋子都好好的保存着呢,你穿应该合适。”   哈哈,哈哈,这回笑的是胡旺了。萧诚剜了胡旺一眼,说:“你哥怎么还保留着那么久以前的衣服呀?”   “我也不知道。好像那些衣服都是他母亲生前给他置办的,他宝贝着呢,放在专门的衣橱里,收得整整齐齐的,还让人定期打理。”   萧诚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妥,担忧地说到:“婚礼那天,你哥会来参加的吧?”   “当然会!”   “那、那我偷穿他的衣服,他发现了,会不会揍我呀?我可没上医保的。”初中就那么高的人,这会儿肯定块头不小,到时真动起手来,吃亏的可是自己。   “放心,有我呢!就说是我偷出来给自己未婚夫的不就行了”,傅欣想了想,“不过本来就是我偷出来的呀!”   这样说,萧诚就放下心来,“嗯嗯,那就这样办。”   “我周六上午把衣服和鞋子给你送家去。然后带你去捯饬捯饬,弄个发型,做个脸。周日上午9点,我准时过来接你,你提前收拾好哈,OK?”   “欧克!”萧诚比了个剪刀手。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最后一更,疯作者清醒了! 第16章 第 16 章   周五早上,不到八点,刘莎莎就已经赶到办公室里。老板最近启动了一个竞购美国A公司的case,正在做前期的初步接触和调研。昨天,代理投行整理了和卖方投行的交流材料并传了回来。今早,傅奕要在董事会上进行相关汇报的。   所有资料昨晚都已经准备好了,可刘莎莎还是决定再确认一下为妙。不得不说,她这个决定是相当英明的,因为当傅奕看见她推开办公室门进来时,居然破天荒的弯了弯嘴。   哦,我撸了个天,老板这是在对我笑吗?刘莎莎突然发现清早的阳光原来这样灿烂呀。   “老板早!”   “嗯~”,笑容转瞬即逝,傅奕接着埋头修订资料。   刘莎莎赶紧放下包,利索地准备好咖啡,轻放在傅奕桌上,才例行公事地开始汇报傅奕一天的行程安排:   9:00-10:00,A公司竞购项目内部材料定审会议。   10:00-12:00,董事会听取A公司竞购项目汇报。   12:00-13:00,与代理投行开视频会议。   “午餐只能边开会边吃了”,刘莎莎特意说明了一句,观察了下傅奕,见对方没有意见,才接着往下报行程:   15:00-17:30,和奔龙的王总、耀华的张总约了一起打高尔夫。   ……   早上10:00,傅奕准时走进26楼的大会议室,竞购项目的首次汇报。   “……,A公司的主要业务是水循环和再生利用设备,隶属于美国的维克多家族。维克多家族的主要产业却是集中在制药和金融服务上。A公司的体量只占维克多家族产业的百分之五不到,且近三年盈利情况都不甚理想,所以维克多家族在考虑出售A公司的可能性,因此,抛出了一个竞价投标的方式来探探市场的反应。”   大显示屏上,一张张PPT文件慢慢闪过,会场只有傅奕低沉厚重的声音滑过。   “A公司在全美同行业中排名在第四、第五的样子,销售占比不超过市场总份额的15%,且大部分集中在美洲区域,出口份额非常少,是一家趋于保守,缺乏国际化的企业。但该公司在水循环利用和净化上有多项专利,技术研发实力较强,擅长差异化市场竞争,既有客户关系牢固,且体量不到2亿美金。这样的优质标的,在市场上已很难找了,所以目前全球有不下十家企业表示有意参与竞标,而来自华国的企业就有4家,包括了我们这样的民营企业,也有大型的国企。……”   “因为采用的是竞够,而不是通常意义上的一对一并购,因此,前期我们都不能直接与卖方接触,所有的联络沟通和信息获取都必须通过卖方制定的代理投行----迈势勒银行来中转……”   “整个竞购大致分为三个阶段,第一轮指示性邀约,所有竞购方都可以提出初步报价方案;如果入围的话,就进入第二轮约束性报价阶段;如第二轮报价能够打动卖方,则可以进入到SAP协议谈判阶段……”   时间在幻灯片交错闪烁中慢慢流逝。“啪”一声,会议室灯光打开,傅奕的报告终于结束了。他喝了口水,站定在报告席,等着董事们的提问。   “这个case的赢利点在哪里?对我公司有什么好处?”有人提问。   “通常的并购主要有两个诉求,一是市场、一是技术。而A公司在产业领域上可以弥补我公司在环保领域的空白,而这是未来的一个发展趋势。虽然,A公司的目标市场集中在美洲,但我公司在华国拥有良好的市场基础,可以引进A公司的技术,开发华国的水循环和清洁市场。因此,从技术和市场两个点上,都可与我公司形成互补。”   “那风险点在哪儿呢?”   “现在还处于初期接触,因为采用竞购的方式,不能与卖方直接接触,信息获取上有很大的阻碍。因此,目前最大的风险点则是由于信息的不对称,无法正确识别风险。”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果然,会议室发出一阵哂笑,好几个董事都面露质疑地摇着头。一个董事微笑着说:“如果风险无法识别出来,那如何进行决策?难道年轻人头脑一热,拍下脑袋就行了?”   “是啊!”   “就是。”   “……”,大家都纷纷点头附和。   “傅总,你刚从美国回来,可能对寰宇的情况并不是很了解。这可是个标的为2亿美金的竞购,对寰宇集团来说不大也不小了。如果没有很好的风险应对措施,你让我们怎么支持你?”   议论声越来越大,傅奕不轻不重地咳嗽了两声,待大家稍微安静些,才缓缓说到:   “各位提到的意见都非常中肯。风险控制在任何并购行为中都是最重要的考量因素,这次的A公司也不例外。我刚才说的是目前风险不可识别。在第一轮非约束性报价阶段,我们的方案不具有任何形式的约束性,是开发式的,因此没有风险。而在进行第二阶段约束性报价前,卖方会开放数据库供尽职调查,在这一个阶段还会有经理层访谈。因此,风险识别主要会在第二阶段的约束性报价之前完成。”   傅奕说得不愠不火,不带任何情绪。   “哦~”,底下发出一片了然的声响,“那这样的话,先接触下也无妨!”   “是、是”   ……   会议比预计的时间短,十一点过就结束了。董事们抱着反正暂时没什么风险,就让年轻人先折腾折腾的想法,一致同意先参与项目的第一阶段。   傅奕回到办公室,撤掉脖子上的领带,一气喝完桌上的凉水,润了润干渴的喉咙,才用内线将刘秘书叫了进来。   “有三件事”。   “是”,刘莎莎左手拿本,右手拿笔,做好记录的准备。   “一、立刻成立最高级别的A公司竞购项目组,我亲自担任组长。”   “二、通知我方代理投行,务必建立起与卖方股东Jeorge的私下沟通渠道。同时取消接下来与代理投行的视频会议。”   刘莎莎笔头一顿,犹豫着说到:“可是,老板,美国已经快半夜了,对方团队一直在等这个会议,您看……”。这样突然取消是不是不妥?   傅奕微微挑眉,不悦地看着刘莎莎。   “哦,好的,我记下来了”,刘莎莎赶紧转换话题,“那第三呢?”   傅奕收回目光,“第三就是替我准备一份结婚贺礼,……送给董事长的!”   “诶……”,自己老爸结婚,是不是自己准备礼物比较恰当呢。刘莎莎突然觉得亚历山大。   “另外,那件事儿有进展了没?”   不是三件事儿吗?唉,原来是约数呀。   “私家侦探走访了当时居住在那一片的老人,根据您的描述,倒是有个姓徐的老太太提供了一些线索。徐老太太回忆,当时是有类似的男孩儿老是在那附近转悠,持续了有大约1年的时间,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了。”   傅奕知道刘莎莎还没说完,也不打断她,只是直愣愣的眼神像冰刀子一样,有点儿让人招架不住。   刘莎莎咽了咽口水,“老太太说,那个男孩儿当时在那里转悠说是要找自己的父母。其它就暂时没有什么新的进展了。”   一时无话,刘莎莎退了出来,顺手关上了傅奕办公室的门。   傅奕散开衬衫的头两粒扣子,倒坐在宽大的沙发上,整个人陷在里面,任回忆的片段翻飞。   作者有话要说:   来,下章开始,让我们一起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第17章 第 17 章   九年前。   “大哥哥,你迷路了吗?”   七月的盛夏,蝉鸣蛙叫,搅动着炙热的空气,像是铁铲在热锅里翻炒,逼出滚滚热浪,让人又闷又心烦,正如傅奕的心情,此时,他的轮椅正卡在一个大坑里,进退不得。   “大哥哥,你家在哪里?我可以推你回去。”说话的人长得瘦瘦小小,却粉琢玉团一般,态度羞羞怯怯,乍一看,像个女孩儿。   “谁要你推?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小孩儿被傅奕的语气吓了一跳,瑟缩着耸了耸肩。面前这个人看着好凶哦。头发很长,显然是很久没有修理过,已经遮住了大半张脸。面部皮肤不知是过敏还是什么原因,长满了红色的小痘痘,有的已经形成了脓疮,叫人看不清他本来的长相了。他的右腿打着石膏,坐在轮椅上,周围却没看到其它人。   小孩儿踌躇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又走进了些,嗫嚅着说到:“我还是要帮你的。”   傅奕被头发遮住的眉头皱了一下,“你不怕我?”   “咦?”小孩奇怪地叫了一声,才红着脸承认到:“怕!”   “怕还不滚远点儿”,小孩儿被对方突然暴怒地神态吓得抖了一下,立刻不满地嚷了一句:“你这样和人说话,难道不可怕吗?脾气怎么这么差!这要是在我们那儿,早就……”,说到后来,到底没有底气,声音越来越小,傅奕没有听清楚。   “你是说我发脾气可怕?”   “难道不是吗?”小孩儿委屈地说到。真是好心没好报诶。   “你不怕我这幅长相?”声音中的火气消散了很多,听起来又低又重,沉沉地能撞到人的心里。   小孩儿明显放松多了,笑着说:“你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可怕呀!而且你的声音很好听呢。”   眉目弯弯,长长地睫毛像蝴蝶地翅膀,扑扇扑扇地,看起来天真又诚恳。   “哦,真的吗?”   “嗯,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嘛,又没什么好处。”   “那有好处,你就会骗人了吗?”傅奕笑着问,没发觉到自己的语气里竟然有了难得的平和与温柔。   “嗯~,这个嘛……”,小孩儿歪着头想了半天,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如果这个好处很大很大的话,说不定我真的会骗人呢!”   小孩儿似乎觉得自己的答案很不道德,有些羞赧地低下头,弱弱地问:“大哥哥,我是不是个坏人呀?我这样想是不是不对?可我真的是这样想的,怎么办呢?我还可以变好吗?”   傅奕从来没见过这样天真的人。是啊,王尔德不是说过吗:我可以抵御所有的进攻,我唯一不能抵御的就是诱惑!只要诱惑足够大,足够吸引人,任谁也不能抵御吧。因为谁都不是圣人!也许,父亲再娶也是正常的吧。傅奕摇了摇头,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思想甩出去,转头又觉得好笑,自己怎么和一个刚见面的小孩儿聊起这样深刻的话题来。   “你不是个坏人,你是个很……”,傅奕斟酌了下,才说道:“你是个很单纯的人。”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多少岁了?怎么以前在这片儿没见过你呢?”   “我…..,我14岁了。我不住在这里。”   傅奕注意到对方故意没有回答自己的名字。他也不以为意,谁都有点儿小秘密,又是萍水相逢,正常。   “嗯,我……,我17岁了。我就住在这里。”小孩儿注意到傅奕故意学他说话,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想要解释,又无从说起的样子,想想还是罢了。   “你刚才叫我大哥哥,那我就叫你小不点儿,好吗?”   “小不点儿,小不点儿”,小孩儿反复念叨了几遍,觉得听起来还挺亲切的,抬起眼看着傅奕,重重点了点头:“嗯,我是大哥哥的小不点儿。”   午后的阳光反射在小不点儿一泓清泉般的眼睛里,耀射出点点波光,晃得傅奕楞了一下,这孩子长得还真漂亮。   “少爷,少爷~”,一阵零碎的脚步声打乱了二人平静的对话,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喘着气,一脸不知是汗还是油地跑了过来。   “少、少爷,你、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这大中午的,中暑了可怎么办?老太爷出门可仔细嘱咐了您要配合医生好好治疗的,您当时可保证过的!这么大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动不动就闹脾气。唉,真真是六月天,孩儿脸。咱们走吧,眼见得就要下雨了,要是淋出毛病来……”,胖大嫂喘着气还能说出这么长一段话来,足见其肺活量超人。   要是平时,傅奕早就不耐烦听下去了。今天居然破天荒没有打断唐嫂的唠叨,是因为他发现小不点儿那副惊奇的样子。   小不点儿从来没有被任何人关心过,他生活的重心是尽量减轻自己的存在感,不让别人来惦记就好了。所以初见这样一位慈祥的胖嫂唠里唠叨地,看似责怪实是疼爱的话语,觉得新奇又窝心,竟然听得入了迷。   胖嫂也发现了傅奕旁边的小孩儿。   “咦,你是哪家的小孩儿,怎么从来没见过?”傅奕外公家姓唐,在这一片儿住了四十多年了,差不多的人都认识。   “我、我、我不住这儿。”小不点儿红了脸,显得有些紧张。   “嗯~”,胖嫂也不在意,不过随口问问。她手推着轮椅,准备带傅奕回去。天上不知什么时候飘过来一大片乌云,果然就要下雨了。   “等等”,傅奕按住轮椅,回过头问小孩儿:“小不点儿,你每天都到这里来吗?”   “诶?”小不点儿愣了一下,才点头说到:“应该吧。暑假期间我应该每天都会来的。”   “那好!明天这个时候,还是在这个地方,我们还在这儿见面吧。”傅奕说完也不等对方回答,就催促着唐嫂回家。   小孩儿心里默默叹气。这人,也不问问我同意不同意。我每天过来这片儿是有事儿要办的呀。小孩儿正在发愁,明天还来不来这个地方呢?突然,胖嫂去而复返,塞了一把雨伞给小孩儿,说到:“要下雨了,赶紧回去吧,别傻站着了。”说完,又一股风一般的跑走了,肺活量果然不同凡响。   小不点儿看着手里的黑色折叠伞,唉,算了,明天还是过来见见吧。 第18章 第 18 章   第二天。   “大哥哥,你来了!”   小孩儿已经先到了,正站在一棵红杏出墙的石榴树下面躲阴。怒放的石榴花像凝固的火焰一般倒映在小孩儿的脸上、身上,使得他像涅槃的凤凰,光彩夺目。   傅奕是自己推着轮椅过来的,虽然轮椅上安装了一个特质的遮阳帘,可他还是热得满头大汗,脸上的脓疮也跟着蒸腾起来,显得越发狰狞。   自从傅奕母亲去世后,傅奕就莫名其妙地得了一种怪病,全身的皮肤不断地长脓疮,经年累月,像地壳运动形成的分层结构一样,已经完全看不出他本来的面貌了。   傅奕家里替他请了很多医生,都查不出具体的原因,各种解释的都有。有次视频远程诊疗,不知是分辨率太低还是怎么回事,视频那头的医生居然一本正经的说到,“有可能是月经不调!”气得傅奕差点儿没当场砸烂显示器。   而因为长相吓人,小朋友们都怕他,离他远远的。受到排挤的傅奕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一言不合就发怒,这样恶性循环,最后连学校都不愿去了,从高一开始,他就选择在家上学,是在外祖父家HOME SCHOOL,准备赴美留学的考试。因为,他不想看到父亲家里的“新妈妈”。   “你早到了?”傅奕难得有个朋友,虽然是个小孩儿,他也挺高兴,有意识让自己讲话客气些,免得吓跑了这个新朋友。   “也没有,刚到了一会儿。”小不点儿温和地笑了笑。   “大哥哥,这伞还你。昨天谢谢了。”   傅奕满不在乎地将递过来的黑伞推开,“不用还了,你自己留着吧。况且你现在给我,我也不方便拿呀。”   “哦,那我先替你拿着吧。”小不点儿将伞收了回来。   傅奕满意地点点头,很喜欢这样顺从听话的小孩儿,“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他艰难地调转轮椅。   “我来推你吧。”小不点儿将伞夹在腋下,赶紧过来推住轮椅。   这回傅奕没有推辞,他看了看小孩儿耸着的左肩,说到:“把伞先给我吧,你这样夹着多难受。”   “嗯,好!”   在傅奕的清楚指引下,二人很快来到了一片隐秘的桃树林。桃树生得不高,但枝条横斜,长得却也茂密。树上结满了白里透红的水蜜桃,掩映在狭长地桃叶下,看起来格外诱人。   “哇~”,这小孩儿出来转悠了好几个小时,早就喉咙冒烟了,看见这一大片水蜜桃,忍不住咕咚咕咚咽了好几口口水。   傅奕得意地看了他一眼,“怎么样?没骗你吧,说了带你来个好地方。”   “嗯~”,又咽了几口口水,“这个、能吃吗?”   傅奕一听乐了,“水蜜桃怎么不能吃?这个还没用化肥农药,真正的有机水果。”   “诶,我是说,这个、要钱吗?”小孩儿红了脸。   “诶?”傅奕这才反应过来,“哈哈,既然是我带你来的,自然是我请你吃啊,不用你出钱。”   “真的、真的吗?那多不好意思……”,小孩儿脸越发地红了,鲜嫩的脸色比树上的水蜜桃还要饱满诱人。傅奕从来没见过这样漂亮的小孩儿,忍不住伸手抚上了他的脸。   “啊!”,刚一接触到,两人都愣住了。傅奕脑袋转得快,他干脆在小孩儿脸上来回蹭了几下,才收回手,说:“你脸上有块脏东西,我帮你抹掉了。”   “哦!谢谢你,大哥哥。”小孩儿咧嘴笑了,亮晶晶的眼睛和洁白的牙齿交相辉映,艳光夺目。   “咳咳”,傅奕猛地咳嗽起来,“咳咳~”   “你怎么了?大哥哥”,小孩儿伸手在傅奕背上来回拍着顺气,关切地问到。   “没事儿,你别动我!”傅奕生气地隔开小孩儿的手。   小孩儿不知道傅奕为什么突然又发脾气,只好后退一步,委屈地站在一边,抿着嘴,像要哭了一样。傅奕意识到自己又乱发脾气了,他立刻转换腔调,温和地说到:“我没事,你先去摘几个桃子,我俩吃。”   对方变脸之快,让小孩儿以为刚才对方发脾气不过是自己的错觉。而且桃子的诱惑此刻无限大,他一脸雀跃到:“好,我去摘,你在这儿等着。”   “好!”傅奕看着对方像个小狗一样蹿进了小树林,左看看右看看,这个也好那个也不舍得的纠结样子,不觉笑了起来,这小孩儿真好玩儿……,也真好看!   过了一会儿,小孩儿手里抱着一个大桃子出来了。   “嗯?怎么只摘了一个?”傅奕不解地问到。   “这里的桃子都好大,我怕一个人吃不完浪费了,所以就摘了一个,我俩合吃,要是不够,我再去摘,好吗?”小孩儿有些局促地解释到,生怕傅奕嫌弃自己和他合吃的想法。   “嗯,浪费可耻,节约光荣。你做得很对!”   “真的吗?”得到鼓励的小孩抬起眼来,看着傅奕,脸上都要放出光来。   “那边角落有个水龙头,你推我过去。我们把桃子洗洗,就在那儿吃吧。”   “好!”小不点儿响亮地答应了一声,推着傅奕过去了。   借着桃树林的阴凉,这片儿好像比别处的温度低了好几度,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吃着汁水甜美的水蜜桃,享受着午日难得的清凉。   傅奕坐在轮椅上,而小不点儿则搬了几块砖头,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边吃边聊起来。   “大哥哥,你住这儿吗?”   “嗯~,你呢?你住哪里?”   “我住、住亲戚家。”   “你父母呢?”   “他们在这里打工,好久没回老家了,所以我放假过来找他们。”谎话说多了,也就习惯了,也就流利了。   “哦,他们住这一片吗?”   “我不知道。他们出来好久也没有消息回家,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住哪里,在哪里上班。”   “那你每天到这片来是干嘛?”   “我阿姨说,当初是我们村一个叫黄敏的人介绍我爸妈出来打工的。黄敏说她住唐家桥。所以我就过来这边找了。”   “哦,你是想先找到黄敏。”   “嗯~。我也想不到别的办法了。”小孩儿看起来很沮丧的样子,应该是没找到他要找的人。   傅奕想了想,才说到:“要不我回去让我外公帮忙找找吧。他在这儿住了好多年,认识好多人,说不定能找到。”   “真的吗?你没骗我?”   “真的,不骗你”,傅奕笑了笑,又说到:“我骗你又没什么好处。”   小不点儿一听也笑了起来,故意沉声说到:“那是不是有好处,你就会骗我呢?”   “哈哈~,哈哈~”,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二人的身上,暖洋洋却不灼热伤人。   一个水蜜桃很快下肚,二人都不过瘾。小不点儿很机灵,很快又揣了一个水蜜桃过来,在水龙头下洗了洗,依然是你一口我一口,像相处多年的朋友一样,非常有默契。   不一会儿,三个水蜜桃下肚了,两人都吃得肚皮圆圆的,懒怠动弹。很快,困劲儿就上来了,傅奕坐在轮椅上,歪着头,一会儿就睡着了。小不点儿也手扶着轮椅,趴着睡了。耳边只剩下蝉在嘶吼,一切都很安宁。   不知过了多久,小不点儿感觉到轮椅上的人扭来扭去,才恍恍惚惚地醒了过来。他揉了揉眼睛,才发现傅奕满脸通红,额上汗都出来了。   “大哥哥,你怎么了?”   傅奕是被尿憋醒的,桃子本来水多,又是利尿的东西。可他这段时间腿脚不方便,在家里都是坐在马桶上尿。这会儿在外面,要站着尿,非得有人帮忙不可。   “嗯~,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小不点儿担忧地望着他。   傅奕纠结了半天,脸皮还是在和膀胱的斗争中败下阵来,他实在憋不住了。   “我、我想上厕所!”难得小不点儿居然透过层层叠叠的脓疮和小痘痘,看出傅奕的脸居然红了。   “哈哈~”,小不点儿大笑起来,“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男的就是这点儿方便,随便哪里找个僻角的地方就能解决,“我扶你去那边那棵桃树,你就对着土里尿,真正的有机水果,对吧。哈哈~”   “……,先别笑了,快扶我过去。”傅奕催促到,也顾不上和他计较。   小孩儿小心地扶着傅奕在桃树边站定。傅奕一手扶着树干,一手拉开拉链,准备掏鸟,却看见小不点儿也在他旁边站定,没有走。   “你干嘛还站在这儿?”   “我也要尿啊。”小孩儿说完,已经掏出鸟,开始放起水来。傅奕赶紧别过眼去,却抹不去刚才见到的那一幕,白得晃眼。   二人解决完三急问题,洗过手,傅奕就准备回去了。   “嗯,大哥哥,我推你回去吧。”小孩儿惦记着傅奕答应他帮着找黄敏的事情,颇有心机地想知道傅奕的住处,好下回过来打听消息。   “好。”   傅奕外公家是个颇有规模的苏式院子,矮矮的白墙上整齐地砌着一圈青瓦,大门是厚重的朱漆对开门,门上还有亮晃晃的大圆环,像电视里演的大家人户一样。看着这样气派的房舍,小不点儿越发的相信傅奕一定能帮他找到黄敏。   “再见啦”,傅奕没有提明天再见的事儿。   “哦,再见了”,小不点儿有些小小的失落,他会帮我找吗? 第19章 第 19 章   小孩儿在傅奕家门口一连转了三天,都没再见到傅奕。朱漆的大门紧闭着,整天整天都没有人进出,让人怀疑里面到底住没住人。   第四天,小孩儿又在傅奕家门口蹲守了大半天,门口依然鸦雀无声,只有偶尔不知哪儿传来的几声狗叫猫叫,才让人感觉到时光在流逝。日头已经很高了,周围的温度也在明显升高,小孩儿从早上出门到现在,没喝过一口水。这会儿他只觉得口干舌燥,嗓子眼儿都要冒出火来了。   “要是能再吃个水蜜桃就好了。”小孩儿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大哥哥到底在不在里面呢?”   “那片桃林应该是无主的吧,上次去吃也没见有人呀。”   “所以,我去摘一个来吃应该不算偷吧。”   “可万一有人怎么办?我又没有钱。”   小孩儿心里天人交战,身体却不受指挥地擅自行动了,他晕晕乎乎地向着桃林走去。   桃林一片寂静,听不到任何声响。小孩儿迅速地摘了一个桃子,按捺住砰砰的心跳,跑到角落里的水龙头冲了冲,就迫不及待地狠咬了一口。香甜的果汁充满了整个口腔,滋润着干涸的咽喉,一路流到胃里。小孩儿觉得五脏六腑都舒坦了。正吃得欢畅,他感觉到身边有个什么东西,低头一看,一只大黄狗正悄无声息地看着他,不知已经待了多久了。   小孩儿吓得一抖,手里的桃子差点儿没飞了出去。他想起不知打哪儿听来的秘诀,见到狗,不要跑,也不要搭理他,慢慢走开就好了。   小孩儿勉强保持镇定,慢慢转身,下意识地向着傅奕家的方向走去。   那只黄狗想要和他同行一样,也跟了上来。小孩儿走,它也走,小孩儿停,它也停。   小孩儿有些着急,加快了脚步,想要甩开那只大黄狗。而狗像是被这一举动激怒了,它突然“汪~汪~”叫了两声。小孩儿一惊,勉强维持的镇静和脑海里的秘诀霎时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去。这会儿,他只知道一个字,那就是“跑”。   小孩儿撒腿狂奔,黄狗被彻底激怒了,它狂吠着在后面紧追了上来。   小孩儿顺手在路边捡起一根树枝,他边挥舞驱赶着黄狗,边向着傅奕家跑。“汪~汪~”,狗叫声越来越大,显见得狗也越来越激动了,终于快到傅奕家门口时,黄狗突然纵身一跃扑了上来,照着小孩儿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一口。   “呀~”,小孩儿发出一声惨叫,身体一软就晕了过去。   “汪~汪~”,大黄狗围着小孩儿转了几圈,并没有离开,只是不停的大声叫唤,像是在等待什么。   果然,不一会儿,一个头戴草帽的黑脸汉子跑了过来,“阿黄,你在干嘛?”   “汪汪~”,大狗看见主人,撒着欢儿地奔了过去迎接。看呀,看我抓住一个偷桃贼呀。   中年汉子顾不上搭理大黄狗,赶紧查看晕倒在地上的小孩儿。   小孩儿满头大汗,脸色通红,呼吸急促,显然是中暑了。现在正直正午,地面温度可以煎熟鸡蛋,小孩儿躺在地上,肯定会加重病情。   中年汉子没有犹豫,打横将小孩儿抱了起来。   傅奕这几天确实不在家,他父亲过生日,被接回家住了几天。等他回到家时,才发现家里多了个人,竟然是那个小不点儿。   “他怎么了?”傅奕看着昏迷不醒的小不点儿,胖嫂正在给他用凉水擦四肢和各处动脉。   “中暑了,又被狗给咬了”,胖嫂指挥唐权,也就是那个黑脸汉子撬开小孩儿的嘴,给他灌解暑药。   “啊?”这倒霉催的,傅奕觉得好笑又有些不忍心。   “你们在哪儿找到他的?他怎么在我们家呢?”傅奕有些不解地问。   “他就晕倒在咱家大门口,还被咱家的狗给咬了,咱家能不管吗?”   “嗯~”   胖嫂看了傅奕一眼,又笑着说:“说来这事儿还得怪你。”   “诶?”傅奕奇怪地看着胖嫂。   “你前几天不是带他去桃园了吗?他呀,今天自个儿又去了,这才被阿黄咬了。你说,是不是该怪你?”   傅奕看着躺在竹板床上的小不点儿,他呼吸急促,正发着高烧,单薄的胸口像在拉风箱一样,呼哧呼哧的,左胳膊上一大块乌青里有几颗明显的牙齿引,应该是阿黄的杰作了。   “他没事儿吧?”   “没事儿,灌了解暑药,不要再晒太阳,修养几天就好了。”   “那狗咬的呢?要打疫苗吗?”   “已经通知张医生了,待会儿就过来。”   “哦~”,傅奕点头不语,将轮椅推近床边,安静地看着床上那个小小的身体。傅奕很聪明,从胖嫂的话里,他已经知道,小孩儿是来找自己的,说不定这几天他天天都在自家门前等呢。可自己却早忘了那件事儿…..。   “胖嫂!”   “嗯?”胖嫂刚收进来晒干的衣服,正坐在一边叠。   “你听说过一个叫黄敏的人吗?”   “黄敏?”胖嫂想了想,“没有印象。”   “你好好想想,可能是外地来这里打工的。”   胖嫂乐了,“我天天在家里做家务,哪里认识什么外地来打工的。倒是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人,是谁呀?”   “算了”,傅奕见问不出什么,也就打住了。   “胖嫂!”   “又怎么了?”胖嫂笑着打趣,“今天少爷的心情一定很不错,说的话比以前一周还多!”   傅奕不知怎地觉得心咚咚急跳了两下,他不自在地别过头去,“这小孩儿看样子一时也好不了,你收拾个地方,让他在我们家住几天吧。”   “我们少爷真是个心善之人呐”,胖嫂赞叹地点点头,“那就住你隔壁那个房间吧,正好也能和你做个伴儿。”   “嗯,好!”   傅奕在家学习本来是没有寒暑假的,但最近因为他腿摔伤了,所以先暂停了所有的课程,这会儿也正好没什么事儿,就跟着小孩儿转。小孩儿被转移到收拾好的房间,傅奕就跟着转移,小孩儿被安置到床上,傅奕就坐在床边守着他。   胖嫂看他的样子痴痴的,开玩笑的说:“少爷,人家守媳妇儿也没你跟得紧呢!”   傅奕心里又是一跳,刚想辩解,胖嫂又自顾自说到:“你也不用内疚,我刚说这事儿怪你是开玩笑呢,你可别当真。”   哦,胖嫂是这样认为的。傅奕压下快要出口的辩解之词。幸好幸好,要是辩解的话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   此地无银三百两!傅奕心里一惊,我在想什么?我到底在想什么?他烦躁地想要逃离,离这个小孩儿远远的,可手却和自己较着劲,半天不肯移动轮椅。   床边矮柜上放着一盆水,里面有条毛巾,是胖嫂用来给小不点儿擦身子降温用的。傅奕叹了口气。他将毛巾拧得大半干,慢慢地沿着小孩儿的额头、脸庞、脖颈、四肢,替他轻轻擦拭着。毛巾变得温热了,他又重新浸入水中,拧干,再重复。   时光在一遍一遍的重复动作中慢慢流淌,傅奕的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平静感。这样的感觉在桃林那天也有。而那天,也是和这个小孩儿在一起。   中途,张医生过来打了两针疫苗,说是剩下两针每隔七天打一针。他顺便又检查了下小孩儿中暑的情况,说是没有大碍,吃点儿解暑药,修养几天就好了。   吃晚饭的时候,小孩儿依然处于发烧昏迷中。傅奕随意吃了几口,就不吃了,只是特意嘱咐胖嫂留了粥,就又回到小孩儿房间里去了。   “少爷,你回屋睡吧。晚上我在这儿守着他行了。”晚上十点,胖嫂过来替换傅奕。   “不用了,胖嫂,我来吧。你回去睡吧。”傅奕平静地说到。   “你自己的腿也……”,胖嫂还想再劝。   “我说了我来,我的腿又不是瘸了!”傅奕的烂脾气又来了,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   “好好,我不和你抢。不过有什么要帮忙的就喊人,不要自己逞能,听到没?”   “嗯~”   胖嫂又大致检查了下,看退烧药、凉水和点心什么的都是齐全的,才回房睡觉去了。   晚上小孩儿的体温时高时低,反反复复折腾了好几轮,傅奕的心也跟着时紧时松,比坐过山车还刺激。退烧药一天最多吃四次,至少每隔6小时才能吃一次。体温上去了又不敢频繁的喂退烧药,可急坏了傅奕,他只好不停地用凉水给小孩儿擦拭身体四肢和各处的大动脉,帮他物理降温。一直闹到凌晨四点过的样子,小孩儿的体温才慢慢稳定下来,睡得也安稳多了。   早上五点半,胖嫂端着一碗刚热好的粥进来,就看见傅奕坐在轮椅上,歪着脑袋竟然睡着了。   胖嫂叹了口气,把粥放下,轻轻拍了拍傅奕,“少爷、少爷!”   “嗯~”,傅奕勉强睁了睁眼,含混地回了句。   “少爷,天快亮了,你先回房去睡会儿吧!”   “他呢?”傅奕实困极了,闭着眼问到。   胖嫂摸了摸小孩儿的额头,湿漉漉的,显然是又出过汗了,已经不烧了。   “他还在睡,已经不烧了。我先送你回房休息会儿,等他醒了再叫你。”   “嗯~”,傅奕点点头,彻底放松下来,至于自己怎么回房、怎么上床的全不记得了,只记得昏天黑地好一个香甜的觉。 第20章 第 20 章   傅奕是饿醒的,昨晚有心事吃的少,晚上又劳累了半宿,这会儿醒来都不知道几点了。   “诶,饿死了。”傅奕懒懒地翻了个身,胳膊顺手一搭,咦,好像有个什么东西。   傅奕睁开眼镜,就看见一个漂亮的侧影,柔然的头发有些潮湿,粘粘糊糊地贴在光洁的额头上,鼻梁不算高挺,但线条柔和,鼻头圆圆的,微微上翘,正一张一翕地轻轻呼着气,嘴唇饱满细致,唇角形成一个自然上翘的弧度,看起来红润可爱。   这、这个小孩儿怎么跑自己床上来了!傅奕看了半天才猛然想起这个问题来。他不是在隔壁屋吗?他不是在发烧吗?怎么跑自己床上来了呢?难道是梦游症?   傅奕从来没和别人睡过一张床,猛然发现被别人爬了床,这个不适应呐,觉得浑身别扭,手脚都不自在了。他刚想张嘴喊胖嫂,又猛地住了嘴,因为旁边的小孩儿突然动了动,嘴里还吧唧吧唧的砸吧了两下,好像梦见什么好吃的了一样,竟然咧开嘴咯咯笑了两声。   傅奕以为小孩儿醒了,他瞪着眼睛看着这个小不点儿,结果小孩儿翻了个身冲着自己又睡了过去,露出一身熟悉的家居服。   这不是我的睡衣吗?他怎么穿着我的睡衣?傅奕平时少与人接触,养成了有些自闭的个性,有强烈的领地防护意识,非常讨厌别人的接近,更无论睡他的床,穿他的睡衣了。   傅奕皱着眉头打量起那个睡得香甜的小孩儿。睡衣对他来说太大了点儿,柔软的绵绸质地像小毯子一样覆盖在他单薄的身体上,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敞开的领口松松的开到接近胸口的位置,露出光滑的肩膀和小巧精致的锁骨。傅奕坐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过去,还能看到胸前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小红粒粒,像含苞待放的红梅,似乎在散发着幽幽的香气,引人去一亲芳泽。   傅奕呼吸变得有些急促,眉头皱得更深,看着小孩儿的眼神突然变得凛冽起来,里面翻滚着浪潮般的情绪。   “少爷,你醒了。”胖嫂刻意压低的声音突然响起。傅奕正在出神,到吓了一跳。   胖嫂,人吓人,吓死人,你知道吗?傅奕抬眼瞧了胖嫂一眼,这是练过水上漂吗?否则这样的体重和身形,是怎么做到来去悄无声息的?   “嗯~”   “饿了吧。饭给你温着呢,现在出去吃吗?”胖嫂像做贼一样,说着悄悄话。傅奕给她的样子逗乐了,“嗯,现在吃。”   “胖嫂,那小孩儿怎么睡我床上去了,还穿着我的睡衣?”已经下午两点了,傅奕坐在餐桌旁边吃饭边问到。   “他出来了一夜的汗,浑身都湿透了,连床上都引出了好大个水印子,没法睡了,又没多余的房间了,我想着你的床大,所以就暂时先把他放你床上了。”胖嫂说着看了傅奕一眼,才又笑着说:“等我待会儿把那屋的褥子重新换了,我再让唐权把他搬回去。”   傅奕不置可否,“那衣服呢?”   “他的衣服都湿透了,又没换洗的,所以我就拿了套你的旧衣服先给他换上了。他这样子可能会在咱家住几天了,那套衣服要不就给他吧,反正你也不会再穿了,好不好?”   “嗯,好”,傅奕心里反复回响着,他可能会在咱家住几天,他可能会在咱家住几天……。   “他早上的药吃了吗?吃东西了没?”傅奕大口地往嘴里塞着食物,边吃边问,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因为他平时话很少。   “都吃了”胖嫂笑眯眯地答道,“吃药的时候还是迷迷糊糊的,让他张嘴他就张嘴,也不怕别人喂他吃的是老鼠药。”   傅奕也弯了弯嘴,笑了。   胖嫂发现,在说到和那个小孩儿相关的事儿时,傅奕的脾气会变好很多,笑容也多起来。可能是从小没有伙伴,太孤单了吧。想着,胖嫂叹了口气,又有意识地将话题往那小孩儿的身上扯,“吃粥的时候也是,又想睡又想吃的样子,看起来别提多纠结了。就那样闭着眼睛,也不要人喂了,端起碗来,咕咚咕咚地喝完,这样用手背抹了下嘴,倒头又睡了过去。”胖嫂说着,脑袋一歪,模仿小孩儿倒头睡的样子,把傅奕逗得哈哈大笑起来,气氛一时变得无比轻松愉快。   “我再回房躺会儿”,傅奕吃完饭,漱了口,就自己推着轮椅准备回房。   “哦,那屋的褥子还晒着呢。要不少爷你等我下,等我把那屋床铺好,把小孩儿搬过去,你再睡吧。”   “不用了”,傅奕叫住准备去收褥子的胖嫂,“你先收拾碗筷吧。褥子要多晒晒,晒透了睡着才舒服,不着急收,过几天再说吧。”   “诶?那这几天他睡哪儿?”胖嫂迟疑地看着傅奕。   “他现在不是有地方睡吗?”傅奕丢下一句,就推着轮椅赶紧溜了,可胖嫂还是看见了他通红的耳朵尖。   “嗨,帮助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胖嫂低笑到,也不多说,麻利地收拾起碗筷来。   “咦,大哥哥?”小孩儿已经醒了,正不知所措地坐在床上,直到看见傅奕进来,才像见到亲人一样,既惊喜又安心。   “你好点儿了没?”   “嗯~”,小孩儿点点头,“大哥哥,我这是怎么了?”   “你昨天中暑,晕倒在我家门口了。”   “哦~”   “你还被我家的狗给咬了。”   “啊!”小孩儿张大了嘴巴,“那狗是你家的?”   傅奕忍住笑,“是的,我家那片桃子可多人眼馋了,不养条狗怎么防贼呢?”   小孩儿的脸腾一下红了,他低着头,半天在嗫喏着说道:“我没想偷的。我见你上次带我去吃,也没人管,我还以为那是可以随便吃的,对、对不起……”   “嗯~”,傅奕故意顿了下,“不过,是你的话,可以随便吃。”   “啊!”,小孩儿瞪大了眼睛,吃惊地抬起了头,看着傅奕。眼前的人有双深邃的眼睛,里面盛满了亲切的笑意和诚恳的爱护,让小孩儿不禁看呆了,心里有股暖流缓缓涌出。   “傻瓜,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傅奕坐到床边上,轻轻拉起小孩儿的手。手不大,手心却有一层厚茧,应该是干农活干的吧。傅奕竟有些心疼,不自觉地轻轻按压着那些老茧,接着说到:“我知道你是来找我打听消息的,是我失信了,对不起。”   小孩儿眼眶里有雾气弥漫上来,他看着傅奕,眼里的雾气越来越浓、越来越重,终于凝结成水,一颗一颗,顺着白净的脸庞滑落下来。   傅奕慌了,他以前总是和人打架,也总把人揍哭,可从来没有心慌过,“诶,你、你别哭啊。”   傅奕手忙脚乱地往前挪动了下身子,伸手替小孩儿抹去脸上的泪珠,可眼泪就像断线的珠串一般,越来越多,“诶,你别哭了。”傅奕突然伸手将小孩儿抱在怀里,他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别哭了,别哭了,我以后一定不再失信于你。”   小孩儿的哭声越来越弱,终于渐渐停歇。他头窝在傅奕怀里,半天没有动,原来又睡着了。   傅奕将小孩儿放回床上,自己也并排着躺了下来。小孩儿蜷曲着身子,像条被抛弃的小狗一样。傅奕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来,将小孩儿拽进自己的怀里。   小孩儿也不挣扎,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在傅奕的脖颈间拱了拱,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睡得香甜。   傅奕觉得怀里的身体很单薄,但却非常温暖柔软,不自觉地又将那小孩儿搂紧了些,直到呼吸着对方的气息才安心地睡了过去。 第21章 第 21 章   傅奕再次醒来时,天都微黑了,恍恍惚惚分不清是晚上还是凌晨。他低下头,正好对上小孩儿的眼睛,暗黑的光线里,小孩儿的眼睛熠熠生辉,像天上的星辰。   “你早醒了?”傅奕笑着问,语气里带着满意的宠溺。   小孩儿早醒了,看傅奕睡得香,怕惊醒他,就一直不敢动,只好保持窝在傅奕怀里的姿势,百无聊赖地数他眼睑上的睫毛。这会儿见傅奕醒了,他赶紧从傅奕怀里钻了出来,活动了下自己僵硬的脖子。   傅奕打开床头灯,上面显示有时间,下午7:00。   “肚子饿了吗?起来吃晚饭好不好?”   小孩儿一听,仰起头笑了,“好!”   餐厅里,晚餐已经准备好了,是小米粥和馒头,另外配了清清爽爽四个菜,有荤有素,看着丰盛却很家常。   “胖嫂,你们吃了没?”   “我们都吃过了,这是特意给你两做的,快吃吧。粥正好凉了。”   小孩儿局促地看了眼胖嫂,有些胆怯。   “站着干嘛?还不快过来。我昨晚喂你吃药时,你可没跟我客气呢,这会儿不好意思了?”胖嫂笑着给他二人盛好饭,就离开了。   傅奕看着小孩儿笑笑,说:“快吃吧,你昨天烧了一整天,肯定饿坏了。”   小孩儿坐下来,只有傅奕在跟前,他明显放松了很多。当下,他也不客气,甩开了膀子开干,风卷残云,吃得那叫欢畅。而傅奕吃得就优雅多了。虽然一雅一俗,一美一丑,但画风却出奇的和谐,二人如多年好友一样,彼此在一起觉得非常自在。   “大哥哥,我该回去了。”小孩儿吃饱了,放下碗筷。   傅奕吃了一惊,半天才说到,“你身体还没好利索,狂犬疫苗也还没打完,怎么能回去呢?”   小孩儿听说,叹了口气,微蹙着眉头,有些踌躇。   “你不是要找你妈妈吗?你住这里,我还能帮你打听你妈妈的事儿呢?”   “真的吗?”   “嗯~”。   小孩儿想了好半天,才说到:“我在这儿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不会。我外公出国去了,要过段时间才回来。家里就我和胖嫂,还有唐权和阿黄。胖嫂你见过了。唐权是救你的人。他们跟了我外公好多年,像家人一样。”傅奕立刻滔滔不绝地介绍起自己的家庭情况来,好像在和心仪的相亲对象做自我介绍一般。   “哦~。那阿黄是谁呀?”小孩儿随口问道。   傅奕抿嘴一笑,“你明天见到它就知道了。”   “那、那我可以用一下你家的电话吗?我给我亲戚打个电话,告诉他们一声,免得他们担心。”小孩儿犹豫半天,才勉为其难地下定了决心。   “好!”   小孩儿抱着电话,回避了傅奕,打了好久,才回来。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神态中掩饰着浓浓的不安,可傅奕没有看到,他满心里都是小孩儿可以留下来的喜悦。   这个夏天,是傅奕人生中最开心的一个月。没错,他拖拖延延,又多留了小孩儿两周。直到有一天。   “大哥哥,我真的要回去了。”待了快一个月,小孩儿发自内心喜欢上这个家了,嘴碎却亲切的胖嫂,憨厚诚恳的唐权,还有不打不相识的阿黄,以及这个细心呵护关爱自己的大哥哥。他再舍不得,却也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家,自己还是要离开的。   “嗯?”傅奕挑眉,脸色不虞,“反正还在假期,你干嘛着急?况且我们还没找到黄敏的消息呢?”   和傅奕每□□夕相处了快一个月,小孩儿也大概摸清楚了傅奕的脾气,知道他不高兴了。于是,小孩儿放软了本来就温柔的声音,“大哥哥,我再不回去,亲戚家该有意见了。”   “能有什么意见?你再打个电话告诉他们,说你在这儿很好不就行了吗?”   每次小孩儿说要回去,傅奕都是这样说,本来是有道理的,可自己这情况……。小孩儿苦笑着摇了摇头,“大哥哥,要不我先回去住两天,如果没什么事儿,我再过来陪你玩儿,好不好?”   “谁要你陪?”傅奕提高了声音,气咻咻地说到:“我留你在这儿,是想帮你找妈妈。你还当是我要人陪,所以强留你下来吗?你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小孩儿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手足无措,“我、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看你一副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像我要求着你留下来似的。真是可笑!”   小孩儿脸红了又白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傅奕,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却倔强着不肯掉落。   傅奕一下子住了嘴,他有些懊恼却不知如何挽回,顿了顿,也不再说话,转身坐着轮椅回房去了。通常傅奕闹脾气时,小孩儿就会安静地陪着他,直到二人和好如初。可这次,傅奕在房间里左等右等,小孩儿都没有跟进来。傅奕觉得又气又急,气小孩儿当真和自己生气,急小孩儿真的不理自己了该怎么办。   他竖起耳朵仔细听,外面悄无声息,没有一点儿动静。傅奕突然焦躁起来,他推着轮椅从房里冲了出来。客厅里一个人没有,只有沙发上叠得整整齐齐的傅奕的睡衣。   “小不点儿、小不点儿~”,傅奕在房间里如困兽一般转来转去,他一遍遍喊着小孩儿的名字,可那个天真羞怯的笑脸却没有出现,“你也不喜欢我,你也要离开我了吗?”傅奕突然暴怒,他奋力撕扯着沙发上的睡衣,“谁稀罕、谁稀罕?滚吧,都滚远点儿!”   傅奕再次见到小不点儿时,时光的列车已经驶入了第二年的春天了。   “大哥哥!”春天的早晨空气很好,刚跑完步回来的傅奕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一个专属的称呼。他心里一跳,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大哥哥!”是真的,是小不点儿的声音。   傅奕循着声音望过去,围墙转角处立着一个孤单的身影。哦,我的小不点儿长高了些。小孩儿从墙角的阴影里走了过来,借着微亮的晨光,傅奕看清楚了他的脸,还是美得动人心魄,却更添了些苍白憔悴。   “是你?还没找到你妈妈吗?”傅奕语带讥诮。   小孩儿发现站立着的傅奕个子很高,刚运动完的身体覆盖着一层薄汗,浑身散发出一股慑人的压力。   “是~,不是”,小孩儿耸着肩膀,脸色更白了。   傅奕皱着眉,“什么是、不是的。你有事儿吗?”   小孩儿抬起面无血色的脸,看着傅奕:“大哥哥,我无家可归了。你能收留我一段时间吗?”   终于开了口,后面的话就利索起来:“我会做很多事儿,洗衣服、做饭、搞卫生,我还会照顾人……”   傅奕冷笑来了一声,打断了他:“我家里不缺干活儿的人,也没有需要照料的残疾人”,傅奕特别加重了残疾人三个字,小孩儿身子晃了晃,傅奕感觉心脏都收紧了,可还是残忍地说完了最后一句,“我干嘛要收留你?”   我想,也许你会收留我吧!小孩儿苦笑了一下,“那、那就算了!”。   傅奕看着小孩儿慢慢转身,心里翻起了滔天的怒火,烧伤的却是自己。   小孩儿慢慢走远了,眼看着就要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傅奕漫天的怒火突然化作了无边的恐惧,害怕此生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他开始急速奔跑,怕来不及、怕追不上。他越跑越快,直到终于伸手将小孩儿再次抱进自己的怀里为止。   小孩儿的身体很冷,像是被初春清晨料峭的寒雾入侵了骨髓一般,激得傅奕刚出过汗的身体一个哆嗦,“对不起,别走!”傅奕从背后紧紧抱着比他矮了一头的小不点儿,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和脉动,就像去年的那个夏天一样。   小孩儿无声地抽泣着,泪流满面。大哥哥,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上如果还有人真的在乎我的话,那一定只能是你。   傅奕板着小孩儿的肩膀将他转了过来,面对着自己。他不知道这个小孩儿叫什么名字,不知道他从哪里来,不知道他会到哪里去,可他知道这个人已经住进了自己的心里,是一辈子,是永远。   “对不起,别哭了。”傅奕叹了口气,手轻轻抚上小孩儿消瘦的脸庞,将一粒粒的泪珠慢慢拭去。泪水更汹涌地往下滑落,傅奕再次叹了口气。他双手捧着小孩儿的脸,像捧着自己的一颗真心,缓慢而虔诚地低下了头,轻轻地吻上了小孩儿的嘴唇。   小孩儿蓦然睁大了眼睛,身体僵硬得不知所措,因抽泣而呼吸不畅的嘴唇微张着。   傅奕的嘴唇在小孩儿的唇上贴着,没有深入也没有移开,仿佛时光停止,二人就这样同时僵立着。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傅奕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委屈地抱怨,他终于移开了嘴唇,拉开了一点儿距离,方便能看着对方的眼睛,“你知道吗?我好喜欢你。”   唇齿再次相碰的时候,傅奕不只在对方的嘴唇上停留,他试探着伸出舌头,慢慢描摹着对方的唇形,柔软而饱满的触感,让人留恋,让人想要深入。小孩儿慢慢闭上了眼睛,眼角有泪珠滚落。我也好喜欢你。 第22章 第 22 章   小孩儿再次走进了傅奕的房里,没带任何行李,而傅奕也没有问任何问题。   “我可以住隔壁房间的。”经过刚才那个吻,小孩儿明显有些扭捏起来。   “隔壁房间被我外公改成茶室了,你就将就和我挤挤吧。”傅奕说着将一套运动服递给小孩儿,“你先去洗个澡,身子那么凉,别冻感冒了。这身衣服是我以前穿的,你先套下,等闲下来我再带你去买。”说着傅奕突然凑近了,在小孩儿耳边低声调笑到:“可我没有以前的内裤了,你就暂时先不穿内裤了吧。”   正说着,胖嫂端着碗热气腾腾的东西进来,她没听清傅奕最后那句话,自然而然地跟着劝小孩儿道:“是呀,你就别不好意思了,我们少爷从来不和别人亲近的,也就是你了。说来也真是有缘呐。来,把这碗姜汤喝了再去洗。”   小孩儿越发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接过姜汤,“谢谢胖嫂。”   “对了,我们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你也长大了,难道还小不点儿、小不点儿的叫吗?”胖嫂问到。傅奕也含笑望着小孩儿。   小孩儿不敢看傅奕的脸,他别开眼,回到:“我叫育宏,教育的育,宏大的宏”。   “嗯~,育宏!”胖嫂重复了一遍,才收了碗出去了。   “还愣着干嘛?快去洗吧,小不点儿。”嗯,还是小不点儿叫着顺耳,傅奕笑着催促到。   小孩儿洗过澡,在洗手间里换好了衣服才出来。   “过来,我帮你擦头发。”傅奕站在张凳子旁边,手里拿着根毛巾正等着他。   小孩儿有些不好意思,却又不好反驳的样子,让傅奕觉得特别好玩儿。他见小孩儿愣在房门口没动,只好自己走了过去,用毛巾抱着小孩儿的头,慢慢揉搓起来。   傅奕的力气很大,小孩儿被揉搓着脑袋,身子晃得有点儿站不稳,他下意识地将手扶在傅奕的腰上,想要稳定住自己,免得跌倒。傅奕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住了,小孩儿有些奇怪地抬起头望着他,等他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正扶着傅奕的腰,慌忙想收回的时候,傅奕却比他更快将人揽进自己的怀里,紧接着有力的贴上了对方柔软的嘴唇,辗转碾压、反复舔舐,坚定的起开,进入,扫荡着对方口腔里的每一寸地方,追逐吸吮着那湿润柔然的灵舌,直到身体发胀。   “不要、不要!”小孩儿抗议着,使劲推开了傅奕。他脸色变得更加苍白,饱满的嘴唇微微肿起。   “我喜欢你!”傅奕哑声说到,不由分说再次吻了上去,身体紧贴着,像是要让对方充分感受到自己的心意和渴望。   小孩儿被动的承受着傅奕霸道却充满爱意的吻,他身体后仰,好像要失去重心,双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了傅奕的肩膀。傅奕像是得到了极大的鼓励,双手收紧,不断加深着这个吻,直到无法呼吸,才被迫分开。   “我喜欢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傅奕定定地看着小孩儿。   小孩儿眉宇间带着浓浓的愁绪,没有回答。   “上次是我不对,我不该冲你发脾气。你不要生我的气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冲你发脾气。可你也要保证,不能再突然消失了。”傅奕的语调里是不容置疑。   小孩儿突然笑了,满脸的泪珠像是闪耀的珍珠在灿烂的笑靥里熠熠生辉。他没有说话,却攀着傅奕的脖子,主动吻了上去。傅奕觉得这样甜蜜的承诺比什么都更让人上瘾沉沦。   这一刻,天长。这一刻,地久。   一周后,傅奕的外公----唐德胜回来了。他在国外做中国文化交流,一去大半年,总算是结束了。   “外公!”一个须发皆白、身穿传统对襟薄袄的老人走了进来   “奕儿!”   没有拥抱,老人只是抓着傅奕的手,紧紧地握着,慈爱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孙子,“嗯,长大了,是个大小伙子了。”   “那是,我都18啦。”傅奕人高马大却撒起娇来。   “是、是,18啦,我像你这么大时都娶媳妇儿啦。”   傅奕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外公,我给你介绍个人。”   唐德胜一进屋就发现家里多了个少年。   “这是我的朋友,叫育宏。他从老家出来找她妈妈,没地方住,暂时住我们家。”   “哦?”唐德胜有些疑惑地看着育宏。   “外公,他是我朋友!”傅奕不满他外公这种怀疑的眼神。   “哦,好、好,欢迎欢迎。”唐德胜哈哈一笑。   “外、外公好!”小不点儿不知道怎么称呼唐德胜,只好跟着傅奕叫。   “哦?哈哈、哈哈”,唐德胜大笑起来,“好好,我又多了个孙子啦。”   小孩儿大囧。   傅奕眼睛里闪着光,含笑看着小孩儿。   “既然都认了我做外公,那做外公的可不能少了见面礼。”说着,唐德胜从随身带的手提包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这个是美国亚利桑那州出产的睡美人绿松石。这几块是我在矿区旅游时挑选的,主要是颜色正没杂质,倒也难得。本来准备带回来给小奕玩儿的,今天第一次见面,也送你一块儿吧。”   小孩儿和傅奕都凑近了,就着唐德胜的手观赏起来。总共两块儿绿松石,大如雀卵,分别被打磨成了圆形和菱形。圆形的通体呈天蓝色,而菱形的则是深蓝色,全都莹润如有水汽泛出,非常漂亮。   “嗯,这块儿天蓝色的更艳,配小不点儿正好。”傅奕自作主张地将天蓝色那块儿拿起来,在小孩儿身上比划了半天,“在石头上打个孔,用黑线编成绳结穿起来,做成项链来带肯定好看。”   “你们慢慢研究吧,我先歇会儿去,做了二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可累坏了我这把老骨头。”唐德胜将两块石头都交给了傅奕,就回房休息去了。   傅奕也领着小不点儿回屋,反复把玩着手里的那两块石头。   “这个圆形的给你带,这个菱形给我带,正好一对儿,是不是?”   “嗯~”,小孩儿害羞地点了点头   傅奕笑着,吧唧在小孩儿脸上亲了一口,“我们现在连定情信物都有了,以后你可不许再说跑就跑了!”   小孩儿有些失神,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保证到:“再也不会了。”   傅奕也笑了,他刮了刮小孩儿的鼻子,“不会就对了。我跟你说啊,美国是个开放的国家,以后我们一起去美国生活,没人会对我们指指点点,说不定到时候我们还能结婚呢!”   傅奕开心地笑着,脸上的脓疮好像淡了些,整个人有一股英气勃发的姿态。   小孩儿也开心地笑了。他歪靠在傅奕肩头。   “对了,我过几天要去一趟美国。”   “哦?”小孩儿不安地抬起头来。   傅奕将他脑袋按回自己的肩膀,“不用担心,不会太久的。没办法,三月的SAT考试只能去去美国考,其它地方都没有考点。”   “哦~”   “不用很久,几天就回来了。到时,我给你带好吃的回来,好不好?”   “嗯~”,小孩儿乖巧地答道。   “你就会哦、嗯的,不会说话了吗?”   “啊?”小孩儿紧张地抬起头,以为傅奕生气了,却正对上一双宠溺的眼睛。   “你怎么这么可爱呢?我又要欺负你了。”傅奕抬起小孩儿的下巴,温柔地吻了下去。他们已经习惯了彼此亲吻,更爱上了这样唇齿相依,舌尖抵死相缠的感觉。浑然忘我的二人都没有察觉到房门外那一闪而过的身影。   晚餐时候,休息好了的唐德胜神采奕奕地下楼来。做为S城的文化名人,唐德胜口才出众,一顿饭,吃得谈笑风生,连小孩儿都尝试着喝了几杯唐德胜带回来的红葡萄酒。   晚餐快要结束时,唐德胜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张机票,“小奕,这是后天去美国的机票。”   “啊,怎么早?还有十天才考试呢,这么早去干嘛呀?”傅奕皱着眉头,不肯接。   “刚还说自己是大人了,怎么这会儿又说这么孩子气的话呢?什么叫有备无患,你不懂吗?”唐德胜将机票放在桌子上,半是责怪半是宠爱地说到:“你过去要倒时差,要休整,还要熟悉考场,总要些时间准备吧。后天走时间上比较充裕。”   “可是……”,傅奕知道外公说的有道理,却还是舍不得,眼光只在小不点儿身上打转。   “怎么?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唐德胜故意若有所指地问到,也看着小孩儿。   小孩儿见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立刻不自在起来,他结结巴巴地说到:“大哥哥,外、外公说得对,早点儿去,准备更充分些。”   唐德胜赞许地点点头,给了小孩儿一个夸奖的眼神,才回过头,故意板着脸教训起傅奕来:“你看,育宏都比你懂事,人家还比你小呢?”   “诶~”傅奕刚想说话,唐德胜又像想起什么来了,转头接着问小不点儿,“对了,育宏,你今年多大了?”   “快16了。”   “实岁吗?”   “嗯~”   “还小呢!”唐德胜点点头,没再说话。   很快到了傅奕出行的日子。   “在家好好复习我给你留的功课,不要偷懒哦!”傅奕将自己homeschool的学习资料整理出来,让小孩儿先自学着,等自己回来后再系统的教他。傅奕设想着以后和他一起去美国读书、生活。   “嗯~”,小孩儿眨了眨眼。   “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了。”傅奕想拥抱他,却碍于周围有人,只好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嗯~”。   “那块石头等我回来再找人来穿,一定要等我回来哦!”   “好!”小孩儿重重地点点头,眼睛里是无尽的依恋。   傅奕狠狠心,才强压住带着小孩儿一起走的冲动,转身离开了。嗯,早去早回,回来就能再看见他了。   十一天后,傅奕考完试,一刻也不耽误,搭了最近的一个航班赶了回来。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却没在等他。小孩儿又不见了。   “外公,育宏呢?”傅奕像失控的狮子,几乎是在吼叫着责问自己最敬爱的亲人。   唐德盛面有愧色,“我也不知道。你走了第四天,我一早起来,小孩儿就不见了。我也不知道他住哪里,不知上哪儿找。他这情况,我们也不方便报案。”   “不见了?他怎么会突然又不见了?他答应过我,一定会等我的!”   世界在一瞬间坍塌,只剩下无尽的灰烬。   小不点儿,我一定要找到你,无论天涯海角,因为,你欠我一个交代。 第23章 第 23 章   2016年某月某日 星期日   S城希尔顿度假酒店大草坪内,巨大的气球拱门上穿插着一簇簇粉色的玫瑰,临时搭建的仪式背景墙上挂着新郎新娘的巨幅婚纱照。就照片上看真真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   正对着仪式台下是宾客区,套着粉色椅套的椅子已摆放整齐,沿着宾客区两侧不远处,则是一溜的长条桌,白色的桌布上摆满了精致的餐食点心、酒水饮料。傅奕端着杯气泡饮料,也不喝,只是不时举举杯,和各路宾客示意打招呼而已。   “恭喜啊!”郭帅不知什么时候蹩了过来,他今天穿了件风骚的粉色衬衫,到不怕被别人误会成新郎。   “又不是我结婚,有什么好恭喜的。”   “从今天起,你就有妈了,当然值得恭喜呀!”   “……”,真是个欠抽玩意儿。   郭帅看出傅奕面色不善,立刻狗腿到:“开玩笑,开玩笑。”   傅奕扫了他一眼。   “唉,不过,你爸结婚,我还真的要恭喜你。”   “你丫少浑说,小心我真抽你。”傅奕不想搭理这个二世祖,转身就走。   “诶,不是,你听我说噻”,郭帅毫不气馁,紧跟了上去,“你想啊,就你这情况……”   傅奕脚一顿,“我这什么情况呀?啊!”   “诶,你这人,听我说完噻,先别发火呀。”郭帅一本正经地说到:“你呀,说好听点儿就是圣人,那叫柳什么惠的,坐怀不乱,根本不近女色。说难听点儿,就是个坚定的男同,还是一条道儿走到黑的主……”   傅奕脸色已经黑成锅底了,郭帅继续抹黑到:“可你又是家里的独子,这以后传宗接代的事儿肯定压力很大。这下好了,你爸再婚,他直接将传宗接代的压力揽回自个儿身上了,你说你是不是值得恭喜呀!”   傅奕给气得笑了起来,“既然我这么可喜,你赶紧地送个大礼给我吧。我要你新买的那匹腓特力大帝,否则啊,你在你大哥那儿,我可不帮忙哟。”   “啊!”郭帅当场僵住。傅奕大爽,哈哈大笑着离开了。让你丫嘴欠!   那匹腓特力大帝是一匹纯种荷兰皇家弗里斯马,郭帅花了好多钱,找了好多关系才买到一匹,宝贝地不要不要的。傅奕这真是狮子大开口呀,郭帅觉得被挖了心头肉一般,血淋淋的,好不凄惨。   “傅奕、傅奕”,一个身材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穿着厚厚的礼服,急冲冲跑了过来,正是傅奕的父亲,今天的新郎官,傅志宇。   “爸,仪式马上要开始了,你怎么跑出一头汗来,待会儿上台了,可不上镜。”傅奕笑到。   “哎呀,就是呀,时间要到了,你妹怎么还没来?打她电话又没人接,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傅志宇急得搓着手原地打转。   她会出什么事儿,就怕待会儿出事儿的是您了。傅奕不知道傅欣到底打什么鬼主意,但一定没什么好事儿。   “您别着急,我来打她电话。您呀,赶紧回去,可别误了今天的喜事儿。”傅奕说着就掏出电话来。   “那你一定联系上你妹妹,可别出什么事儿了,她这孩子……”,傅奕知道傅志宇是真担心,他笑着说:“爸,放心,有我呢。你快过去吧,那边儿催了呢。”   果然,远处几个工作人员正慌张朝这面跑过来,“时间到了,新郎赶紧的,就位了。”   婚礼现场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上,灌木丛后,萧诚穿着三件套西服礼服,热得背上痱子都出来了。   “喂,我说,你这是夏天穿的礼服吗?怎么还是毛料的?”   “嘘,小声点儿”,傅欣竖起指头,低声说到:“这可是高级货,英国高定,纯英格兰苏格兰山羊毛的。”   “小姐,你当这儿是英国呀,八月底就秋高气爽,可以穿毛料西服啦。这儿是S城呀,外号火炉的,懂不了,你让劳资这个季节穿毛料西装?”萧诚甩了甩头,因为汗水太多,用甩的比较方便直接。   “哎呀,往哪儿甩呢?把我的妆都弄花了!”傅欣赶紧从手袋里掏出个小圆镜子,左右照了照,还好,妆还没花。   “我要增加高温补贴,否则我立马走人!”萧诚手伸进自己的后背,抓了几把水出来,愤愤不平地提着条件。   “什么?高温补贴?你哪儿那么多事儿呀。衣物又没花钱,你还挑个什么劲儿呀。况且这衣服哪儿不好了,好贵的呢!”   “好贵的,劳资也不干了。说吧,给还是不给?”萧诚感觉到口干舌燥,随时有中暑之虞。   “行了,行了,再加你三千!”   “五千!”萧诚作势要走。   “四千!”   “六千!”   “你~”,傅欣气得要跳脚,可还是一咬牙,“好吧,六千就六千!”   “还有,我要是中暑了,你得负责医药费、营养费、误工费……”   “知道了,你闭嘴吧!”   远处,婚礼进行曲响起,新郎新娘相携着缓步走上礼台,站定。   “就是这时候了!兄弟们,给我上啊!”傅欣穿着露肩拖地长裙,却像个女八路似的从壕沟里跳了出来,还大叫着杀敌的口号。萧诚看着也是醉了。   傅欣拖着萧诚从小山坡上一路往下狂奔,边跑边叫:“等等,嗨,先等会儿!”   可能是裙子太长,也可能是萧诚不小心,总之,两人跑到一半时,萧诚一脚踩到了傅欣的裙摆,傅欣整个人被猛地向后一扯,又突然被一松,在惯性的作用下,华丽丽地拖着萧诚一起向前栽倒,然后在全场来宾的注视下,这二人顺着小山坡翻滚了起来,白色的婚纱被拉扯成了蚊帐,将二人如裹蚕茧一般拧在一起,更加速了翻滚的速度,直接滚到了宾客观礼区才堪堪停了下来。   全场先是一阵寂静,直到一个清脆的童声天真地说到:“妈妈,这个哥哥和姐姐在表演杂技吗?真好看!”   于是,全场终于笑声迸发,铺天盖地,经久不衰。   “哈哈,那不是你妹吗?”郭帅在傅奕旁边笑得欢畅,“啧啧,不愧是表演系的,这出场的方式,真是太有创意了。”   “明天把腓特力的转让手续办了。”傅奕绷着脸。   “啊~,别介呀!”   傅奕自己却绷不住了,噗呲一声大笑了起来,他拍着郭帅的肩膀,笑得停不住,哈哈、哈哈!   这边,傅欣和萧诚还在努力要破茧而出,就看见一个胖乎乎,正舔着超大号棒棒糖的小男孩站在面前,这会儿大家都没心情观礼了,全部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们。   “漂亮哥哥,你表演的杂技真好看!”   “哦,是吗?谢谢捧场哈!”萧诚潇洒地扶了扶歪在一边的黑框眼镜,这一路滚下来,居然没把眼镜摔坏,这绝对是个奇迹。   “姐姐不漂亮吗?”旁边的傅欣不淡定了,一使劲终于将婚纱累赘的拖地大摆给拽了下来。   “哇,姐姐你好厉害!”   “哼,那是~”。   “姐姐,你再表演个胸口碎大石给我看,好不好?”   “啊~”傅欣一脸黑线。   哈哈、哈哈,全场又是一阵爆笑。   礼台上的傅志宇却是又气又好笑,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也不知摔得重不重。他旁边的廖玫瑰----也就是他新婚的妻子见状,忍着笑劝道:“老傅,你别急,小欣年轻,摔一跤应该没事儿。”   傅欣确实没啥事儿,虽然被胸口碎大石给小小地打击到了,可当她发现自己已经成功的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时,不禁在心里为自己大大地点了个赞,耶,成功第一步。   “你没事儿吧?”萧诚却一脸担忧,怕傅欣摔出个什么好歹,自己还有一半的酬劳没处要去。   “没事儿。趁热打铁,咱俩赶紧过去。”   萧诚突然觉得这姑娘虽然傻缺,倒也停可爱的。   “我靠,边上那个,不是那个robert 萧吗?他怎么又和你妹搞一块儿去了?哇靠,你妹别被他骗了吧?”   “你给我闭嘴!”傅奕阴沉着脸,是真怒了,郭帅立刻噤声,相当识相。   傅奕不但早认出萧诚来,还非常清楚地认出了自己的那身定制西服套装来。他居然敢穿我的衣服,他居然敢穿我的衣服。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傅奕已经将萧诚千刀万剐了无数遍了。   转眼间,傅欣、萧诚二人奔到了礼仪台,然后直接跳了上去。   “小欣,你没事儿吧?”傅志宇关切地拉着女儿,问到。   “没事儿,好着呢!”   “没事儿就好,那你带着你朋友下去观礼吧。”   “今儿我结婚,怎么能下去观礼呢?我肯定得站台上呀!”傅欣滚了这好几圈,弄这么大阵仗,为的就是要当众说出这句话。果然此话一处,顿觉胸中一畅,爽,滚得值。   傅志宇黑了脸,一旁的廖玫瑰脸色也相当难看。   “别胡闹了,赶紧下去。”   “谁胡闹了?”傅欣不理傅志宇,从旁边呆愣的司仪手里抢过话筒来,“各位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大家中午好。感谢今天大家前来参加我和我的新郎—萧诚的新婚典礼……”   “别闹了!”傅志宇一把抢过话筒。   “谁闹了!”傅欣天生一副高亢的嗓门,这会儿在失去话筒的被动情况下发挥出了惊人的效果,“就许你结婚,难道就不许我结婚呀。我还是初婚呢,多神圣多纯洁呀,我怎么就不能站台上了呢?你这都是三婚了吧,你都好意思站这儿,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我今儿……”   傅志宇将话筒丢给廖玫瑰,赶紧上前一把捂住傅欣的嘴,“我的小姑奶奶,你给我住嘴。”   “我不……”,傅欣的声音隔着傅志宇的手掌仍不屈不挠地向外辐射,四肢像只被人凌空抓起来的猫一样,不停的扑腾着。台上站着一群人,可碍于人家是父女两打架,也不好硬拉,只好围着团团转,干着急而已。   “哈哈,你妹简直是个人才呀,这婚礼闹的,别具一格有木有?哈哈、哈哈!”   “不过,边上那个萧什么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怎么哪哪儿都有他呀?”郭帅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叽咕个没完没了。   傅奕没理他,甩开长腿,轻松跳上礼台,将他妹拦腰往腋下一夹,低声喝道:“别闹了!再闹,我就在这儿打你屁股!”   “诶~”,傅欣果然老实了。当众被打屁股,还是太挑战底线了。   傅奕一手夹着傅欣,一手拽着在一旁默默挥汗的萧诚,迈开长腿往酒店客房走去。   “等等,你拉着我干嘛?”   “诶~,你松开,你松开!”萧诚直觉不好,一路反抗。反观女八路傅欣童鞋到老实了,整个直接放弃抵抗,任人宰割。 第24章 第 24 章   一般举行婚礼,都会在酒店预订几间客房,供新人、帮忙的亲朋和重要的客人休息使用。   傅奕让人打开一间客房,将傅欣直接丢了进去,“你给我老实待着,不经我允许不准出来。”   傅欣从小怕他哥,因为他哥从来都不让她,撒泼卖萌在她哥面前一律失效。可这会儿她还是本能地要抗争一下:“偏不,我就要出去。”   傅奕冷哼了一声,“你要是敢出来,你以后每月的零花钱一分都别想有!”   听到说没有零花钱,不但傅欣怂了,连萧诚都不淡定了。开玩笑,还有尾款没收呢!他立刻从傅奕背后探出个脑袋来,狗腿地劝道:“姑娘,真的勇士,能屈能伸,千万不可因小失大呀。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感受到头顶两道目光,萧诚立刻低头、住嘴,认错态度相当良好。   “砰”房门被拉上,只剩下自己一人和傅奕独处时,萧诚才感受到危险。   “嘿嘿,傅总,没我什么事儿,我先告辞了哈!”萧诚说着就想溜。   “想跑?先把衣服还给我!”傅奕说着将萧诚拖到另外一间客房,并享受了傅欣同样的待遇,被直接丢了进去。   “哦,呵呵,对哦,这衣服还是您的呢!”萧诚利索地脱掉外套和马甲,他妈的,劳资早想脱了,热死人了。   “嘿嘿,傅总,这衣服是令妹借给我的,不是我偷的哦。”   “赶紧给我脱了,全脱了”,傅奕从小不喜欢别人动自己的东西,这会儿他恨不得自己动手立刻将衣服从那人身上剥下来。   “嘿嘿,傅总,您看,我今天也没带衣服过来,要不我回去给您干洗了再送过来,成吗?”妈蛋,全脱了,让劳资裸奔回去吗?裸着倒是凉快,可怕被警察给逮起来呀,有伤风化罪。   “你没带衣服关我什么事儿?你赶紧给我脱了,把衣服还给我。”   “这、这真的不好吧!”萧诚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打死也不从。   “哦!”傅奕眯起眼睛,“你不肯自己动手,那只好我亲自动手了。”   “你别过来!”萧诚叫道:“你要是再过来,我就喊了!”   傅奕一听乐了,“你喊什么呀!”   “喊非礼呀,耍流氓呀!”萧诚胸有成竹地说到:“这样别人都以为傅总您喜好男风,这样传出去,对傅总您的名声不好吧!”   “哦,真的吗?可我确实喜欢男人呀,从来没有隐瞒过。所以,你放开喉咙叫吧,我没关系!”   “啊~!”这下萧诚是真怕了。还真的喜欢男人呀,这块头,劳资打不过呀,难不成这二十几年的菊花真的要保不住啦。   “不要啊!”傅奕的手已经揪住萧诚的衬衫领口,萧诚吓得一边大叫,一边拼命反抗,“傅老大,你个混蛋,你放开劳资。”   傅奕什么时候被人叫着名字骂过,气得一巴掌拍到萧诚脸上,萧诚的半边脸立刻肿了起来。   “哎哟!”萧诚疼地叫唤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还手,就被人拎着衬衫一甩,然后身体直奔着木质书桌飞了过去,然后砰地一身,紧接着胸部就传来一阵剧痛。   萧诚痛得伏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而傅奕手里却撰着一块衬衫布料,这一扯,竟然将衬衫领口给生生扯了下来。这是人吗?是个机器人吧。   “傅老大,你个王八蛋!”萧诚蜷曲着身子,汗水又落了下来,这会儿不是热的,是痛的。   “不就是件破衣服吗?你他妈至于为了件衣服要人命吗?劳资还给你,现在就脱下来还给你。”萧诚忍着痛将已经扯烂了的衣服脱了下来,扔到傅奕脚边。又伸手去解裤子,可匍匐着的姿势不方便,他忍着痛,慢慢将身体翻转过来。算哒,裸着总比死了好。以后再跟傅欣算医药费和名誉损失费好了。   “你这是什么?”傅奕突然走近并蹲了下来,伸手将萧诚脖子上挂的一块绿松石握在手里,“我问你,这是什么?”   “关你屁事!”萧诚拍开傅奕的手,狠狠骂到,眼睛里升腾起无边的怒气和戒备,全没有平日里的吊儿郎当了。   傅奕却突然安静下来,没有还手,只是瞪着眼睛看着萧诚,那眼神像狼一样,充满了仇恨和期待混杂的情绪。他慢慢伸手,去取萧诚已经被打烂了,正歪带在头上的眼镜。   “你滚开,别碰我!”萧诚愤怒地隔开傅奕的手,拖着疼痛的身体往后退了两步。   眼前的人正□□着上身,肤色很白,胸口被撞的地方已经肿起老大一块儿,脖子上挂着一个圆形的天蓝色绿松石,用黑色丝线编成的结穿着,衬着萧诚偏白的肤色,显得格外艳丽夺目。   “把眼镜摘了!”傅奕突然说道。   “诶~?”这又是什么新鲜玩儿法。   “脱裤子或者摘眼镜,你自己选?”   “摘眼镜、摘眼镜!”这有什么好犹豫的,萧诚利落地将那副被打烂了的眼镜取了下来,顺手丢开。不要了,过后找傅欣赔副新的。   没了眼镜的遮掩,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就这样出现在了傅奕的面前,那斜飞入鬓的眉眼,天真羞怯的神态、依恋不舍的表情,像一帧帧幻灯片一样,慢慢与眼前的人重叠起来。   是他,真的是他!傅奕的心里已经刮起了十级海啸,面上却愈发的平静。   “喂,我能走了吗?”萧诚缩了缩肩膀,好冷!星级宾馆太浪费了,冷气开得这么低。   傅奕回过神来,眼光在□□的身体上来回梭巡了好几遍。   萧诚觉得更冷了,眼前的人可自己承认是同性恋呢。他下意识地蜷起身子,双手交叉护在胸前,“眼镜都摘了,你怎么还不放我走?”   傅奕站起身,往门口走去:“在这儿等着,我出去下,不准跑,听到没?”   “好!”~个屁,你前脚走,劳资肯定后脚走,傻瓜才不跑呢。   傅奕也不置可否,就推门出去,可刚走到门口又转回头。   干嘛不走了,萧诚吓得呆望着傅奕,生怕他又要揍自己。   “你知道吗?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个女人似的。”说完,傅奕大力地关上门走了。   “像个女人?”萧诚这才发现自己双手抱胸的姿势,确实、有点儿像女人。   “放屁,傅老大,你他妈才像个女人,你全家都像女人!”   傅奕听着身后传来的咆哮声,嘴角上翘,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那笑脸晃瞎了正在做客房服务的小姑娘的眼,“唔,好帅!”   萧诚稍微等了下,猜测傅奕走远了,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想跑。   我拧、我拧、我拧、拧、拧,折腾了半天,萧诚才放弃,这个王八蛋居然把门反锁了。   萧诚靠着门,绝望地望了眼窗户,刚坐电梯时,他看了下,这是27楼。   屋里冷气依然强劲,萧诚今天这一热一冷,又被折腾了半天,这会儿居然困了。他听从身体的指挥,倒在床上,将被子一拉,居然睡着了。   “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   “哦?不干什么呀!”是个男人肥腻腻的声音。   “……”   周围有东西倒落,地上漫出大片的血迹……   “不要!”萧诚猛地惊醒,像弹簧一样从床上弹了起来。随后就是一阵戳心的剧痛从胸口传来,“哎哟,操!”萧诚又猛地弯下腰,伏在床上缓气儿。   “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傅奕看着这个这家伙睡觉一直皱着眉头,嘴里还哼哼唧唧的,好像特别痛苦似的,也不知梦到了什么。   “关你屁事儿!”萧诚明显心情不好,没了平时那副谄媚贪财的样子,整个人看着清冷而倨傲。   到底那副才是你真实的样子呢?傅奕皱起眉头,将床头的一袋东西丢给萧诚。   “给我的?”塑料袋里装了一套速干面料的运动套装。   萧诚一脸疑惑地看着傅奕。   “睡醒了,就赶紧起来。去洗个澡,换好衣服走了。过了6点,这房间要加收全天的费用了”,傅奕嘲笑般的看了萧诚一眼,有补充道:“这费用得你来出。”   “啊~”,萧诚一看时间,已经五点半了。妈蛋,怎么不早叫醒劳资,傅老大,你就是故意的。   星级宾馆的房费有多贵,萧诚洗澡的速度就有多快。   十分钟后,他已经洗漱完毕并且穿戴整齐了。   “走吧、走吧,赶紧退房去!”   “等会儿,你先过来!”   “赶紧走,待会儿要加收房费啦!”萧诚看了下时间,已经5:45了。   “我说过来!”傅奕坐在床上,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他加重语气,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萧诚被驱赶着坐了下来。   “我说,有话快说,十分钟后,必须下去,啊~”   衣服被撩了起来,一只温热的手按到了胸前那片红肿的区域。萧诚这又痛又别扭的滋味相当酸爽,“你这是干什么?”   “别动!”傅奕沉声说到,华丽的嗓音竟然有股子温柔的味道,让人只好乖乖听话,“你胸口撞到了,要擦点儿药。”   “哦~”,这个阎王是良心发现了吗?萧诚哼哼两声,不再乱动,嘴里却不停:“算你还有点儿人性。”   傅奕的手很轻,和刚才打人时简直判若两人。他擦完了胸口,又擦了萧诚的脸。   “这个药很好,你带回去,每天多擦几遍,应该两三天就会消肿了。”   “哦~”,萧诚呆呆地接过药瓶子,觉得这人的画风突变,怎么看怎么诡异。   傅奕洗了下手,将自己的高定西服和撕烂的衬衫胡乱往塑料袋里一塞,看着发呆的萧诚,“还不走?已经十分钟了哦!”   “啊!走、走,快走!”   二人退完房,站在酒店门口。   “住哪里?我送你吧?”傅奕开口道。   “不用,我用软件叫了车,马上就到了。”萧诚一口拒绝,可是肉痛。这鬼酒店离自己住的地方好远,初步估计打车的钱要上百了呀。   “这地方这么偏,去哪里都不便宜吧?”傅奕拿眼看着萧诚,“我送你可是免费的哦!”   萧诚心里纠结得一塌糊涂,可嘴上还是拒绝了。算哒,劳资当花钱消灾了,要是再和你这个瘟神待在一起,还不知道有什么后果呢!   傅奕笑一笑,不再坚持,自己开车先走了。   侧视镜里,萧诚的身影愈来愈远。可这一次,我会慢慢地留住你,让你不再逃离。 第25章 第 25 章   “欢姐早!”周一早上,萧诚望着自己肿得像猪头一样的脸,一边抹着傅奕给的药,一边给贺欢打电话。   “有事儿快说,有屁快放!”贺欢昨晚搓了一整夜的麻将,天亮了才睡下,这会儿被吵醒了,火气自然不小。   “欢姐,我这周要出趟远门,周三赶不及回来。麻烦你跟对方说下,下周三再去办结婚证!”   “行了,知道了!”这种假结婚,只要赶在征收之前就行了,并不着急。   “谢谢欢姐哈!”   嘟~嘟~,对方已经啪一声把电话挂了。   萧诚叹了口气,唉,傅老大,劳资这二十万要是飞了,我非得和你拼命不可。萧诚想着,又忿忿地抹了药膏在脸上、胸前一阵揉搓。   同时,傅家别墅内,新组成的一家人正在用早餐。   “小欣,这是你最喜欢的卤鸭肫,你尝尝看。”   傅欣肿着双眼睛,看了他哥一眼,敢怒不敢言,强忍着将鸭肫甩到对面那个女人脸上的冲动,狠狠咬了一口鸭肫,劳资咬不死你。   “好吃吧!”傅志宇笑眯眯地,又夹了一个给傅奕:“小奕,你也尝尝,这个鸭肫呀,是玫瑰亲手做的。”   咳咳、咳咳,傅欣咳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不吃了,难吃死了,臭的!”   “小欣!”傅志宇脸色有点儿难看。   “干嘛?本来就是臭的,说不定还是有毒的呢?我不吃,我还想长命百岁呢!”   “你~”   “哦,没事儿,小欣不爱吃,就不要吃了。老傅,吃饭、吃饭!”廖玫瑰拦住想要发作的傅志宇,面色镇静,看不出喜怒。坐她对面的傅奕饶有兴趣的看了她一眼。   “爸,昨天没来得及说,今天补上,祝您新婚快乐!”傅奕拿出一个礼盒,他自己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反正让秘书准备的,“这是我送您二位的贺礼,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傅志宇本来挺开心的,等听到早生贵子,不禁老脸一红,有些尴尬地将礼盒递给廖玫瑰:“胡说、胡说!”   廖玫瑰倒是挺坦然地,她接过礼盒,“谢谢,承你吉言!”   “不要脸,狐狸精!”见自己哥哥居然送礼物,傅欣气火冒三丈,说话也越发不客气起来。   “傅欣!”傅志宇真的有些生气了,“怎么说话的?怎么一点儿礼貌都不懂!”   “我说错了吗?你根本就不疼我。你就是、就是有了老婆忘了娘……的那种人!”   傅欣这句话说得不伦不类,到逗得另外三人噗嗤一下笑了,冲散了新家庭间那淡淡的尴尬。傅欣却又羞又气,蛮不讲理起来:“爸,我问你,要是我和这个狐狸精同时掉河里,只能就一个,你会救谁?”   “小欣,不许这么没礼貌。她现在是我的妻子,不准一口一个狐狸精的,听到没?”   “我~”   “傅欣!”,傅奕一个眼神瞪了过来,傅欣只好将到嘴的话给咽了下去,继续追问刚才那个无聊的问题:“说吧,你先救谁?”   “……”,这闺女怎么这么幼稚,傅志宇皱着眉头。   这时,廖玫瑰突然说话了:“我上大二的时候,在我们学校400米自由泳比赛上,得了第一名。”   “嘿嘿,你这会儿说这个干嘛?”傅志宇笑着问。   廖玫瑰也笑着说:“所以,如果我和傅欣一起掉河里了,你不用管我,我自己可以游上岸。”   这话说的,傅志宇窝心得都快找不着北了,他毫不避讳地、深情地看着自己这个新娶的小娇妻。   傅欣这一回合完败,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而傅奕则有些吃惊地看着廖玫瑰,有点儿理解为什么自己老爸非要把这个30多岁的黄金剩女娶回家,而不是放在外面包养了。   “爸,我想和你商量件事儿。”傅奕说。   “嗯,你说。”傅志宇心情大好。   “爸,我想搬出去住。”   傅志宇伸向鸭肫的筷子一顿,又慢慢收了回来。傅奕继续住家里,也确实不合适。可想着娶了老婆,却要赶走儿子,傅志宇心里就很难过。   “爸,咱家这位置离公司太远了,每天上下班在路上耗费的时间太多。你也知道,S城有多堵。我想搬回外公那套别墅去住,那儿离公司近,上下班方便点儿。”   傅志宇低头半响,才叹了口气,说到:“听说你外公搬去清虚观长住了,胖嫂和唐权也跟过去了,那别墅还有人吗?”   “还有,福伯在。”傅奕笑着说。   “嗯~”傅志宇一直觉得亏欠这个儿子的,心里怪怪的。   “爸,放心啦。都在一个城市里,见面很容易的”,傅奕明白他父亲的心情。   “是啊,也对。不像前几年,你待在美国,从来没回来过。”傅志宇点点头,表示答应了。   吃完饭,傅奕回房收拾东西,傅欣也跟了进去。   “哥~”,傅欣眼眶一红,哽咽着不知说什么好。   傅奕笑着拍了拍自己妹妹的头,“你呀,别闹脾气。爸很疼你,知道吗?”   “可他有新老婆了!”   傅奕笑笑,接着收拾东西,不理她。   “你也不在家住了,就剩我一个人了,我好可怜……”傅欣自言自语。   “诶~,我不是还有个未婚夫吗?嘿嘿,对哦......”,那个家伙看起来也不错,长得漂亮心地也不坏,找来做男朋友也很不错呢。傅欣正在YY,没注意到傅奕的神色。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傅奕昨晚回来已经将傅欣的荒唐计划审得一清二楚。   “诶,哥,其实那个萧诚还真不错,你觉得他当我男朋友怎么样?”   “你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   “不怎么样!”傅奕已经收拾好东西。   “为什么呀?我觉得他挺好的,虽然财迷,又穷,可能配不上我,可我不介意。”   傅奕吃惊地看着自己这个二百五妹妹,姑娘,你哪儿来的自信?   “是配不上,不过是你配不上他!”   “啊!”傅欣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傅奕却拎着行李出门了,因为他是我的,只有我才配得上他。   “傅奕,你个混蛋~”,身后传来傅欣尖厉的嚎叫声,“你们都小看我,你们小看我,我非要做出点儿成绩给你们瞧瞧,哼!” 第26章 第 26 章   傅欣掏出手机,翻了翻电话薄,选了个名字为梅导的号码拨了出去,   “喂,梅导。诶,是、是我。我想好了,你上次找我说的那部戏,我想好了,接!”   “……”   “哦,马上就要去出外景啊,明天的航班?明天下午4:00在机场集合?哦、行、行,没问题。那待会儿,我去你公司把合同签了吧。那好,待会儿见。”妈蛋,要不是想证明下自己,劳资才不要接这破戏呢?酬劳少,又不是有名的制作公司,哼!   傅欣刚挂断,就有电话进来,一看是萧诚,“喂,亲爱的!”   萧诚一抖,这大清早的听这油腻腻的声音,真是醒神呐,“别、别,咱们的合同在昨天已经执行完毕,您呐,可别这么喊我,如果被我命中注定的那一位听到了,会误会的哈。”   “呿!”傅欣翻了个白眼,“说吧,干嘛呢?”   还是正常说话的傅欣比较可爱。   “嘿嘿,说好的三日之内付尾款,所以我来提醒下你。合同尾款是1万五千元,另外还有高温补贴6千元,和工伤补贴5千元,总共您还需支付2万6千元给我。”   “……”傅欣手里的零花钱只剩几千块了,又因为昨天闹了她爸的婚礼,被傅奕冻结了后三个月的零花钱以示惩戒。也就是说,傅小姐居然没钱付尾款了。   “请问,您是现金支付、还是银行转账?也可以用微信、支付宝,看您方便哈!”萧诚都快被自己周到的服务给感动了。   傅欣不太好使的脑袋也飞速旋转起来,破天荒,还真让她想出个主意来。   她盘算着,自己接的这个戏,每天5千的酬劳,总共三天的戏份,能收一万五。加上自己手里的几千块,也不够还的。况且自己还有些七七八八的花销。刚好这部戏里,还缺一个花瓶男的小角色,对长相要求颇高,而且要占用三天的时间,可酬劳也就小一万的样子,连电影学院的学生都看不上,因此,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   正好,介绍给萧诚,自己收一半的介绍费,也就差不多够了。   “没问题,肯定给你啦。不过,我要你帮我个忙?”   “诶~?”   第二天,萧诚跟着傅欣在机场时,脸已经基本消肿了,傅奕给的药效果确实不错。   “喂,我说,我不会演戏的。”   “怎么可能?你前天在我爸婚礼上演得就很好。”   “诶~,那、那个不太一样”,萧诚有些尴尬。   “一样的,反正就是耍帅卖萌就可以了。”   “可我这脸……”   “已经消肿了呀,然后扑上粉,再补点儿光,就完全看不出来了。”   “哦,好吧,男神原来是这样生产出来的。”   傅欣接的这部戏是一部□□背景下,反映回城知青生活的戏。因此,这次拍外景的地方选在了一处风景区旁边的老国营单位,主要是看中了那儿老气横秋的劲儿,能拍出历史的厚重与沧桑感。   剧组抵达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可国营厂里却是灯火通明,人山人海。因为一部戏的拍摄,这个苟延残喘的单位居然焕发出了青春的活力。歇工不知多久的工人们,都聚集在厂里,跃跃欲试地要去当群众演员,连书记副书记、厂长副厂长也互相开着玩笑怂恿对方到戏里去打酱油。   女一号在这里没有戏份,因此,女二号傅欣童鞋就荣幸地成为了万人瞩目的焦点,对此,她本人是非常满意的,抬步下车、缓步穿梭过夹道欢迎(看热闹)的人群,举手投足、一颦一笑之间都装出了巨星的风采,看得萧诚直翻白眼。   剧组被分别请进了几个包厢。导演副导演和主演等由厂子里最大几个领导陪着进了山水包厢,萧诚作为添数的也混了进去,坐在门口不起眼的位置。   国营单位的领导最擅长的就是接待工作。虽然这些年厂子被国家冷落,他们十八般的武艺却没有生疏,两瓶白酒喝完,场子就热乎起来,大家开始称兄道弟、不分彼此起来。   “大明星,初次见面,我先干为敬啊!”喝得微醺的书记端着酒杯来到傅欣的面前。   “我不喝酒!”傅欣早就不耐烦了。   怎么能不喝酒呢?其他人开始起哄。   “我真不喝酒。”傅欣眉头都皱起来了,用手背狠狠挡开了书记拼命硬要塞给她的白酒。杯子晃了几下,里面的酒撒在了傅欣的裙子上。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书记从桌上扯了几张纸巾就要替傅欣擦,气得傅欣嚯一身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先回房换件衣服。待会儿还要背台词,今天就失陪了。”说完,也不询问梅导的意见,头也不回地走了。   萧诚见状笑笑,只管埋头吃饭,当没看见一样。   “这小妮子有点儿犟,扫、扫了各位的兴,抱、抱歉、抱歉。”梅导喝得舌头有些打结。   “现在的90后都很有个性,这是好事儿、好事儿!”书记和在坐的国营厂领导都纷纷表示不在意,可那脸色却是相当的不高兴。好歹咱也是国营大厂,虽然现在凋敝了,可也没这么被人扫过面子。   梅导当然看得出来,他冷笑了一声,突然说到:“你们想不想看她脱衣服?”   “啊!”在场的领导们都目瞪口呆,然后又猥琐地笑了笑,没有做声。萧诚扒饭的手顿了顿,却没有抬头。   梅导哈哈大笑,“我明天给她加一场洗澡的戏,不清场!”   嘿嘿、哈哈哈,在场的领导们脸都要笑烂了,“来、梅导,喝酒,我先干为敬哈!”   饭桌上一派和谐。   喝完酒已经晚上10点过了,萧诚趁一群人推推搡搡,称兄道弟述说革命友情,难舍难分之际,悄无声息地溜走了。   傅欣在屋里生了会儿闷气,又找了个喜剧电影来看,正乐不可支地哈哈大笑,就听到敲门声。   “谁?”经过刚才那一顿饭,傅欣倒也警惕起来。   “我!”是萧诚的声音,傅欣松了口气。   “我查了下,明天回S城最早的航班是早上10点。你收拾下东西,我叫了辆车,明早六点去机场。”萧诚一进门就噼哩叭啦、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大堆。   傅欣反应了半天,才冒出一句:“为什么呀?”戏还没拍,怎么就走了呢?走了,我怎么还钱?走了,我怎么证明自己伟大的表演才能呢?   “还有,你哥电话多少?”萧诚没有回答。   “你要我哥电话干嘛?”傅欣一脸警惕。   “看上你哥了,想追!”   “啊~,你、你~”,傅欣抖着手指,说不出话来。   “噗~”,萧诚笑出声来,这姑娘简单大方,可怎么混娱乐圈呀。   “行了,不逗你了。”萧诚把刚才梅导在席间说的话告诉了傅欣。   傅欣气得脸都白了,当场就要去找姓梅的理论。被萧诚一把按住了,“你消停点儿吧,我的姑奶奶。这儿不是S城,真要出点儿什么事儿,没人能护得住你,赶紧的,收拾东西,明儿一大早溜之大吉就完了。”   傅欣一听有理,也按捺下自己的脾气,自去收拾行李了。   晚上十点半,傅奕刚收拾完自己的新居,正洗了澡出来,就看见手机微信里有条信息:每天都被自己帅醒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傅奕直接删除,根本不理。   过了一会儿,又收到条信息:每天都被自己帅醒请求添加你为好友。这次,傅奕删都懒得删了,直接忽略。   又过了一会儿,电话响起,是个陌生号码。傅奕看了下时间,晚上11点。这个点儿,又是陌生人,该不会是骗子吧。最近电信诈骗案非常流行,傅奕这样的大金主难免不被人盯上。   傅奕等了会儿,铃声响得契而不舍,他终于接了。   “马拉个巴子,傅老大,要不是看着你妹有难,劳资才不打这个电话呢,拽屁!”   萧诚联系傅奕半天都失败,心里不爽,就唧唧歪歪地骂起来,哪想到电话突然接通了,“哦、啊,哈哈,傅总啊!”   傅奕听到对方说起自己妹妹,决定先不计较对方的恶语,沉声问到:“你哪位?我妹怎么了?”   萧诚见傅奕没有发难,立刻安下心来,“傅总,我是萧诚……”   是他!傅奕心一颤,他竟然主动给自己打电话。这个惊喜太甜蜜,傅奕都呆了。   “喂,你在听没?”萧诚说了半天,见对方没反应,焦急地问到。   “嗯,你说。”傅奕稳了稳神,结果越听越生气。等萧诚讲完后,傅奕说到:“我知道了。你这样安排很好。我明天一大早赶过来。你保持手机畅通,随时联系,当天会有人接应你们的。你自己也要小心。”   “好!”萧诚松了口气,也不知道这剧组有没有涉黑背景,救人可不能搭上自己,“你加我微信,我把吃饭时,他们谈话的录音发给你。这个是证据,万一我们没跑掉,手机又被收了,还有证据不是。”   萧诚唠唠叨叨地说着,傅奕却没有一点儿不耐烦,“好。是每天都被自己帅醒吗?”   “是!你加吧。”说完萧诚挂断了电话。   傅奕加了萧诚的微信,很快一段录音就发了过来,还有具体地址等信息。傅奕越听脸色越难看。他拨通一个号码:“刚子,有件事儿要办……。”   第二天,不到7点,国营厂的书记还在被窝里,就被梅导的电话给闹起来了。   “书记,快点快点,傅欣那娘们儿撂摊子了,正往机场跑呢,你机场有熟人吗?赶紧找人截住她?”   一个半倒闭的国营厂快要退休的老干部,能认识什么有权利的熟人?幸好他自己住的地方离机场挺近的,他赶紧开了车往机场奔,终于在机场截住了傅欣和萧诚二人。   一老头儿哪能拦得住年轻力壮的两个青年,可老头儿也不是吃素的,力不胜人,那就智取。于是,来来往往的机场里,一头发花白的老头声泪俱下的拉着姑娘的手不放,“我的闺女啊,你可不能跟了这个不要脸的小白脸走啊!你妈都被你气病了,这会儿还瘫在床上不知死活呢!这个小白脸就是个骗子呀,你睁开眼看看,别被猪油蒙了心呀……”   人群聚集起来,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   “就是,姑娘,跟你爹先回去。”   “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可别伤了父母的心。”   “……”,人生如戏,全考演技。萧诚真是跪伏了这老头儿。   傅欣被老头死死抓着,在围观群众的协助下,不得脱身。不一会儿梅导带着几个人也赶到了。几个人二话不说,将傅欣和萧诚架起来就往外走。   书记殿后,“谢谢大家。我侄儿过来了,我先带闺女回家,谢谢啊!”   车门砰一声关上,往片场驶去。萧诚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傅欣也不好过,浑身都在抖。   梅导冷笑了一声,说到:“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知道吗,你这一走剧组一天损失十几万呢?你不赔偿损失,就想跑?”   “是谁先违约?合同里明明白白写清楚了没有床戏脱戏。如果加戏要友好协商。”傅欣反驳。   “那我现在和你友好协商,好不好?”梅导脱了正人君子的皮,露出了流氓的里子。   “你现在这样是友好协商吗?你们这时绑架、是威胁!”萧诚忍不住说到。   “哦,威胁吗?”梅导笑了笑,“这样就算威胁的话,那这样又算什么呢?”   说着,旁边一个带墨镜的刀疤脸从背包里摸出一把十多厘米长的管制刀具。   一旁的书记这会儿脸也白了。不过是看个现场版的女人脱衣服,花点儿钱哪儿都看得到,可不值得卷入人命案子里去。   “嘿嘿,算了,梅导。其实看不看都无所谓的,小傅不愿意就算了,算了。”   “那怎么能算了呢,老兄?”梅导笑着说:“而且就算是你不想看,可我这些兄弟们也想看呀。”边上几个带墨镜的都发出一阵会心的笑来,听得傅欣和萧诚心里发毛。   书记当下也不敢再多话,只好保持安静在一旁装死。   “哦,对了,把他俩的手机收了。”   萧诚一听急了,自己的手机里除了昨晚的录音,还有刚才车上对话的录音,要是被这几个家伙翻出来了,自己岂不是危险。   他急得脑门冒汗,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手机被收走。妈蛋,让你当英雄。这次,劳资要是死里逃生,一定得向傅欣索要赔偿金。   不过,这几个家伙收了手机就直接关机了,并没有翻看手机里的内容。萧诚松了口气。   回到片场,梅导让几个人将傅欣、萧诚和书记一起关在了片场临时搭建起的一个房间里,门口排了两个人守着。书记也奇怪自己的身份怎么一下子从同谋变成了俘虏。算哒,继续装死比较好。   坏蛋们暂时不在跟前,傅欣紧绷的神经终于断裂了,她浑身抖得想筛子一样,眼泪哗哗地流,却不敢任性地嚎出声音来。萧诚叹了口气,过去将她搂住。   “我、我不想、不想脱。”   “我好害怕。”   “我想我爸了,我、我不该和他们闹脾气的。”   “还有我哥。虽然他总是凶我,一点儿都不惯着我,可我知道,他其实对我挺好的,可我就是要去烦他。”   “我还没结婚,不是,我连男朋友都没有过,我还是个处女呢!”   萧诚听着傅欣忏悔,眼睛却扫视着这个简陋的房间,除了门,没有窗户,也没有其它可以进出的地方。没想到听来这么一句,他笑着说到:“看不出,你还是新时代的贞节烈女呀。”   傅欣一听,一本正经地抬起眼来,“我说真的,你不信?”   萧诚继续观察着房间,终于在化妆台上看见了一把梳子,是那种一头很尖的梳子。   “我还真不信,这都什么年代了?”萧诚故意引傅欣说话,好转移她的注意力。   果然,傅欣将萧诚一推,二人终于拉开了距离。   “真的。我其实懂事儿挺晚的。我小时候就跟个男孩子一样,整天傻乎乎地,只知道爬树打枪,滚泥巴。”   “哦~”,萧诚应了一声,以示在听,却好像若无其事地来到梳妆台,装着照镜子,却偷偷将那把尖头梳子揣到裤兜里。   这边傅欣继续说着:“我知道男女那事儿时,都上中学了。还是我一个女同学告诉我的。你不知道,我当时一听觉得三观都毁了。天呐,难道我妈和我爸就是这样才把我给生下来的吗?”   哈哈,一旁装死的书记听到这儿忍不住捂嘴笑起来。萧诚也觉得这姑娘实在太喜人了。这么喜人的姑娘不该这么倒霉的,今儿说不定还真的能吉人天相吧。   傅欣瞪了书记一眼,接着说:“那天上语文课时,我看着我最敬仰的班主任,心想,难道我的班主任也是这样和她丈夫生孩子的吗?这不可能,这是污蔑!当时,我觉得我简直无法直视她了。”   哈哈、哈哈,压抑的笑声闷闷地,要不是害怕惊动门口的坏蛋,萧诚简直要仰天长笑了。书记也捂着肚子,就差在地上打滚了,几十岁的人了,也真是难为他忍得这么辛苦。   “所以呢?”萧诚笑得要岔气了,他吸了几口气才接着说:“所以,你就永远都不准备这样和别人生孩子了?哈哈。”   傅欣脸一红,“后来,慢慢大了,自然也懂了,只是还没遇到合适的。可我不是还小吗?这不挺正常的吗?”   “正常、当然正常”,萧诚笑着说。   “不过,经过这回这事儿,我突然懂了”,傅欣严肃地说到。   “哦,你这时悟道了!那你懂什么了?”萧诚又找到一个铁球,不知道是什么道具,顺手握在手里。   “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   啊~,哈哈,哈哈,这回,书记真的在地上打滚儿了,实在太搞笑了。   其实傅欣有句话太羞耻,没好意思说出来。她决定要将初吻献给萧诚!   好不容易放松的神经在梅导那讨厌的脸伸进来时,又都紧绷起来。   “嘿嘿,一切准备就绪,就等主角上场啦。”   傅欣紧紧抓着萧诚,满眼都是惊惧。   “不用化妆了,你这个样子正适合剧本的要求。”   “不,我不要!”两个男人过来拉傅欣,傅欣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你们放开她,我带她出去。”萧诚抬手按住傅欣,“她这样子,也没法拍。”   “哦,也好!”梅导瞟了萧诚一眼,说着就带着手下人先出去了。   “你~”,傅欣不可置信地看着萧诚。   萧诚严肃地看着她,“我已经通知了你哥,我们一定要拖到你个来救我们,不到万不得已,不好硬拼命,懂吗?”   一旁的书记也点头,表示赞同。   傅欣咬着嘴唇,面色苍白。   “别怕,有我呢!”萧诚拍着傅欣的背,眼底有一抹凶狠的神色闪过。   “怎么还不出来?”有人进来催了。   “来了、来了,姑娘刚哭过了,洗把脸给她用凉水敷敷。”   “别费那事儿了,反正这场就是拍身子,脸蛋儿下回再拍。赶紧出来!”   萧诚无法,只好领着傅欣出来,装死的书记也跟着出来,挑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待着,继续装死。 第27章 第 27 章   傅欣被带到一个淋浴间。   “这场戏,演的就是你为了回城,准备去性贿赂国营厂领导之前洗澡的情景。其它没什么情节,主要是要表现出对自己献出身体的不甘心和挣扎,一寸皮肤一寸皮肤,非常珍视的感觉。”   萧诚听得心里冷笑,握紧了手里的铁球。   “好了,准备,action!”   “哎哟!”傅欣突然蹲了下来,萧诚赶紧上前扶住。   “怎么啦、怎么啦?”梅导坐在镜头后面不耐烦地叫到。   “报告导演,她崴了脚,站不起来了。”萧诚喊道。   “是吗?去看看。”梅导朝一个小平头坐了个眼色。   那个小平头越走越近,突然萧诚跳起来,照着小平头的脑袋狠狠砸了一下,拉着傅欣的手就往。事出突然,大家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人爬出几米后,才有人反应过来,喊了声“追”。   梅导带去机场的那五个人,除了被铁球砸晕的小平头外,其余四个分别纵身跃起,有一个正好从书记面前跑过。书记默默地伸出一条腿。   “哎哟!”那人跌倒,正巧脑袋撞到一颗仙人球上,立刻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哀嚎。   书记默默收回腿,继续装死。还剩三个,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萧诚和傅欣快跑到入口时,就被那三个人给堵上了。萧诚怕腹背守敌,只好先往一边儿退,直到背靠到了墙上。   那三人慢慢围拢,手里都抄着匕首。突然,其中一个猛地扑了上来,匕首对着萧诚的胸口直刺过来,完全是要人命的架势。萧诚带着傅欣,闪躲不够灵活,刀子偏离心脏,从肩膀划过。萧诚顾不上伤口,在对方靠近的同时,拿起铁球狠命地砸了过去,对方脑袋上立刻冒出血来。   另外两人见同伙受伤,就一拥而上。萧诚将手里的铁球照着其中一个砸了过去,却被躲过。另外一个已经欺身而上,手里明晃晃的刀子照着萧诚刺去。萧诚身子一矮,避过这一刀,顺势抄起手里的尖头梳子,扎向对方的腿部。可惜,梳子是塑料的,只扎破了对方的一层皮就折断了。   这下,萧诚手无寸铁了,还带着个姑娘,没法子,只能肉搏了。   那三个家伙也看出萧诚没有武器了,当下也不客气,一拥而上,围着萧诚一阵拳打脚踢。萧诚蜷缩在地上,极力护住自己的头和肚腹。傅欣尖叫着想扑过去,却被一个家伙反剪着手,拉到一边儿去了。   “让开,给劳资让开!”刚那个被砸晕的小平头不知啥时候已经醒了过来,手里拿着萧诚丢出去的那个铁球,“妈蛋,敢拿这玩意儿砸劳资的头,你倒是创了纪录。劳资也让你尝尝开瓢的滋味!”   小平头高举着铁球,就要往下砸,萧诚被揍得动弹不得,只好心里苦笑,算了,今天怕是要交代到这儿了。可是,心里的遗憾怎么办?大哥哥,我把你弄丢了,真的再也找不回来了吗?   萧诚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咔嚓~”,他听到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然后是“哎呀~”一声痛苦的惨叫。   他睁开眼睛,逆光而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面前,像天神一般。   “大哥哥~”,萧诚低声叫了一句,就晕了过去,好像听到有打斗声、还有白光和无数的人影,然后就是无边的黑暗。   “哎哟”,萧诚是被疼醒的。   “你醒了!”傅奕的脸赫然出现,吓了萧诚一跳,“怎么是你?”   萧诚瞧了瞧周围的情况,哦,是医院呀,那就是说,劳资得救了,现在安全咯!嘿嘿,萧诚竟然笑了起来。   傅奕看着萧诚一惊一乐,变换自如的表情,忍不住刮了他的鼻子一下,“你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萧诚惊愕地看着傅奕,这人吃错药了吧。这位大哥,我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看着我干嘛?”   萧诚没有回答,自己整理了下思路,看来傅奕还是在关键时候赶到了。而自己应该是受伤了,这思路一理清,浑身的神经也就开始跟着清醒过来,“操,疼死我了。”   傅奕笑着说:“谁操疼你了?”   啊~,萧诚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噎死。这是那个高冷的傅奕吗?   “我怎么了?”萧诚决定正经地和傅奕讲话。   “你受伤了。”   妈蛋,劳资在医院,浑身疼痛,难道不知道是受伤了?   “我是问我哪里受伤了?”要好好说话,我忍。   “哪里?你在害怕伤了哪里?”   “……”,还能不能愉快的说话了。   “是这里?还是这里的对面?”傅奕指指萧诚身体中间的重要部位。   “……”,他这是在调戏我?萧诚一脸黑线,别过头去不说话了。   傅奕看着萧诚气鼓鼓的样子,可爱得不得了,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萧诚皱着眉头,转过脸来,说到:“傅总,我不喜欢男人。”   傅奕手一顿,自然的收了回来,神情淡淡地说到:“哦,是吗?”   萧诚眉头皱得更深,想了想,问到:“你妹呢?”   “她很好,只是受了点儿惊吓。”傅奕端了杯水,“喝水吗?”   “今天周几?”萧诚接过水杯。   “周日。”   “那我晕了足足两天咯。”   “嗯~”   下周三约了去领结婚证,自己这情况也不知能不能出院。萧诚想着摸了摸脸和头,嗯,没包纱布,去照结婚照应该不影响。   “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医生说你没什么大碍,只是些皮外伤,留院观察两天就可以回家修养了。”傅奕又端了碗粥,不知什么做的,非常香,萧诚的肚子适时的叫了两声。   “饿了吧,起来喝点儿粥。”   “这是什么粥,真香啊!”萧诚拒绝了傅奕的喂食,自己端着碗吃得畅快,三下两下就喝光了。   “这是用澳洲龙虾肉,切细了,配点儿姜丝熬的。你喜欢?那下次还给你带这个。”   萧诚摸了摸小半饱的肚子,嘿嘿笑了两声,“下次还是不要这个了。”   “为什么?你不是喜欢吗?”傅奕不解地看着他,然后了然到:“你是嫌贵?不用担心,你救了小欣,这些自然都是我们家出钱。”   妈蛋,肯定得你们家出钱,劳资差点儿搭上条命。除了这个,你们家难道不另外表示点儿?萧诚腹诽到,不过眼时还得先吃饱了,他笑着说:“这个东西虽然好吃,可是不饱肚呀,嘿嘿。”   傅奕闻言,笑了起来,冰山突然融化,那效果简直是震惊。萧诚看呆了,永远都是被自己帅醒的人第一次觉得原来还有人长得这么好看。嗯,不是好看,是帅!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对了,铁骨柔情。咦,好酸。   “那个只是开胃菜。你一天没吃东西,突然吃太实沉的东西怕胃受不了,先吃点儿粥,醒醒胃,再吃别的就没事儿了。”傅奕笑着又端出一个碗来,这是我特意让人准备的香煎三文鱼,没有刺,吃起来比较方便。里面配的是烤土豆,没有油,当主食吃,比较好消化。“   看得出来,傅奕很精心地准备了这些东西,也不知道他怎么算到自己这会儿就一定会醒来,然后正好想吃东西了。看他疲惫的脸色,难道他一直在这儿守着自己?   萧诚有点儿不适应,他总是嬉皮笑脸,已经不习惯被另外一个人如此体贴的照料。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谢谢你”,萧诚接过那个碗,像接过一个火炭盆子一样,只觉得烫手。幸好,明天就出院了,要是天天被这个人这样小心地伺候,那简直就是受活罪呀。   萧诚吃饱了,觉得身体都没那么疼了。他一脸满足的躺在床上,想了想,说到:“傅总,谢谢你啊。您看,我也没啥事儿了,您请回吧。”   这是吃了就翻脸?傅奕正不高兴,突然傅欣一阵风一样刮了进来。   “你醒了!”萧诚看着傅欣觉得轻松多了,一个人面对傅奕压力太大。   “嗯~”。   “我担心死你了!”傅欣说着,眼眶都红了。你可是我要献出初吻的对象呢,要是死了可怎么办。   “我不是挺好的吗?不用担心。”嘿嘿,真担心的话,就给点儿实际的表示噻。   傅欣看了看萧诚,突然红了脸。她扭头对着傅奕说到:“哥,你在这儿待了一天了。你先回去,这儿我来就行了。”   傅奕挑眉,看着傅欣可疑的面色,想了想,说:“好吧,那我先走了。”   等傅奕离开,傅欣才红着脸看着萧诚,结结巴巴地说:“谢谢你,救了我。”   “就是一句谢谢吗?没别的表示了?”萧诚故作不满的说到,却一脸期待地看着傅欣。那眼神直白得就差直接飘出红票票来了。   傅欣脸更红了,扭捏着衣角,半天才蚊子哼的说了句:“讨厌!”然后自个儿吃吃笑了起来。   诶~,这是神马状况。萧诚一时有些短路。   傅欣看着萧诚呆呆的样子,以为他被自己的美貌给震惊了,不禁噗嗤一笑,说到:“讨厌哪,明知道人家喜欢你,还故意逗人家。“   啊~,萧诚一口老血差点儿没喷了出来,正要出言纠正傅欣童鞋的错误认识,不成想傅欣突然俯身下来,撅着嘴对着萧诚的脸就来了。   傅欣这会儿其实心如擂鼓,她是抱着豁出去的决心,才鼓起这个勇气的,可脑袋还没凑近,脖子就在半空中被什么东西给拽住了。傅欣艰难地转过头,看见她哥正拎着她的衣领,将她半提在空中。   “哥!你、你怎么又回来了?”傅欣脖子被衣领勒住,十分艰难地才将这句话说出来。   “我落下个碗,回来取。”傅奕面无表情地将傅欣拽了回来。   哥,你就是故意的!   傅奕收好碗,瞪了傅欣一眼,“还不走?”   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的傅欣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今儿不是个好日子。她跺了跺脚,跟萧诚打了个招呼,转身又一阵风般刮了出去。   傅奕满面含霜,看了萧诚一眼,没说话,转身走了。萧诚心里叫苦,这位老兄该不会因为他妹的事儿又要揍人了吧。   第二天一大清早,萧诚就带着医院开的各种内服外敷的药,开溜了。他可不想再看见傅家兄妹两。唉,还有两万多的尾款没收呢?心痛肉痛,各种痛!幸好,后天有个大活儿等着呢,总算可以安慰下自己受伤的小心肝。 第28章 第 28 章   周三,寰宇集团27层,落地大玻璃,傅奕一身灰色修身西装,没打领带,深灰色衬衫敞开了领口的两颗口子,一股浓郁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充斥着整个总裁办公室。虽是每天都领略到总裁的美色,可30多岁的刘莎莎童鞋还是忍不住咽了好几口口水,好不容易才忍住自己“求推到”的想法。   傅奕正在翻阅面前的一叠资料:萧诚,原名育宏,孤儿,父母不详。S城儿童福利院长大。15岁因故意伤人被判三年□□,后减刑1年,17岁出狱。   15岁,正是8年前,他当时离开是为了什么?因为他的离开,自己赌气在美国待了8年,从来没回过国。傅奕心里升起无数的疑问。   “有当时案卷的内容吗?”   “这个没有。”刘莎莎摇摇头。   傅奕继续看资料:萧诚先后从事过洗头工、保安、快递等工作,最近一份工作是声色酒吧寄存处保管,目前处于失业中。现与世纪之恋婚介所经纪人胡旺合租。   “胡旺?”傅奕念到。   “呵呵”,刘莎莎笑道,“据说,胡旺是个同性恋。不知他二人……”。   刘莎莎看见傅奕面色一变,吓得后面的话给丢到爪洼国去了。老板这心情,还真是叫人捉摸不透啊。   傅奕横了刘莎莎一眼,才低头接着看,他突然皱起了眉头,出声念到:“2014年1月与刘姓女士结婚,5月离婚;同年9月与贺姓小姐结婚,次年1月离婚;2015年4月与王姓小姐结婚,8月离婚。他已经接过三次婚了?”   “嘿嘿,是的”,刘莎莎观察了下傅奕的脸色,又接着说:“根据刚收到的消息,这位萧先生马上要接第四次婚。这会儿应该正在民政局排队办手续。”   “是为了拆迁款假结婚?”傅奕公司也做房地产,这种事儿在拆迁中经常遇到。   “是的,根据资料显示,萧先生在三次婚姻中分别获得了10-20万不等的好处费。”   “哦,是吗?为了好处费吗?”傅奕斜靠在座椅上,一只手在桌上有节奏的敲了敲,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对刘莎莎说到:“通知刚子,立刻开车过来接我。”   民政局外,休整了三天的萧诚,总算没有缠着绷带来照相。他特意捯饬了下,虽然状态不是最佳,到也算看得过去了。干什么都要敬业不是?   今天不知是个什么好日子,来领证的人还挺多,照像领证都排起了长队。   20出头的萧诚和40多岁的宋兰花站在等候拍照的队伍里,别提多醒目了,让人不误会都难。   “大姐,也是陪孩子来领证的吧,新媳妇儿还没到?”旁边一陪着闺女来登记的大婶儿搭讪道。   宋兰花脸一黑,说不出话来,倒是萧诚一脸幸福地样子,伸手轻轻搂住宋兰花,“这就是我女朋友。”   看这两人的搭配,绝壁是老牛吃嫩草,还是头母牛。搭讪的大婶儿立刻眼神就有些变了,她“哼”了一声,扭头作出一副不屑的样子,不再搭理宋兰花和萧诚。周围人也都好奇地打量着这二人,各自窃窃私语。   “宝贝儿,你怎么跑出来了?”傅奕不知从哪儿蹦了出来,他拉开萧诚环在宋兰花肩头上的手,顺手一带,将萧诚拖进了自己的怀里。   “哇咔咔”,这剧情突变,排队的队伍竟然骚动起来,刚才那位大婶儿也转过头来。萧诚一下子被突然冒出来的这个人给弄楞住了,呆呆地靠在傅奕怀里忘了挣脱。   “你身体不好,医生说了,艾滋病患者不能到处乱跑。”本来就呆呆的萧诚这下更懵了,艾滋病!这他妈什么时候的事儿,劳资一洁身自好的有位青年,怎么会得艾滋病。   宋兰花的反应却是立刻和萧诚拉开一丈余远的距离。其它排队的人选择了和宋兰花一样的举动,于是萧诚和傅奕就变成了一座海中孤岛,被周围人审视着。   “艾滋病还结婚?”   “这两人年龄外形差这么多,是不是假结婚骗拆迁费的?”   “现在取消婚前体检就是不对,连得艾滋的都跑来结婚,真是祸害人。”   人群小声议论着。萧诚常年微笑的脸僵住了,这是什么情况?他猛地跳了起来,狠狠推了傅奕一把,吼到“你干什么?”   “宝贝儿,你看不出来吗?我来陪你。等你办完手续,接你回家呀!”傅奕深情款款的样子简直晃花了周围人的眼。   “原来是同性恋啊!”   “不过这两人都长得好帅呀,真般配!”   “是哟,攻好man,受好萌好浪!”   “就是可惜了,怎么会染上那种病。”   “唉…”   手机拍照的“喀嚓”声此起彼伏的响起,居然还有人拍照!妈蛋,不许发朋友圈。   宋兰花气得“哼”了一声,走了。   萧诚也没想过去追,脑海里不断盘旋着:艾滋病、同性恋、骗子、好萌好浪,还有,老子的20万呐。   妈蛋、王八蛋、老子□□八辈子祖宗。萧诚冲着傅奕的脸就是一拳头,可却被傅奕在半道儿给拦住了。傅奕牢牢握住萧诚的拳头,又轻轻一带,再次将人圈进怀里,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发,说:“别闹了,有外人看着呢。有事儿,回家说去。”说着,不容萧诚反对,就着搂抱的姿势,将他拖了出去。   周围居然发出了一阵掌声,真般配呀。   傅奕将萧诚塞进停靠在外的凯迪拉克后座,自己也紧跟着挤了进去。随着车门关紧,傅奕又恢复了那副高冷的表情。萧诚本来想撒泼抓狂地闹一番,可被傅奕那浑身的冷气一激,竟然气势全无,还不由自主的往后撤退,“你、你到底想怎样?”   “……”   “傅总,咱俩不过萍水相逢,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那件衣服的事儿,小弟也已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了,咱俩也算是扯平了吧。何况我也算是你妹的救命恩人,你今天这样拆我的台,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   “傅总,我不知道你上次说自己喜欢男人是真还是假,不过我是真不喜欢男人。我长得是还成,可比我漂亮的人海了去了。我这人没读过什么书,不知情识趣,您真没必要屈尊降贵和我闹着玩儿。”   “……”   “你他妈到底要干什么?你是神经病吗?有病早治呀,跟我这儿捣什么乱?劳资今天损失了20万,你他妈给我赔啊!”   “……”   萧诚终于是放弃了挣扎,也闭了嘴,侧着脸欣赏起车窗外的风景来。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车行途中,傅奕突然开口了:“你可是我妹的未婚夫!”   啥!嗨,原来是给自己妹妹抱不平来了。   萧诚苦笑不得地说:“那是假的。你妹不过是生你爸的气,才雇佣我在你爸的婚礼上闹的。我和你妹一点儿关系没有,不信,你问她好了。”   “可她说喜欢你!”   萧诚想起傅欣在病房里说的话,都快被这一家人给气乐了,就她一句喜欢,就害自己损失20万,有钱人还真是任性。   “她喜欢我,关我屁事!”萧诚已经气得没脾气发了。   “你不喜欢她吗?她年轻、也很漂亮,也有钱……”傅奕无视萧诚的不高兴,几乎是逼迫着在追问。   “她年轻、漂亮、有钱,我就要喜欢她吗?”萧诚冷笑道:“我算不上个好人,但也不是个贱人。”   “那你喜欢她吗?”傅奕好像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   “不喜欢,永远都不会喜欢!”萧诚一脸漠然。   那你喜欢的人是谁呢?傅奕不再说话,二人一路沉默着,直到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萧诚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幢豪华别墅里。一个60岁左右的老头儿看见傅奕进来,立刻过来帮他脱下西装,“少爷,回来了。”   “嗯”   “这位是少爷的朋友吗?怎么称呼?”   萧诚看着眼前这位胖乎乎的可爱老头儿心生好感,也没注意到他口里朋友的这个词,下意识地就回答到:“大伯,我叫萧诚。”   哦,刘秘书拿来的那份文件上的人就是他呀。   “福伯,你把刘秘书拿来的文件送到书房来。”说完,傅奕又回头对萧诚说:“你跟我进来。”   事到如今,萧诚已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他叹了口气,冲着福伯笑了笑,恢复了一贯笑眯眯、好脾气的样子跟着傅奕去了书房。   傅奕的书房很大,书柜占了整整三面墙,直立到房顶,书柜上垒满了各种书籍。傅奕坐在自己惯常用的书桌后,又指了指书桌对面的椅子,示意萧诚坐下来。萧诚耸耸肩,坐了下去。福伯送了文件进来,顺便端了茶水,就关好门退出去了。   傅奕将文件丢给萧诚,示意他取出来看。   “嗯,结婚合同?”萧诚这样的结婚专业户,看到这样的合同也着实吃了一惊,“我国好像不允许同性结婚的。”   “所以呢?”傅奕问到。   萧诚将合同一推,似笑非笑地看着傅奕,“傅总,您今儿这一出,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肯定是调查过我了。我也就不遮掩了。我跟别人假结婚也无非是挣点儿钱。您这结婚合同根本就不需要,因为两男的在国内就不允许结婚。如果您是想包养我呢,我谢谢您看得起我,可我这人呢,虽然喜欢钱,还用得些龌龊手段,可到也害不着别人什么。这卖身的事儿,我还真不乐意。”   不等傅奕说话,萧诚又接着说:“您要喜欢漂亮的男孩子,应该不愁没人。以您这条件,要什么人没有?犯不着和我这儿掐。您说是吧。”   傅奕听了,面无表情地看了萧诚一眼,才说到:“你看清楚了,这是结婚合同。”傅奕将合同二字加重了语气说出来,“反正都是假结婚,都是不合法的,对你来说和我签这个结婚合同,与和别的女人结婚有什么区别呢?”   “……”,仔细想想好像是没什么区别。   “所以,你可以先看看这份合同的内容。”   萧诚看着手里厚厚地一沓文件,随手翻了翻就脑仁疼。那是一份正儿八经的交易合同,各种合同条款一应俱全,连不可抗力都有,看着这么高大上的文件,萧诚无端生出一种恐惧,这里面该不会有什么巨大陷阱吧。   萧诚没受过什么良好的教育,哪里有耐心和能力看这么复杂的东西,不过字不能随便乱签的道理他还是懂的,“这个东西太复杂了,我看不懂。你简单说说这合同的大致内容。”   傅奕冷漠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料到萧诚是个草包,会看不懂,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夹,推给萧诚:“这是简易版的,你应该看得懂。”   萧诚虽学历不高,可老于世故,立刻就明白对方的意思了,敢情这是早就准备好了的。那刚才还整个那么复杂的文件干嘛?欺负劳资没读过书吗?妈蛋,读过书了不起呀,老子也会双语的好吧。心里叫骂着,手里却翻开了那个简易版的合同。   果真通俗易懂,简单明了呀,萧诚一下子就看明白了。   “当事双方需以夫妻名义生活在一起”,萧诚嘴里小声念着。   “我是夫,你是妻”,傅奕插了句嘴。   “……”,萧诚蛋疼了一下,接着往下看:“甲方(傅奕)负责合同期间双方生活的所有费用和设施,并在合同结束后,一次性支付乙方(萧诚)人民币500万作为酬劳,注(不含税),并附赠住房一套。如,因乙方原因,合同提前终止的,乙方不能获得任何酬劳;如因甲方原因提前终止的,甲方需按合同约定支付酬劳……,合同期限一年。”   一年500万呐,萧诚觉得蛋疼一下也可以接受了,那二十万瞬间也不过是毛毛雨了。   “合同期限里,你的一切行动都必须经过我的同意,同时,你要服从我的所有要求。”傅奕凑过身子,指着合同文本里的一条,提醒萧诚注意。   萧诚冷不防被一个巨大的阴影包围住,那人的气息未经允许就霸气地往萧诚的鼻孔里钻,让萧诚有种领地被侵犯的感觉,心里警铃大作,立刻将头偏到一边,与傅奕拉开了一段距离,“我有条件。”   “嗯?”傅奕退回身子,重新坐到椅子里,往后一靠,整个人就埋进了落地窗帘的阴影里,看不清脸色。   “必须预付一半儿,合同到期后付剩下一半儿。我可以提供的服务包当众秀恩爱,拉手、搂抱、贴脸等,不包接吻、上床。”这是萧诚一贯的基本条件,他想了想,又加了句:“更不包括各种□□等任何变态行为,不得打骂虐待”,萧诚想起在希尔顿那场揍,这会儿还心有余悸,“另外,如果你的要求涉及违法乱纪或不道德的事项,我可以拒绝。而且,不能将我转让!”   阴影里传来一身轻笑,萧诚感觉里面坐的是只善于潜伏的捕猎者,狮子?老虎?不,更像一头狼。   “转让?你怕我把你卖了?放心吧,这一年你归我,我怎么可能把你让给别人。至于违法乱纪的要求肯定不会有,可是道德这东西就不好说了,在我看来道德的东西,在你可能未必,所以这点不行。”   萧诚咬着嘴唇,用有限的智商想了想,道德是个什么东西?确实没法定义。算了,自己干的事儿也算不上道德吧,这条免了就免了吧。   “没其它问题的话,就把字签了吧。”傅奕的脑袋从阴影里伸了出来,明亮的阳光正好落在他的脸上,使他的冰山脸看起来有融化的痕迹,连带着眼角眉梢都多了一分脉脉的温情。   此时的萧诚眼睛里只有那个大大5字和后面跟的一长串零。1、2、3、4、5、6、7,嗯,七位数,没错,是五百万。还有一套房子呢!有了房就真的才在这个城市立了足,生了根呀。财迷心窍的萧诚大笔一挥就将自己给卖了,他实在忘了应该问问傅奕干嘛要和他签这份合同。 第29章 第 29 章   傅奕也爽快地在合同上签了字,一式两份,一人一份,虽是简易合同,弄得也挺正规的。   萧诚收起自己的那份合同,就左右望了望,“傅总,您看要没什么事儿了,我先走了?”说着,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虽然已经从声色离职了,可他这昼伏夜出的生物钟一时半会儿还真改不过来。这会儿都快中午了,萧诚当真是又困又饿。   “嗯。”傅奕看着萧诚签在文件上的那两个字,写得歪歪扭扭,不像个样子。   萧诚见傅奕没有反对,抬起屁股就打算出门,走到书房门口才想起自己是被车送过来的,根据一路上的观察,这地方不知偏离到了郊区的哪个旮旯角里了,没车估计回不去,“嘿嘿,傅总,您看这荒郊野外的,又没个公交车,我怎么回去呢?能不能麻烦您再派人送我一趟?”   傅奕兀自沉思着,不知在想什么。   嗨,有钱人就是装逼,不送就不送,装什么听不见,真倒霉。萧诚掏出手机,刷了下地图软件,操,这里离他住的地方有整整90公里,走回去是没可能的啦,他只好又堆着笑脸,伸手在傅奕面前划拉了几下。   “嗯?”傅奕回过神来,挑眉看着他。   “嘿嘿,老板,麻烦您派个车送我回去下哈。”萧诚这回用的是肯定陈述句。   “回去?你不是签了合同吗?”   “啊”   “从今天起,你就要开始履行合同义务了。”傅奕恢复了面无表情,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   “从现在就开始吗?”萧诚感觉到蛋又疼了,今天这跌宕起伏得太厉害,他有点儿消化不良,不过既然合同签了,早执行早了事,也好。   “嘿嘿,傅总,您看,我总得回去收拾收拾,处理下我手头的一些事务不是?这也是为了将来心无旁骛地专心履行合同,为您服好务打下良好基础哇。”   “……,给你一天时间,明天这个时候到这里来,到时会有人去接你的。”   只有一天时间呀,萧诚千头万绪地觉得自己一个孤家寡人好像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呢。租的房子要和胡旺商量,各种东西要整理,还有阿黄……,关键是现在我又饿又困呀。萧诚本来想和傅奕商量下,能不能宽限到3天再开始,可抬眼就看见傅奕眼底那不耐烦的神色,压迫得他不自觉地立正:“好的,老板,明天中午我一定准时到。”   妈蛋,果然是拿人手短。萧诚都有点儿鄙视自己了。   “嗯~”傅奕长腿一伸站了起来,立在萧诚面前,足足比萧诚高了一个头。萧诚立刻又感受到领地被入侵的压迫感,这样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他微微缩了缩肩膀,像是在尽量收缩自己的阵地,远离敌人的骚扰一般。可傅奕却似乎不这么想,他干脆地拉起萧诚的手,往门外走去,萧诚下意识地想抽出手来。   “嗯?”感受到萧诚的挣扎,傅奕停下脚步,不悦地看着他。   “咳、咳!”萧诚被傅奕锐利的眼神一盯,禁不住咳起来。   “不是包括牵手吗?”冷冷的声音响起   “咳咳,啊,哦,对,包括包括。”萧诚面红耳赤地被傅奕拉着往外走,不敢再挣扎,算哒,合同里讲好了的,我们要有契约精神哈。   胡旺下班回到家时正好六点。   “宝贝儿,我回来啦,今儿晚上吃什么呀?”   “咦?你这是要搬家?”看着客厅里整整齐齐打好的包,胡旺诧异地问。   萧诚正端着盘盘碗碗从厨房出来,“过来帮忙端菜啦。”   “今天吃得这么丰盛?最后的晚餐么?”胡旺看了下餐桌上,满满当当的摆了一大桌子,有豆豉蒸排骨、香煎鲫鱼、清炖百叶结、油焖大虾、红烧狮子头,和几盘碧绿的青菜。   “我说,我这个月的伙食费已经交了的哈,超支了没得补的。”胡旺和介绍所里的三姑六婆周旋了一整天,也饿得不行了,立刻夹了一个狮子头,咬了一大口,“嗯,味道超级棒!你小子真应该去学厨师,说不定以后还能当个主厨什么的。”胡旺边吃边说,嘴角全是狮子头的酱料。萧诚扯了张纸递过去,“擦擦嘴,慢点儿吃。”   胡旺接过纸巾,“宝贝儿,你别这样,小心我真的会爱上你哦。”说着还不忘伸出舌头在嘴巴上添了一圈儿。   萧诚对胡旺这些招数早就免疫了,他故意娇滴滴地说:“旺子,我的王子,我对不起你,我没办法接受你的爱,我要离开你了!”   胡旺听到差点儿没呕出来,身上的汗毛都被鸡皮疙瘩激得根根竖起来,像冒起了一丛丛的草。   “哦,旺子哥,你好man,好有男人味儿哦。”胡旺的毛发比较重,身上的汗毛竖起来就越发显得雄性气息浓重。   “你今天发什么神经了?我告诉你,够了啊,你要是再冲着我乱发情,小心我麻溜儿的就将你办了。”作为一个洁身自好的同性恋,胡旺的择偶路本来就走得比较艰辛,都27岁了还是个处儿,哪里经得起萧诚这么个眉开眼笑的帅哥不断撩拔。刚萧诚那几句连哼带嗔地语气,叫得胡旺都要硬/了。   萧诚同学也立刻感觉到自己玩笑开得有点儿过火了,立刻收敛了声音和表情,“旺子哥,我要搬走了。”   “哦?”   萧诚把这几天的奇遇说给了胡旺听,“不过,只有一年的时间。一年以后我再搬回来和你合租哈。”   胡旺听了觉得心里闷闷的,想想才说:“你也不用全搬过去,房间我给你留着呗,反正你现在榜上个大款,也不差这每个月2000块的房租。以后有点儿好歹,也还有个地方回头不是?”   萧诚一想也对,反正傅奕看上去有的是钱,自己干脆啥也不带了,过去全套置办新的,而且必须是名牌,统统的名牌。证件呀什么的也不带过去,万一有个啥,如果证件也被对方给扣留了就麻烦了。想到这儿,萧诚陡然轻松了,连带觉得今晚这顿饭虽然破费了一些,但也值得。和胡旺搞好关系,只有好处木有坏处,哈哈。   “也对,你说你一个同性恋能找到我这样合适的好基友可不容易,换个人合租,你肯定不适应的!好吧,这房我就留着吧。”   胡旺一看萧诚那副占了便宜的财迷样子,心里只有叹气的份儿,这家伙还不知去的是什么狼潭虎穴呢。   最终,萧诚又将打包好的东西全部整整齐齐地摆了回去,只收拾了两套换洗的衣服和一个手机,装在一个小背包里,真正的轻装简行。现在就剩下个阿黄了。   胡旺不喜欢宠物,肯定不好将阿黄留给他。楼上的张强是个宅男,除了遛他那条雪白的公主,基本不出门,因此楼上楼下的住了这么久,也不很熟,所以也不能将阿黄交给他。   “阿黄,你爸我今儿个卖了身,你咋办呢?”萧诚难得温柔的揉了揉阿黄的背脊毛。   “喵~”阿黄一抖毛,烦躁,摸屁呀,弄乱了劳资的发型。什么叫头可断、血可留,发型不能乱呀,懂不了,真是。   “要不,你找珍妮花试试,看她愿不愿意跟你私奔?”继续揉。   “喵~”,你个二缺只能想到这破主意吧,劳资和她私奔?那吃什么喝什么呢?我可是只优雅的猫。阿黄不耐烦的想用尾巴将那只讨厌的手赶开。   “嗯,实在不行,你只能加入流浪猫的队伍了。”   “喵~”,阿黄这一声叫的缠绵悱恻,千回百转,刚才那不耐烦的神情一扫而光,正拱起身子在萧诚的手上一蹭一蹭的,喵~,别抛下我嘛,喵~不要嘛!   你是只公猫呀,阿黄,你造吗?你这样娇媚地叫,确定不会引来不必要的桃花?   萧诚突然又想到傅奕,这算不算是不必要的桃花呀。“咦~”好冷。自己和阿黄也算是同命相连哒。算了,带你一起去好哒。买一送一,傅奕,便宜你了。 第30章 第 30 章   于是,第二天,当傅奕亲自来接萧诚的时候,就看见这一人一猫可怜兮兮地站在路边上等着。   “站了很久了?”傅奕下车,径直走到萧诚面前,在他身边投下一个巨大的阴影。萧诚正晒地一脑门的汗,突然一片阴凉,让他看着傅奕立刻顺眼多了,果真大树底下好乘凉啊。   “喵~”,阿黄第一次和傅奕近距离接触,立刻就以它猫的敏锐直觉,感受到这个男人的强大气压,于是轻轻叫唤了一声,表示自己无害,就开始装死。萧诚,你确定这人是棵好乘凉的大树,而不是一头獠牙利爪的大灰狼?   “呵呵……”,萧诚干笑了两声,这家伙的声音低低的,像金属划过沙砾,听起来还真是……性感?!萧诚一脸黑线,不是丰乳肥臀才该叫性感吗?现在这大块头,应该是人猿泰山吧,哪里性感了,呸呸。   阿黄继续装死。   “啊,哈哈,没等多久,没等多就。”   “萧先生,您的行李呢?”一位穿黑色西装制服,带墨镜的高大男子绕着萧诚打量。   “啊,哈哈,哈哈,我没什么行李。”   傅奕奇怪地看了眼萧诚:“你昨天不是说要回来收拾东西吗?”   “哦,哈哈,对哦,就是这只猫啦。”萧诚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笑抽了,这以后每天24小时都要这样笑,那自己会不会得面瘫呀,他心里颇为忧虑。   傅奕这才注意到萧诚怀里的阿黄,他仔细盯住阿黄看了半天,阿黄觉得自己都毛都要炸了,装死都装得很忐忑,“那这样的话,就上车走吧。”   西装男听说,立刻将后门打开,傅奕略一低头,先坐了进去。萧诚犹豫了一下,不确定自己是该跟着坐后面呢,还是坐副驾驶位。   “嗯?”傅奕挑眉看着他。   “哦,哈哈”,萧诚秒懂,打着哈哈也跟了上去。   “刚子,把猫放前面。”   不等萧诚反应,那位西装男就将阿黄从萧诚怀里抱走了,而这一人一猫都非常有默契地没有反抗。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儿,傻瓜才干呢。   “哦,好、好,哈哈”。   “砰!”厚重的车门关上,被隔绝在一个狭小的密闭空间里,当然这是一辆凯迪拉克,空间比普通轿车其实是宽敞很多啦,不过傅奕的气势实在是太足太霸道,本来还有几分骨气的萧诚自从签了卖身契后,气焰就低了好多,这会儿立刻就被对方的气息冲击地丢盔卸甲,恨不得立刻跳车逃亡。   “嘿嘿!”萧诚干笑着将身体绷直,双腿并拢,像个小学生上课一样,尽量缩小自己的领地,不去碰触到傅奕。而傅奕就随意多了,他的两条大长腿被一条合体剪裁的灰色休闲西装裤包裹着,随意分开伸展着,膝盖和小腿有时会随着汽车行驶的摆动与萧诚的腿碰到,能感觉到那薄料下面鼓鼓的肌肉和皮肤的温度。   萧诚又缩了缩自己的身子,妈蛋,劳资这缩骨功也只能到这种境界了,你他妈不要再撞过来了哈。他怨念地看着自己及膝牛仔短裤外露出的那截白腿,没他的长,貌似也没他的肌肉厚,不过你也不用这么拽,好吧。现在流行的可是我这样的花美男,懂不?萧诚本来就生的白,加上在酒吧上班儿,白天基本很少出门,皮肤很少见太阳,因此养得更加的白嫩光滑。   “你在练坐军姿吗?”傅奕突然冷冷地冒了一句。   萧诚在三伏天里,居然打了个激灵,“啊,哈哈,什么?”   我装傻,我装傻。   “那你挺得跟个木棍一样干什么?”   “哦~”,萧诚这几天过得日子就像演电视剧一样,当真就没怎么好好休息过,这会儿也真绷不住了,听傅奕这样一说,他不自觉地放松了身体,脚不自觉地就分了开去,刚好碰到了傅奕的腿。他像触了电一样,“倏”一下,又收了回去,坐直了身体:“哈哈,习惯了,习惯了,从小养成的坐如钟的好习惯,真是深入骨髓,改也改不了呀,哈哈。”   妈蛋,你他妈坐这儿,劳资怎么放松,萧诚心里泪流满面呀。   傅奕不再说话,闭上眼镜,也不知是睡了还是没睡。   大中午的,居然还会堵车!车子行驶了才不到20公里,可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还有70公里呀!   萧诚仔细观察了下傅奕,他歪着头,鼻息均匀悠长,好像睡着了一样,他周身的气势也好像跟着入睡了,让人觉得没有那么受压制了。感受到解放的萧诚一下子也放松了下来,随之而来就是巨大的疲惫,他脑袋往后枕一靠,也迅速地睡着了。   车子继续往前行驶着,傅奕却突然睁开了眼镜,他微微探过身子,仔细地看着熟睡中的萧诚,椭圆脸,头发细密柔软,不是纯黑色,带点儿天然的板栗色,眉眼斜飞,睫毛又长又密,安静地垂在眼睑上,像蝴蝶的翅膀,鼻梁很高很直,但鼻头却略微有些圆润,微微翘起,像小猫鼻子一样,很可爱,嘴唇饱满红润,微微嘟起,不薄不厚,显得很天真。   这张脸,他曾在脑海里想象了无数遍,那个羞怯天真的男孩儿长大了原来是这个样子。   傅奕的目光接着往下看,一件廉价卡通图案的圆领棉质T恤,领口因长期穿着清洗已经变松了,露出秀美颀长的脖颈,从傅奕的角度看过去,还能看见漂亮的缩骨。身材匀称,四肢修长,肌肉均匀,有一种协调均衡的美感。   萧诚不知梦到什么了,突然“咯咯”咧嘴笑了两声,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咂吧咂吧了几下,将脑袋往傅奕这边转了转,继续美美地睡。   突然,车子晃了一下,睡梦中的萧诚没稳住,一头向下滑去,却被傅奕一把捞住,就这样,萧诚居然都没有醒,这也不怪他,他这一周的时间实在是过得太充实了。   萧诚的脑袋被傅奕抓着,失去了依靠,他无意识地扭动着头,想要找个好靠的地方,傅奕楞了一会儿,慢慢将自己的肩膀挪了过去,萧诚瞌睡碰到枕头,毫不客气的就挨了上去,还在傅奕的肩头拱了拱,找了个最舒服的角度,才停止不动了。   睡着了的萧诚做了个很好的梦。他梦到回到了小时候,好像自己并不是在孤儿院,而是在一个大房子里,房子里有个院子,院子里有课枝繁叶茂的大树,梦里的他还有爸爸、妈妈,还有阿黄,他们在大树下玩儿捉迷藏,荡秋千……,玩儿累了,他就靠在爸爸的肩膀上睡着了,微风吹过,大树发出沙沙的声音,好像树叶间无数的精灵在轻声歌唱……。   “砰!”汽车刹住,正在做美梦的萧诚被惯性带起,撞到了前排靠椅上,虽然是软包的海绵,可萧诚还是被吓了一跳。哎,果然梦里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呀。他揉着脑袋,醒了下神,看见旁边傅奕的脸,立刻完全清醒了。   “啊,哈哈,到了哈!”   话还没说完,傅奕已经打开车门下了车。   萧诚赶紧跟着下了车,刚出车门,就看见阿黄被刚子悬空抓在手上,正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萧诚赶紧将阿黄接了过来。“喵~”阿黄怨念地嚎了一声。自己这样人见人爱的猫居然有被嫌弃的一天,那个黑西装男像是怕有猫瘟一样,恨不得离阿黄三尺远。   还是上次那个别墅,想着这次可能要长住,萧诚边走边打量起来。别墅很大,却修建地非常精致,没有暴发户的突兀感。   福伯已经领着几个仆人打扮的男男女女在门口站成一排等着了。   “少爷。”看见傅奕进屋,这群人恭敬地弯腰问好。   傅奕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萧诚看着这列队欢迎的阵势,想起了上小学时,列队欢迎上级领导的样子,每个小孩儿双手举着塑料假花,边挥动边齐声高喊:“欢迎欢迎,欢迎领导,来市光临”,不觉得想笑。   “萧少爷好!”   “啊,哈哈,哈哈,客气哈,客气哈”,萧诚习惯了对别人点头哈腰,讨好谄媚,突然角色颠倒过来,他相当不适应,在原地打转了半天,冲着每一个人弯腰回礼。   “噗嗤~”几个穿裙子的女仆掩嘴而笑,其它的也都嘴角上扬。   福伯也笑眯眯地走近,“萧少爷,先请进去吧,少爷还在里面等你呢。”   “哦,好,好”,萧诚跟着福伯进了客厅,身后的仆人们也都鱼贯而行,跟了进来,在傅奕面前不远不近的地方站成一排。   傅奕正坐在沙发上,萧诚判断了下形势,自觉地站在仆人队伍的队尾,抬头挺胸、立正站好。   队伍又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笑声。   “嗯~咳咳!”福伯清了清嗓子,笑声嘎然而止,客厅陷入一片寂静。   傅奕皱了皱眉,看着萧诚,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说到:“你站那儿干嘛?坐过来。”   “等下!”萧诚刚迈出一条腿准备移动,就被傅奕给叫停了。现在,这条腿正堪堪悬在半空中。我是放下呢,还是不放下呢,真是烦恼呢。   “福伯,让人把猫先带走。”   一个男仆应声而出,将阿黄抱走了。   好吧,又被嫌弃了。继续装死的阿黄相当为自己和萧诚未来一段时间的生活担忧。   阿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自个儿多保重哈,阿门,萧诚在心里为阿黄画了个十字架。   “坐吧!”   “哦,呵呵,好!”萧诚麻利而狗腿地坐了过去,不敢挨傅奕太近。   “这位叫萧诚,从今天起,他就是我的~太太…..”,萧诚正习惯性堆着脸微笑,可听见“太太”两个字,脸上的面具还是绷不住,有些开裂。劳资是男人好伐,日了狗了,能不能换个词,“太太”是个什么鬼,用伴侣之类的都好呀。   “……以后我不在家时,大家要尊重听从少夫人的安排。”   “是,少爷。”众人齐声应到,然后又齐声喊了句:“少夫人好!”   “……”,这下萧诚的脸整个碎掉了。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傅奕转过头来看着萧诚。   “我没有……,哦,呵呵,这样啊,我想……嘿嘿,能不能换个称呼,哈哈?”劳资不要当太太,也不要当少夫人。   “哦?”傅奕又挑眉。   “都是一家人,不要那么生疏见外嘛。什么夫人不夫人的就算了,大家喊我萧诚,或者小萧,或者诚诚都可以啦,哈哈!”   “笑笑,诚诚!”这下傅奕也一脸黑线了,众人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笑声。   “嗯,咳咳”,福伯清了清嗓子,“要不还是叫萧少爷,好吗?”这话像是在问萧诚,可福伯的脸却望着傅奕。   “可以可以”,萧诚虽然觉得少爷听着像是酒吧里出来卖的,可总比夫人强多了,何况他们叫傅奕也是“少爷”呢,所以不吃亏呀,虽然听着像“小少爷”,平白比傅奕矮了一辈儿似的,不过没关系啦,反正傅奕年级大些,哈哈。   傅奕看着萧诚兴奋得亮晶晶的眼睛,想了想,“叫小少爷吧”。   “……”,傅奕,你确定你不会读心术?   “小少爷好”,听见大家改口了,萧诚笑得牙不见眼的,“嘿嘿,大家好,大家好。”   待众人退去,傅奕又对福伯说:“你带小少爷去熟悉下环境。我晚上9点的飞机,要去美国两周,你替我准备一下。”   萧诚听到傅奕要出去两周,心情雀跃得想飞起来。两周老板不在,不用上工,不干活白拿钱呀!哇咔咔,爽歪歪呀。   “好的,少爷!”   傅奕说完就起身上楼去了,没有搭理萧诚。不过萧诚很周到的立刻站起来,目送着傅奕上楼。咦,好像傅奕的右边肩膀湿了一块耶,这出汗的位置不科学呀!   这么大人了,睡觉还流口水。傅奕想着刚才车里萧诚的睡相,不觉弯起了嘴角。   一年的时间,应该足够你爱上我,爱到永远都不会再离开我的程度吧。 第31章 第 31 章   “小少爷,我带你去各处转转吧。”福伯笑眯眯的,目光却并不虚伪,萧诚看着觉得很亲切,加上傅奕不在,立刻就随意了很多。   “福伯,今天先不看了吧,我好困,可不可以带我先去睡会儿呀!”萧诚如同孩童般,拉着福伯的手摇啊摇的,这撒娇的本事绝对是天生的,因为后天的萧诚是没有练习机会的。   福伯脸上的笑意更深,带着长辈特有的关爱:“好,好,那我先带小少爷去你的房间吧。”   福伯领着萧诚到了二楼,他指着楼梯口的第一间说到:“这是少爷的书房。楼下的那间是大书房,主要是少爷平时会客、谈公事用的,就是你上回来的那间。”   “哦!”就是在那儿签的卖身契呀,萧诚记忆深刻。   “这间书房才是少爷平时用的,没经过他的允许,一般人都不许进去,包括整理清扫也要先征得他的同意。”   这间是军事禁地,不得入内。萧诚自觉将自己列入一般人里去了。   “紧挨着书房的这间是少爷的卧房,您的卧房在少爷的隔壁,最里面那间暂时没有特定用途”,福伯一间间指了过去,“整个二楼都是少爷的私人空间,通常会客都不在二楼。”   二楼是他的私人空间,那自己岂不是他的私人物品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我好歹也是合同工,不是包身工好吧!   “那家里的亲戚什么的来了,也不能上二楼吗?”   “嗯”,福伯没有对此做更多说明,继续介绍:“楼下还有三间客房,下人们都不在主楼住,全部在后面的副楼,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按铃通知我,我来具体处理。”   “福伯,你住哪里?”看来以后主要是和福伯打交道了。   “我住在楼下。”   “客房里吗?”   “不是,我专门有一间房,就在大书房隔壁。”   “哦~”萧诚大大的打了个哈欠。   “小少爷,你先休息吧。”福伯推开为萧诚准备的那间房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大片的深深浅浅的蓝色,窗帘是蓝的,床品也是蓝的,布艺沙发也是蓝的,连洗手间的牙具都是蓝的。毛巾好歹是白色的,可上面却绣着蓝色的图案。   萧诚站在一片蓝色中,有自己要变成蓝精灵的错觉。   “我的脸是不是变蓝了?”萧诚没好气地问福伯。   “没有”,福伯忍着笑,“这是少爷特意交代布置的,小少爷喜欢吗?”   “喜欢,哈哈,非常喜欢,哈哈哈,完全贴合我的喜好呀”,喜欢个毛线!萧诚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和一个变态签了合同,太他妈诡异了。   “按照少爷的吩咐,我替小少爷准备了一些衣物和日常用品,小少爷这两天先用着,后续有什么需要,您再告诉我。”说完,福伯微微弯了弯,就准备出去。   萧诚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儿,“您等等……”   福伯转身等着听他的指示,萧诚揉搓着手,干笑了两声,“嘿嘿,那个,我有钱没有?”   福伯愣了一下,笑道:“这个,少爷没有交代我”。   “哦~”萧诚心都要拧成麻花了,没钱怎么玩儿呀?   “不过,我想少爷应该会亲自交代小少爷的,您也不必担心。”   萧诚的麻花心又松了松,他认真地看着福伯:“福伯,我并不是什么少爷,您不要对我这样恭敬,我受不起,好吗?”   福伯也认真地看了看萧诚,笑着说:“好!”然后退了出去,顺手将门关好。   萧诚洗完澡,越发的睡意深浓,也没精神抱怨那件蓝色两件套真丝睡衣了,他胡乱套上衣服,往薄毯里一钻,就会周公去了。   等福伯要不容易将萧诚从床上拖起来时,外面天已经黑了。   “几点了?”萧诚还没有睡醒,有些神志不清地问到。   “已经六点了,小少爷。少爷已经在餐厅等着了,该吃晚饭了。”福伯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催促。   听到傅奕已经在餐厅等着了,萧诚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他晚上9点的飞机?”   “是,7点就得出发去机场。”福伯拿出一套准备好的蓝色棉质短袖家居服,帮萧诚换。   “那我是不是迟到了?他会不会误点?我要不要送他去机场?……”萧诚对如何和傅奕相处完全没谱,嘴里蹦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福伯见他这样到笑了:“没事儿,只要陪少爷吃晚餐就好了,再送他到门口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萧诚把心放回了肚子里,迅速换好衣服,心情愉快地跟着福伯下楼去了,傅奕果然已经坐在餐桌旁,正在看一堆文件。   “嗨,傅……”,萧诚想打个招呼,可突然发现不知该怎么称呼对方,最后硬生生憋出了一句:“少爷好。”   “……”,傅奕将文件推到一边,福伯立刻上前拿走。   傅奕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示意萧诚坐下来。   这是个长条形的餐桌,但是并不大,只有6个人的位置。傅奕占了一条长边,萧诚就坐在对面那条长边。刚一坐下,萧诚就碰到了对面人的长腿。   腿长了不起呀,也不知道收敛点儿。萧诚腹诽着,认命地想将自己的腿收回来,却被对方的长腿一夹,动弹不得。萧诚脸“倏“一下就红了,这是要干嘛,夹脚攻?这是老子泡妞的技能好伐。妈蛋!心里暗骂着,却不敢挣扎,合同里没说不可以这样啊!   傅奕脚下使劲儿,可面上却还是波澜不惊的毫无表情,“从现在开始,你的角色是我的太太,因此,你要承担起一个做太太的职责。”   萧诚做虚心聆听状。   “你可以喊我傅奕、亲爱的、宝贝儿或者……老公,只要你愿意”,萧诚已经没有刚听到太太那样大的反应,果然是虱子多了不怕痒,习以为常就好。   “嗯,好的哦”,标准的八颗牙微笑。   “你希望我怎么喊你呢?”傅奕问。   “你可以喊我萧诚、亲爱的、宝贝儿或者……老婆,随你高兴。”萧诚直接copy了傅奕的答案。这你总不会有意见吧。   “嗯~”,傅奕表示接受,“作为我太太应该要做的具体工作,福伯会告诉你。我离开的这两周内,你要尽快掌握各项工作职责和技能。比如,下次我再出差,我希望是你替我收拾整理行李,而不再是福伯。”傅奕探寻地看着萧诚。   “没问题,我一定认真学习,绝不辜负您的期望。”萧诚立刻点头如捣蒜一般地保证着。   傅奕点点头,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来,“这是一张我的联名附属卡,你可以自由支配里面的钱,但只能用于你自己,不得用于其它任何人。卡里的钱,你每月有3万的提现额度,算是你的零花钱,其它的就只能消费,不可取现也不得转账。”   “懂,懂!”萧诚激动万分地接过那张□□,连什么时候对方的腿松开了他,他都没察觉到。乖乖个冬瓜,有钱才有安全感呀。   “预付的那250万也在这张□□里,但是被冻结了,需在合同到期后才能支取。”   妈蛋,生意人真是算得精,这他娘玩的是望梅止渴这一招呀。这看得见摸不着的感觉也真是酸爽。   “那家里的花销呢?”萧诚担心这么大个别墅,这么大群人要从他这张卡里出钱,怕要倒贴哟,可傅奕却似乎被“家里”那两个字取悦了,竟然微微弯了弯嘴角,“家里的开销由福伯负责,不从这张卡里出。这里已经替你准备了部分常用的东西,如果你有其它什么需要,也可以和福伯讲。”   “哦,哈哈,好,好!”这卡里的钱都是我的,都是我的呀,哇咔咔。   晚餐并不过分奢华,只是简单的四菜一汤,非常普通的家常菜,口味嘛,将就啦,萧诚觉得比自己做得差远了。   傅奕吃饭的姿态非常优雅,连挑个鱼刺都赏心悦目,一根根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地放置在空盘子里,挑干净了才将鱼肉放入嘴里。而萧诚就简单粗鲁多了。他先咬掉一块儿鱼肉,再一根根将刺从嘴里噗噗地吐出来,或用手□□。   傅奕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只是萧诚不知道,他因此而多了门课程要学:用餐礼仪。   吃过饭,傅奕回房间洗漱,换了身休闲正装,贵气十足地走了出来。   萧诚自己是个超级大帅哥,因此对长相有非常强大的免疫力,不过这会儿看见傅奕这浑然天成的气派,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好帅。这种帅不在皮相,而在气质、气派和气势中,是成熟的成功男人所特有的。   “亲爱的,一路顺风哦,么么哒!”萧诚已经完全适应了当前的角色,尽职地扮演着自己想象中的太太角色。   傅奕咋听这一句,有点儿消化不良,他脸皮抽了抽,停住脚步,站在门口看着萧诚。   这是几个意思,难不成还要拥抱一下,或者来个告别吻?   萧诚迅速地思考了下,就别别扭扭地走到傅奕跟前,他嘿嘿笑了两声,拍拍手,试着环住傅奕,轻轻抱了抱。傅奕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小东西还要干嘛。   妈蛋,难不成还真要亲亲?算了,亲就亲吧,不过这位大哥,能不能麻烦你稍微弯下腰哈,我有点儿够不着呀。最终,傅奕并没有弯腰,萧诚使劲垫着脚尖,才在傅奕的脸上啄了一下。   “嘿嘿,亲爱的,一路顺风!”萧诚的眼睛亮闪闪的,像划过暗夜的那璀璨的星辰。   傅奕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他突然低头,嘴唇轻轻在萧诚的脸上贴了一下,“亲爱的,早点儿休息。”   萧诚的心“突突”跳了两下,鼻腔里又全是傅奕的气息,太有侵略性了,赶都赶不走。为了这500万,萧诚觉得自己也是拼了。 第32章 第 32 章   “福伯,我的阿黄呢?”送走了傅奕,萧诚总算彻底松了口气,立刻就想起自己那只傲娇的猫来。   福伯反应了一下,才确定萧诚在说那只大黄猫,“哦,它在后院,有专门的地方饲养。”   “不能把它放到这屋里吗?”   “少爷不喜欢家里养宠物”,福伯有些为难。   “哦,没关系,哈哈,没关系的”,凡事必以老板的意志和喜好为准则,这点觉悟萧诚还是有的。阿黄,只要委屈你了。不过总比你当流浪猫好伐,又吃又住的,挑剔个屁呀。毫不内疚的萧诚补过觉,这会儿时间又还早,就想着到处看看了。   二楼书房不可以进,掠过。   傅奕的房间?没说不可以进去的吧?那就进去看看?萧诚像做贼一样左顾右盼了一下,确定没人注意他,立刻就想推门而入。   我拧,我拧,咦,没有反应?我再拧……,靠,还锁上了!好吧,这是在用实际行动宣示,这间也不能进。萧诚悻悻然正准备走。   “小少爷,这锁不是拧开的,是指纹锁,等明天录入指纹后,你就可以打开了”,不知什么时候福伯站到了萧诚背后。   做贼被抓住了,萧诚不自在地干笑了两声,“哦,呵呵,我就随便看看,哈哈,随便看看”。   “少爷交代过了,整栋房子里,除了二楼书房,其它房间都将开放权限给你自由进出,不过要等明天录入指纹才行”,福伯笑眯眯地。   “哦,好的,不着急哈!那麻烦福伯把我房间门打开”,萧诚难得聪明了一把,这会儿他连自己的房门都打不开。   幸好房门从内还可以反锁,否则只要有权限的人就可以随意进出自己的房间,那岂不是在自己的房间都不能与自己坦诚相待啦,因为要担心走光被人看见,那该多不方便呀。   萧诚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瞎想。他裹着毯子滚来滚去,撑着脑袋望着满目的深蓝浅蓝,心情更加的郁闷。萧诚不喜欢单一的颜色,他喜欢各种各样的颜色,热热闹闹地搭配在一起才好。明天先把这鬼房间的东西统统换掉,床品要橘色、窗帘要浅紫色、沙发用米色、牙具要……,萧诚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翌日7点,萧诚坐在餐桌旁,手里拿着长长的一张清单,连精美的早餐都变得索然无味了。   7:00 起床,整理仪表,同时学习正确的服饰搭配   7:30-8:30 早餐,同时学习就餐礼仪   8:30-9:30 钢琴课   9:30-11:30 现代舞和爵士舞课   11:30-12:30 午餐,同时学习就餐礼仪   ……   午休,社交礼仪课,收纳整理课……,每晚23:00前准时睡觉,特别提示每晚睡觉前必须主动给傅奕打电话……   “小少爷,这是少爷专门替你设计的,接下来两周的学习生活安排”,萧诚看着福伯笑眯眯的脸,突然觉得欲哭无泪。从早七点到晚十一点,全部安排满了,说好的两周自由呢?钢琴、跳舞什么的是几个意思,还真把劳资当淑女来培养了?傅奕你个王八蛋!   萧诚趴在餐桌上,哼哼唧唧个没完。   “萧先生,早餐虽不像正餐那样严格,但也不能趴在桌子上”,餐桌边上一个精心修饰过的男子正仔细地指出每样餐点的食用要求,   “哦,萧先生,西式早餐的水煮蛋不好这样剥壳的,要用这把小勺子挖出来吃。”一把亮闪闪的小勺子伸到了萧诚的面前,   “哦,萧先生,cheese不是黄油,不好抹来抹去吃的,夹在面包里,或者直接切下来吃就好啦。”一大块cheese稳稳地落在萧诚面前的餐盘里,   “哦,萧先生,glasses不好用来喝咖啡的,只能用来装果汁啦。”   ……   “哦,萧先生,你怎么打人呢?”优雅男的一只桃花眼立刻变成了乌鸡眼。   福伯见事态升级到要武斗了,立刻上前拉开优雅男,“对不起,kevin,对不起,小少爷年纪小不懂事,你不要和他计较……”   “餐桌上打人,太没教养了,这是餐桌礼仪大忌”,kevin气得满脸通红,喋喋不休地和福伯拉扯着。   突然一只光滑白嫩的剥壳鸡蛋出现在kevin面前,“赶紧敷敷吧”,萧诚说着将另外一只鸡蛋塞进自己嘴里,餐桌上躺着一大堆的散碎蛋壳。Kevin不但眼睛乌黑乌黑的,脸也跟着冒出无数条黑线。   好不容易熬到早餐结束,萧诚拖着半饱的身躯,有气无力地坐到了钢琴凳上。钢琴老师是个中年女人,看起来一丝不苟,将一把长发服服帖帖的全部梳到脑后,挽成一个大大的发髻,一副黑框眼睛遮住了半张脸,如果再披身道袍,就是现实版的灭绝师太呀。   “弹过钢琴没?”   “乱弹琴算吗?”   “……,识五线谱吗?”   “是1、2、3、4、5吗?”   “……,听过什么钢琴演奏吗?”   “收音机里的梁祝算吗?”   “那……,先从练坐姿开始吧”。   灭绝师太拿着根指挥棒样的东西,围着萧诚转来转去。   “啪!”指挥棒敲到屁股上,“萧先生,麻烦不要把座位坐满啦,坐三分之一就好啦。”   “啪!”指挥棒敲到腰上,“萧先生,麻烦背伸直,腰立起来,不要塌陷啦。”   “啪!”指挥棒又敲到屁股上,“萧先生,麻烦重心放臀部啦。”   “啪!”指挥棒折成两段,“你要再敲我屁股一下,我就把你的屁股揍成八瓣。”   “你!你耍流氓!”灭绝师太满面通红,尖声大叫起来:“抓流氓~”。   福伯出了一脑门的汗才将歇斯底里的灭绝师□□抚住,萧诚却悠悠地来了句:“抓~女~流~氓~呀!”   “…….”,福伯一脸无奈,第一次钢琴课最终在无数句抓流氓和抓女流氓的循环播放中结束了。   接下来的两小时舞蹈课还没开始,萧诚就已经饿得头晕眼花了。妈蛋,还让不让人好好活了,劳资不干了,劳资……,所有的抱怨都在舞蹈老师进来那一刻消失了,“哇,大美人!”紧身练功服只到胸部,露出弧度优美的纤腰,低腰贴身长裤将臀部勾勒得浑圆挺翘。   两小时的舞蹈课,萧诚练得格外投入,非常谦虚,   “老师,您看我这个动作对不对?”   一对温软贴上萧诚的后背,一只纤细的手轻轻拉伸着萧诚的胳膊,“这样,往这边偏偏。”   萧诚骨头都要酥了。   “老师,我练下腰时,你能扶住我一下吗?”   一双长腿正面紧贴过来,纤手掠过萧诚的腰际,在后背相扣,萧诚慢慢往后弯腰,下/身自然往前送,越贴越紧,萧诚心里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老师,抓紧点儿哦,别摔到我了。”   福伯看了眼练功房里的监控摄像头,心里默默替萧诚点了根蜡烛。 第33章 第 33 章   美国当地时间,晚上10:00,寰宇华盛顿分公司的大会议室里仍然灯火通明,傅奕正带领着团队熬夜做A公司竞购的第二轮约束性报价方案。   “老板,财务尽职调查报告显示A公司已连续亏损三年,这将严重影响估值。”美国公司的财务经理正拿着一份财调报告向傅奕汇报。   “……”电脑显示屏的灯光打在傅奕的脸上,阴晴不定,里面正在同步直播萧诚的舞蹈课实况。   “是的,A公司已经启动了裁员计划,但因为有些法律诉讼牵扯其中,裁员的执行情况并不乐观。尤其是,我们作为一个外资公司,裁员将更难以推动。可是如果不裁员的话,这家公司的估值将与目标估值相去甚远,这样非常不利于此次竞购的报价”,人事经理也补充道。   “……”傅奕手里转着钢笔,眼睛死死盯着显示屏,不知在听没有。   “老板……”财务经理和人事经理的声音越来越低。   傅奕默不作声,脸上的阴云越积越厚,周身散发出令人压抑的低气压,手指间的钢笔飞速地旋转,突然咔一下,钢笔竟然被折断了。在坐的不禁打了个激灵,才听到傅奕慢条斯理地说到:   “三年亏损不是影响报价的关键因素,但需要据此核算出最真实的EBITDA数据,作为谈判的议价筹码。”   “诉讼部分,我看过了,主要是有涉及质量索赔的责任人,这部分人的数量仅占据极小的比例,可以不用考虑在裁员部分中,而在报价时做诉讼买断处理。”   “裁员是关键,必须通过投行获取卖方真实的裁员实施情况,可以在SAP协议里设置有关裁员的限制条款,要求所有的裁员必须在交割前,由卖方实施完毕,否则交易失败。”   “所有具体细节和数据,你们务必在一周内整理分析完毕,形成报价初稿!”   几个经理一听这话全都急了:“老板,计划是两周才能完成呀,这突然提到一周,怎么可能?”   “是呀,税务和商业尽职调查的终稿都还没有完成,数据库并没有全部开放,很多信息都不可能拿到。”   “国内的审批流程也需要进一步梳理,报备报批的进度也涉及到报价方案的设计呀。”   “这可是10亿美金的交易,对寰宇集团来说也不是小数目,怎么能突然缩短时间呢,这样做出来的方案怎么能完美?”   “……”大家七嘴八舌的找了很多理由,真假参半,公私夹杂。   对大家的小心思,傅奕心里一清二楚,他等大家说得差不多的时候,才淡淡笑了笑,慢条斯理的却又不容置疑的说到:“这世界上没有完美的方案,也不可能获取到全部的信息才来做决策。这个项目我们已经进行了半年,手里的一手、二手资料也都相当丰富了,现在的问题不是还缺多少信息,而是要找出影响交易的关键因素,哪些是KO否决项,哪些是议价筹码,哪些是可退让的。给你们一周的时间,你们也会是在这一周的最后一天交差,给你们两周、三周或是一个月,你们都会是这样,所以deadline才是目标,而不是距离deadline有多久。”   傅奕顿了顿,办公室一片惨淡,大家都是一脸的敢怒不敢言。   “所以,一周以后,我要看到你们的报价方案。”傅奕说完,将笔记本电脑一关,亲自抱着出了会议室,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真是的,想起一出是一出。”   “我都连续加了2个通宵的班了,没人性。”   “……”   会议室内一片抱怨声,不过抱怨归抱怨,大家干活的速度却明显加快了。   傅奕再次打开电脑,萧诚眉开眼笑的样子又出现在屏幕上,他在舞蹈老师手把手的指导下,学得非常舒心呀。   傅奕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是我……”。   一堂舞蹈课下来,萧诚觉得身心舒畅,连带午餐看到乌鸡眼的KEVIN都心情愉悦,下午的社交礼仪和收纳整理也进展顺利,没出什么幺蛾子了。   吃过晚餐,洗漱完毕,已经快9点了,萧诚终于空闲了一段时间,他准备和福伯谈谈自己寝室的陈设问题。   “嘿嘿,福伯呀!”萧诚穿着自己带过来的黄色海绵宝宝睡衣,心情格外明媚。   “嗯,小少爷”,福伯正在萧诚的衣柜里翻检。   “我明天想出门。”   “哦?”福伯疑惑地看了眼萧诚,“小少爷有什么事儿要办吗?”   “嘿嘿,也没什么要紧的,我想出去购物。”今天折腾劳资一天,我明天非去shopping回来不可,劳资要买买买,买他个山穷水尽,海枯石烂。   “小少爷有什么特别要买的吗?如果是普通的东西,我去替你买就好了,因为小少爷明天的课程都排满了,如果不上的话,要向少爷请假才行。”   “……”想到傅奕那万年冰川脸,萧诚就有种开不了口的压抑。   “时间差不多了,小少爷先给少爷打电话吧。”福伯翻出一套淡蓝色条纹睡衣递给萧诚:“换上这个再打”。   萧诚的脸又皱起来了,知道躲不过,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弱弱地问了一句:“福伯,一定要穿这个吗?”   “还是穿吧,否则少爷会不高兴的。”福伯也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萧诚一边换衣服,一边好奇地问到:“你们少爷是不是有什么怪癖呀,怎么弄得我这间屋子跟个蓝精灵似的,全是蓝色,也没见他自己的屋子和别的地方都是蓝色呀。”萧诚今天录过了指纹,已经将屋里整体参观了一遍。傅奕的房间是黑白灰的主色调,而且没什么过多的装饰,看起来相当冷清,符合他冰冷严肃的个性,“而给我准备的衣服都是各种蓝呀……”   看着萧诚皱着脸不得不换衣服的样子,福伯的眼睛有眯眯笑起来,“我们少爷人很好的,只是……”   “人很好?”才怪哦。高冷又霸道,看见就想躲开,这样的人叫好?   “只是什么呀?”萧诚追问到。   “也没什么,总之少爷是个很好的人,小少爷你能好好对他的,是不是?”福伯眼里流露出期待的神情。   被一个慈祥的老人所期待,萧诚心立刻就软了,从小孤单的长大,没有任何长辈对自己有过期待,萧诚本能地不想让福伯失望,他重重地点了点头。不过,傅奕这样的人,需要我的好吗?有钱有势有颜值,又年轻单身,应该多的是人围在他身边吧。嘿嘿,讨老板欢心是职场第一法则呀,当然得好好对他啦。   “哦,对了,福伯,你们少爷是不是同性恋呀?”萧诚问得直截了当,到弄得福伯面红耳赤。   “不是的,我们少爷……我们少爷从没带过什么人回来过。”   “哦?”不是就好呀,耶,菊花无忧呀!萧诚心里唯一的一块石头放了下来,开心地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又趴着单手支棱着脑袋问,“那他干嘛突然要找个人来假结婚呀?还是个男人。”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了。”福伯笑眯眯地整理了下萧诚的衣服和头发,催促完萧诚赶紧给傅奕打电话,就先出去了。   萧诚觉得坐在床上给老板打电话实在太不尊重,他从床上跳下来,在沙发上正襟危坐,调整了下面部表情,一切就绪,才拨通了手机视频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傅奕的冰块儿脸出现在屏幕上,萧诚觉得屏幕的温度都立刻下降了几度。傅奕好像还在办公室里,领带松松地扯到了一边,领口开了几颗口子,眼睛布满血丝,整个人显得非常疲惫。   哎呀,看来这有钱人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呀!萧诚突然觉得傅奕也不过是个凡人,和自己一样,为了钱为了生活,都得努力拼命不可。这样想起来,每天的学习任务似乎也不那么令人反感了,嘿嘿,算了,不就是份工作嘛,看在钱的份儿上。   “怎么不说话?”傅奕的声音有些嘶哑,应该是熬夜的原因。   正在胡思乱想的萧诚立刻收敛了神情,一本正经的开始汇报今天的工作:“老板好,今天我严格按照您的要求完成了所有的任务安排,请老板放心。”   萧诚露出招牌式的微笑,将眼睛的神态调整到最诚恳的状态,尽量展示出温顺听话的好下属形象。   老板?只是这样吗?傅奕疲惫的眼睛越发暗淡了。   “嗯~,对今天的课程安排有什么意见没有?”   “没有意见,绝对没有”,萧诚立刻否认,开什么玩笑,老板问意见通常都是客套话,傻子才真提意见呢,“我觉得课程安排的特别适合我,可以很好的锻炼我的身体素质、提升我的仪态气质,尤其是舞蹈课,老师认真负责,我觉得收获特别大……”   正在滔滔不绝地拍领导马屁的萧诚没有注意到傅奕的脸色又黑了些。   “舞蹈老师在业内好像很有名,长得也非常漂亮。”傅奕不经意地补充了一句。   “哦,是的呀”,萧诚回想起舞蹈老师柔软的身躯紧贴着自己的感觉,好像身子又酥了半边,另外半边因为傅奕在,必须勉强保持清醒,“那位老师长得……,嘿嘿,确实很漂亮,气质也很好呢!”   说到美女,萧诚笑得眉眼都弯成了小月牙。   “你喜欢吗?”   “……什么?”这问得太直接,萧诚结巴了半天,“这个,喜欢吗?喜欢吧”,废话,美女谁不喜欢呀。   “你不能喜欢她。”傅奕冷冰冰的又丢了句非常直接的话。   “嗝儿”,萧诚感觉自己一口气没下得去,嗝儿了出来。凭什么呀,老板也不能干涉员工私生活不是,当下也忘了员工守则里要听老板的话这一条,张口就反问了一句:“为什么呀?”   “因为她不会喜欢你的。”   “……”,萧诚虽然经济条件差点儿,可外貌着实出众,放哪儿都是人群目光追逐的焦点,就算是他平时为人低调,尽量避免招蜂引蝶,可身后的追求者也可以组成一个加强连,何况还有一支庞大的暗恋师团呢。傅奕这样直白的话听在萧诚耳里就有些不舒服了。   “你怎么知道她就不会喜欢我呢?就算她现在不喜欢我,不代表我就追不到她呀?”   “因为她喜欢的是女人。”   “哦……”,这样的话好像真的不蛮方便追呢,萧诚的一股热情立刻“嗤”一声泄掉了。   “不过你这长相,变性成女人的话,应该也是个美人。”傅奕一副就事论事的口气,“说不定,她还真就能看上你呢。”   “变性成女人?嘿嘿,不必了不必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嘛,哈哈,何必为了一棵树吊死呢,呵呵”,萧诚打着哈哈。   开玩笑,变性成女人?劳资做男人也很有市场的好伐,多少软萌妹子求我扑倒呢,要不是本公子心地纯良,说不定早就桃李满天下了,哪里会混到现在还是个处儿。等明年合同到期了,劳资有钱有颜,非要追一个女神不可,让你看不起我。   其实,第二天舞蹈老师就换成了一位芙蓉姐姐,萧诚也是醉了。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哦,那个、老板呐,呵呵,我明天可以请一天假吗?”女神神马的都不急,劳资要先改造下这个室内的氛围。   “请假?干什么?”傅奕挑了下眉,冷冷地问。   “嘿嘿,我想出去买点儿东西。”   “想买什么告诉福伯去办就行了”,顿了下又补充了一句,“你卡里的钱留着也是你的,不用花了才安心。”   这是拒绝了?哎,等下,什么叫不用花了才安心,合着这是说我贪财呢?妈蛋,劳资是打工的,按劳取酬天经地义好伐,合同里都说好了的呀。算了,现在不是有种东西叫网购吗?劳资在网上买好了。   “嘿嘿,老板,我想问下,我一周是几天工作制呀?”   “七天,24小时!”   萧诚好像听到“铛”的一声,耳朵里嗡嗡做响,私人企业果然压迫劳工呀,全年无休。好吧,看在薪水客观上,我忍!   “还有别的事儿没有?”傅奕的声音透着浓浓的倦意。   “哦,没别的事儿了”。   “嗯~”傅奕准备收线。   萧诚立刻狗腿地拍马屁:“老板,您早点休息哦,您的样子看起来很累呢,自己注意身体呀,多喝水……”   这没有多少真心的安慰话,傅奕听了心里又苦又甜,“嗯,好,你也早点睡!”   傅奕挂掉电话,放松了身体靠在椅背上,连续几天的工作让他非常的疲倦,很快就闭上眼睛睡着了,梦里面有张年轻干净的笑脸,好像在温柔地对他说,“大哥哥,不要太拼命了。” 第34章 第 34 章   这边,萧诚看了下时间,十点一刻,还有50分钟就得睡觉了。他赶紧打开网页,快速地选了一套床上用品,橙黄色大嘴猴图案的,超可爱的。萧诚收了电脑,心满意足的在床上滚了几圈,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当快递送了一个大包裹过来时,60多岁的福伯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从来没干过网购这种事儿,因为他所经手的东西都有专门的供货商,从来不会买网上那些来路不明的东西。   “小少爷,这上面收件人写的你的名字?”   “哇啊,这么快就到了。”萧诚兴奋地抢过包裹,喜滋滋地奔回房间去了。   福伯不放心,也跟了上去。   “哇,真漂亮啊!”萧诚打开了包裹,一只大嘴猴图案从浓烈的橘黄色中蹦了出来,给蓝色的房间里增添了一股明丽的热闹劲儿来。   福伯咧了咧嘴,笑着问:“这就是你想买的东西?”   “怎么样?好看吧,福伯。”萧诚抖开床单被套,在自己床上比划了比划,“不光是想买这个呢?我还要把窗帘,沙发布艺,包括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全部都换掉。”   “小少爷喜欢橘色,不喜欢蓝色?”福伯问。   “当然不是!我呀,只是不喜欢一种颜色,太单调冷清了。我喜欢所有的颜色,喜欢看它们组合在一起的样子,千变万化,像个万花筒一样,多好看呀!”   也许是萧诚的表情太认真,态度太开心,福伯动了动嘴唇,还是把反对的话咽了下去,“那我先拿下去清洗了,再给小少爷送过来吧。”   萧诚撒娇一样地猴到福伯身上,笑眯眯地说:“谢谢福伯,你真好。”   接下来的几天,萧诚从网上买的东西陆陆续续都送到了,所以当傅奕没打招呼,提前一周到家时,看见的就是萧诚正站在梯子上安装窗帘的样子。   那是一副果绿色带鹅黄色唐老鸭图案的双层落地窗帘,刚装了一半,正在装另一半,福伯正站在地下给他递工具。   “这面的安装孔有点儿问题呢,好像孔径不够呀。”萧诚举着横杆努力地对准安装座的孔,“网上买窗帘就这点儿不好,不包安装。嘿嘿,不过呀,这点儿小事儿可难不倒我萧公子”,萧诚一边干活儿,一边自带解说功能,叽叽咕咕地说个不停,福伯宠溺地看着这个小孩儿,笑眯眯地没有说话。   “嗯,还是差点儿,得想办法将孔径开大点儿。福伯,把那把尖嘴钳递给我一下。”   福伯手里正抱着一堆窗帘布,有点儿分不开手,正勉力去够工具箱时,却看见一只手将尖嘴钳拿起来。   “啊,少……”   嘘!傅奕竖起一根手指在嘴唇上一比,示意福伯安静,然后悄无声息地站到萧诚边上,将尖嘴钳递了过去,才转过眼来看着福伯。   福伯像个做错事儿的小孩儿一样,恨不得将脑袋埋进怀里那一大堆果绿色的布里,不敢说一句话。   “好了!哈哈,这下可以伸进去了,果然呐,没有我萧公子搞不定的事儿”,萧诚眉开眼笑地将布帘子挂好,在试了试拉绳,“没问题了!哇,简直美呆了呢!是吧,福伯?”   萧诚不知该怎样形容自己转头看见傅奕那一瞬间的心情,应该是吓得灵魂出窍吧,怎么回来也不打声招呼呢,还悄无声息地站在边上,像个鬼魂一样,好不吓人。   “嘿嘿,老板……老板回来了”,萧诚哆哆嗦嗦地从楼梯上爬了下来,看见傅奕外套搭在手上,立刻狗腿地伸手去接,然后傅奕地浅灰色夏季西服外套上就多了两个黑乎乎的爪子印。   “啊,对不起,对不起。”萧诚又将西服搭回到傅奕的胳膊上。   “你叫我什么?”傅奕一脸不悦明白地出现在脸上,就差明说出来了。   旁边的福伯一脸尴尬,有些进退维谷的感觉。走,还是不走,这是个问题。   对哦,有人的时候,得要扮夫妻的。   “哦?哈哈,亲爱的…….你、你回来啦,哈哈!”一个礼拜没叫这样的称呼,萧诚还真有点儿叫不出口了,脸上不自觉地有些发烫。习惯,习惯就好了,自己给自己鼓劲。   傅奕打量了下已经面目全非的房间,橘黄色的床上大剌剌地躺着只大嘴猴,米色的沙发上是无数只流氓兔,窗帘上飘荡着只只唐老鸭,像要振翅高飞一样……。   “这里是动物园吗?”   “嘿嘿,我觉得原来的布置稍微单调了点儿,所以小小地改动了下,哈哈。”萧诚小心地观察着傅奕的脸色,感觉形势有些不妙,赶紧往洗手间跑去。   “……”,这是干嘛,难道准备躲到洗手间里来逃避责罚?傅奕和福伯对望一眼,都有些哭笑不得,不知这小孩儿要干嘛。   很快,萧诚又从洗手间奔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套牙具和刷牙杯来,“这些是蓝色的”,说着,高高举起给傅奕看。   刷牙杯上赫然贴着个大大的机器猫图案,而牙刷却是蓝精灵图案。   “蓝色的,是蓝色的”,萧诚小心翼翼地看着傅奕,一副深怕他翻脸的样子。   傅奕愣了半天,嘴巴抽了抽,却终究没说什么,看了萧诚一眼就走了。萧诚长舒了一口气,拍着胸口问福伯:“不是两周吗?你们少爷怎么一周就回来了,真是吓死宝宝了。”   福伯笑眯眯地看着萧诚,温和地说到:“少爷回来了,你应该赶紧跟过去看看的。”   “对哦,一般老公出差回来,老婆都应该替他收拾清理行李什么的吧,还得问问用不用放洗澡水,给他送换洗衣服……”,萧诚拍拍脑袋,赶紧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和手,就跟到傅奕的房间里去了。   留下福伯看着满屋的动物们,笑得更深了。   “老板,一路辛苦了哈。”萧诚绞着手,屁颠屁颠儿地跟着傅奕转。傅奕转身差点儿被绊了一跤。萧诚连忙伸出手扶住,“老板,慢点儿哈,嘿嘿”。   “你没事儿做吗?今天的课程呢?”   “老板,今天是您规定的一周复习日,没安排上课的。”萧诚看着傅奕脚边的两只大箱子,心理踌躇着,要不要主动去收拾。   “把箱子替我收拾了”,傅奕替萧诚做了决定。   “哦,好的”。这一周里,福伯已经将傅奕的生活习惯都详细告诉了萧诚,再加上专业的收纳训练,萧诚收拾起傅奕的箱子居然有驾轻就熟的老练,好像配合了多年的夫妻一样。   傅奕看着萧诚忙进忙出,轻车熟路的样子,自己干脆放了手,斜躺在床上,双手垫在头下,好整以暇地看着萧诚。   萧诚穿着一件白色短袖和黑色宽松短裤,熟练地将傅奕箱子里的东西分门别类的整理归位到房间里相应的地方,“脏衣服放洗衣篮里待会儿叫人收过去干洗,干净的衬衫要按颜色和长短袖分开挂,裤子上裤架,刮胡刀进卫生间和洗漱的放一起……。”他边干活,边像背书一样复读着傅奕的习惯,活像个小广播。   傅奕一路的疲惫和项目带来的压抑心情,在进屋这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得到了治愈。想到那一屋子的动物图案,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老板,需要我替你放洗澡水吗?”萧诚手脚很利索,带回来的行李已经各就各位了,连空箱子都进了储物间。   “嗯,好!”傅奕懒洋洋地答应了一句,声音中透露出一点点的依赖和撒娇来。   善于察言观色的萧诚立刻捕捉到这一变化,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看起来老板心情不错哈,对自己还蛮满意的样子呢,那房间里的鸭子、兔子和猴子应该是能保住了吧。萧诚在心里为自己点了个大大的赞,小伙子,干得不错!   萧诚乐滋滋地去洗手间防水了,“水温要适中,老板不喜欢太热的水,老板喜欢薰衣草味道的精油,说是可以放松神经,有利睡眠……”,萧诚又开启了小广播模式,“哎,有钱人也不容易呀,睡个觉都是问题。”对于萧诚这种站着都能睡着,沾枕头就能打鼾的人来说,完全不能理解失眠这种事情。   “水好了吗?”傅奕站在洗手间门口。   “好了,好了。”萧诚关好水,将浴巾等东西放好,就准备出去。可傅奕高大的身躯竟然将门堵住了大半。虽然萧诚长得比较秀气,可好歹也是个172CM的男人,实在没法从那剩余的狭小空间里挤过去,就算是用上缩骨功也不行。   “嘿嘿,老板,麻烦你让一让哈”,萧诚搓着手,讪讪地笑着。   “嗯~”,傅奕将身体挪了挪,移动距离目测不会超过1厘米,他挑了挑眉,好像在不耐烦地说:“怎么还不出去?”   你个辣块妈妈,这样劳资还是出不去好吧。萧诚心里腹诽着,动作却不敢逗留,他侧着身子,背紧贴这门框,努力向外挤出去。哎呀,老大,你能不能站到洗手间里面去,干嘛待这儿像个门神一样,这地方好挤的呢。   因为空间实在有限,萧诚再努力收腹,胸腹部也不可避免地摩擦到傅奕的胳膊和侧臀部,萧诚尴尬万分,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不停“嘿嘿,嘿嘿”干笑。   妈蛋,萧诚明显感觉到傅奕的臀部往自己这边移动了下,本来就摩擦生热的腹部貌似温度更高了。萧诚心一横,“倏”一下挤了出去,外面空气真新鲜充沛呀。   洗手间的门“砰”一下,已经关上了。   马拉个巴子,长得高大了不起呀,劳资年纪小,保不准还要长高的,有钱莫欺少年穷啊,懂不了。萧诚心里将傅奕翻来覆去咒骂了千万遍,可还是认命地从衣柜里挑出一套家居服准备好傅奕待会儿出来好穿。 第35章 第 35 章   傅奕这个澡泡得可谓天长地久,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还没有出来。   不会在里面淹死了吧,萧诚心里默念着。妈蛋,都已经快7点了,劳资装了半天的窗帘,又鞍前马后地服侍了老板半天,肚子早就饿了,你怎么还不出来呀。   萧诚在房间里犹豫了半天要不要进去看看,又怕自己贸然进去触了老板的逆鳞,当了炮灰就划不来了。于是,他急中生智想到了福伯。   福伯正在厨房督促准备晚餐。   “福伯,老板,哦,不是,你家少爷泡了一个小时的澡还没出来,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呀?”   福伯笑意深浓,“小少爷是在担心少爷吗?”   “啊……,哈哈哈,是啊,有点儿担心呢!”劳资是肚子饿了好伐,鬼才担心他呢。   “既然小少爷担心就自己进去看看呀,毕竟你们才是夫妻嘛。”福伯说完不再搭理萧诚,接着去厨房查看了。   “……”,萧诚一脸黑线,只好又转回傅奕的房间,在挨饿和可能当炮灰之间,还是肚子饿的感受占了上风。好吧,劳资豁出去了。   萧诚胆战心惊地推开洗手间的门,室内一排安静,傅奕躺在浴缸里,鼻息悠长,睡得正香。   “…….”,萧诚伸出手指轻轻推了推傅奕,“老板,醒醒。”   “嗯~”,傅奕轻哼了一声,动了动身体,又接着睡。   “老板,醒醒,吃饭啦!”萧诚将声音放大,用上劲儿来回地推摇着傅奕。   “你在推磨吗?”傅奕好不容易睡个好觉,就这样被人打扰,心情有些不爽,暗哑的嗓音似乎是从鼻腔里喷出来的。   萧诚光速将爪子收回,站好弯腰,一脸关切地说:“老板,水都凉了,再泡就感冒了。”   “咕咕~”,萧诚的肚子居然在关键时候叛变,出卖了他真实的渴望,那就是你再不出来,老子就要饿死哒。   “饿了?”,傅奕感觉清醒一点儿了,双手在浴缸壁一撑,就站了起来,身体的关键部位正好与弯着腰的萧诚的脸部齐高,能叫人清楚地看到湿漉漉的鸟毛和探头探脑的大鸟。   冷不防一个巨大的隐私部位出现在面前,还甩了萧诚一脸的洗澡水,绕是萧诚这样不知脸皮为何物的人,也觉得面上有些发烧。大了不起呀,显摆什么?老子的比例才叫适中呢!萧诚按捺不住男人的攀比心理,下意识又多看了几眼,好吧,大确实了不起。   “愣着干嘛?还不拿浴巾过来。”傅奕说着已经从浴缸里走了出来。   萧诚赶紧展开叠好的白色浴巾,想递给傅奕,却看见傅奕伸直双手站着不动。   哦~,这是要我替他擦身子的意思?妈蛋,真他娘的会享受,等老子拿到钱以后,我一定要去洗澡城里找人给我搓背、修脚,爽个够!   萧诚习惯从头发开始擦,他比划了一下高度,感觉踮着脚也不太够得着傅奕那高贵的头,而且对方貌似没有低头的习惯。萧诚衡量了周围的环境,毫不犹豫地就站到了浴缸的台阶上,用浴巾将傅奕兜头裹住,一通揉搓。   “你在干嘛!”傅奕怒气冲冲的声音从裹着的浴巾里传了出来,听着瓮声瓮气的。   “先把头发擦干,免得水往下滴,待会儿又滴到身上去了。”萧诚手上力气不减,干/得相当卖力。   “你轻点儿,使这么大的劲,头发都要被撸掉了。”傅奕长臂一挥,伸手将头上的浴巾大力一掀,终于将自己的脑袋给拯救了出来,而被突然拉扯的萧诚却脚下一滑,一屁股摔进了浴缸,“碰!”的一声,溅起的水花像高压水枪一样,浇了傅奕一头一脸。   “哎哟!”萧诚这一跤摔得可不轻,特别是腰,撞到了浴缸边沿,他泡在浴缸里扶着腰直叫唤,半天都没爬起来。   “你怎么样?没事儿吧!”傅奕没想到自己劲儿这么大。他担忧地看着在浴缸里努力挣扎的萧诚,想伸手去拉他。   “别动、别动我!疼~”,傅奕手足无措地站在浴缸边,脸都白了。   扭一扭,“吱~”,腰断了?   腰间传来阵阵尖锐的疼痛,像是钢针在背上搅动一般,别说站起来了,就算轻轻动一动都疼得受不了。萧诚的脸皱缩成一团,生生将一水蜜桃挤成了核桃,额上覆盖着一层密密麻麻的水珠,也不知是浴缸的水还是汗水。   腰上不敢使劲,萧诚咬牙试着用手将自己撑起来,就这个动作他也用了好半天的时间,额头的水珠更加密集,摇摇欲坠地随着萧诚的身体晃动着,像在犹豫什么时候滴下来才好一样。萧诚踹息了一会儿,又憋着口气,手上使力,想要将身体拖出浴缸。   “啊!”一双有力的手将萧诚打横从浴缸里直接抱了起来,虽然孔武有力,可动作实在太过剧烈,腰间又是一阵剧痛传来,萧诚下意识地用胳膊吊着傅奕的脖子,并不由自主地掐了一下。   “……”,傅奕只觉得脖子像针扎了一样,身子一下子僵住了。   福伯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全/裸的傅奕打横抱着浑身湿哒哒的萧诚,腰间那只鸟儿竟然有抬头的趋势,而萧诚则像只猴子一样,紧紧攀附在傅奕的身上,搂得紧紧的不肯撒手。   “咳咳,那个,我就是过来看看,是不是可以开饭了。”福伯一把年纪还难得扭捏了起来,“我,我通知他们在过一个小时再开饭吧,呵呵,少爷,我先出去了。”   萧诚觉得自己这脸都要丢尽了。本来就饿得受了内伤,这会儿又受了外伤,还以这么羞耻的姿势被人看见,心里别提多凄凉了。   “福伯,你等会儿”,傅奕看起来心情却很好,“把他房间门先打开。”   福伯听说忙将萧诚的房门打开,傅奕轻轻将湿漉漉的萧诚放在床上,尽量避免动到萧诚的腰。   “福伯,你先出去吧。过半个小时后吃饭。”   “好。”福伯答应到,然后淡定地转身出去,关好门。   毕竟是自己的家,傅奕对萧诚房间的摆设非常熟悉。他先去洗手间找了根浴巾将自己稍微擦了擦,然后将浴巾围在腰间,总算不是赤身裸体了。然后从衣柜里翻出萧诚的睡衣和内裤来,   “你身上都湿透了,得赶紧擦干换掉,否则会感冒的。”   萧诚皱着眉头,只有不停哼哼倒气的份儿。他这会儿有点儿后悔和傅奕签这该死的合同了。我和他们家是不是八字相冲啊,否则怎么只要和他们家人在一起就状况不断呢?   傅奕见萧诚皱着眉头,以为他怕疼,于是温柔地说到:“换衣服时,我会尽量轻点儿,不过还是可能会动到腰,会有点儿疼,你忍着点儿。”   “嗯~”,萧诚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   傅奕牵起萧诚的套头睡衣的衣角,慢慢往上推,劲瘦的腰线、平坦紧实在的腹部和……。傅奕的动作很轻、很慢,他的手偶尔会不经意碰触到萧诚的皮肤,微凉的指尖像移动的鞭炮,在每一次碰触间,炸起噼噼啪啪的火星,激得萧诚禁不住微微颤粟起来。   萧诚心里叫嚣着,停、快停,可却下意识地想自己是不是太矫情了?人家是在帮忙呢。自己要真的一副被占了便宜的样子,会不会反应过度了,好尴尬。   衣服被全部推到了胸口以上,干净紧致的皮肤覆盖着线条纤细流畅的肌肉,肩膀平坦,胸口随着呼吸起伏,有些微微皱缩的红点点像傲立冰雪的红梅花,艳地让人挪不开眼睛。   傅奕微微眯起眼睛,喉结上下滚动了几回。他垂下头,才接着将萧诚的两条胳膊从袖子里退了出来。这会儿,衣服好似变成了一条棒针织出来的大围巾,全部堆在了萧诚的脖子上,那样子看起来像一条正在蜕皮的蚕,就差最后一步了。   傅奕突然爬上床,两腿分立在萧诚的腰两侧,跪坐了下来。简单围住的浴巾下,两条健壮结实的大腿若藏若现。   “你、你要干嘛?”萧诚又惊又急,伸手想去推傅奕,可惜够不着,只好胡乱地在空中乱抓,像待宰的羔羊,做着绝望的反抗。   傅奕轻轻抓着他的两只手腕,并顺势下压,将萧诚的双手压在他头的两侧。   “你想什么呢?这个姿势,我才方便扶起你的背,而不会动到你的腰。”傅奕在萧诚耳边吹着气,好似理所当然地说到。   萧诚脸红得要滴出血来。好吧,他是为了帮我,我不能反应过度。萧诚默默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傅奕松开萧诚的手,身体却没有拉开距离。他右手支撑着身体,左手穿过萧诚的后背,微微将他头颈抬起一些,然后用右手将套在萧诚脖子上的衣服慢慢从头上取了出来。   两个人□□着上身坦诚相对,相距不到十厘米,互相都能感受到对方皮肤辐射出来的烫人的温度,这温度好像有磁性,本能地发力,想要缩短这间隔的距离。而主人要费好大的气力才能克服这温度磁场的吸引力。   傅奕的放在萧诚脖子下的手并没有抽出来,他像拥抱一样将萧诚半环在自己的胳膊里。他静静地看着萧诚,那眼里有惊讶和疑惑,而那嘴唇是微张的。   “喂?”萧诚感觉对方再不放开,自己就要心动过速而亡了。   “嗯!”萧诚惊讶地长大了眼睛,一个柔软的唇堵了上来,待着迫不及待的索取。傅奕没有在唇上过多停留,而是长驱直入地闯了进去,他不容反抗而霸道地吸吮碾压,扫荡着每一寸温暖,像是在探寻又像是在回味。   萧诚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堵得快要窒息了,他使不上力气,因为只要身体一动,腰间传来的疼痛就要起来闹革命。最后还是牙齿发挥了咬人这一功能,将他给解救了出来。   “嘶!”傅奕舌尖一痛,从萧诚唇间分离开来。   “你属狗的?”傅奕觉得口腔里有股血腥气,应该是出血了。   “你才是属狗的,说好的不包括接吻,你刚才在干嘛?你违约,合同结束!”萧诚气得想跳起来挠傅奕,可惜腰不遂人愿。   “小朋友,你懂什么是接吻吗?”傅奕保持跪坐在萧诚腰上的姿势,好整以暇地问到。   “啊!你说什么?”能有这么不要脸、不可理喻的人吗?萧诚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接吻是双方都要伸出舌头的,刚才那个只能算我亲你而已,所以没有违约,合同继续执行。”   “……”,果然是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萧诚痛心疾首说不出话来。 第36章 第 36 章   “傅总,A公司的收购案,卖方投行有新的信息传过来”,刘秘书顶着一脸精致的妆容走进了总裁办公室,对上的却是一脸锅底的总裁,怎么觉得凉飕飕的。   傅奕阴沉着脸,接过刘秘书送过来的文件,低头翻阅起来,后脖子上一块浅淡的红印子没羞没臊地就暴露在了刘秘书的眼前,那是被萧诚攀着脖子时给掐出来的。   哇,冰山帅哥原来这么热情呀,玩的很凶狠呢。   “嗯?”傅奕挑眉,有效地终止了刘秘书的继续YY。   “咳咳,那个,卖方投行对我方的报价方案给出了回复。对方表示在裁员上可以让步,卖方将在交割前完成裁员计划,同时卖方同意留存的诉讼采用我方买断的方式,在公司交割后,诉讼的主体仍是卖方,不随同标的公司转移到买方。但对方提出两个要求,双方必须在本月最后一天之前完成SAP协议签署,以上条件才有效。如果本月没有完成SAP协议,则所有条件将重新谈判。第二个要求是,卖方不同意提高交易保证金,而建议采用购买第三方保险的方式。”刘秘书一口气说完这么一大段话,都不带喘的。   傅奕略微思考了一下,“卖方希望的保证金额度不超过交易价格的10%倒也可以理解。对卖方这样的家族企业而言,情况其实和PE投资比较类似,他们希望的就是尽快卖出标的,收款,然后无任何重要遗留责任的退出投资。”   “是的,卖方表示能提供的最大保证金额度不能超过10%。而且卖方不希望采用百分率的计算方式,更倾向于使用确定的数额,比如900万美金。”   “财务部核算过没有,10%的比率能不能覆盖未来的索赔?”   “这个……”刘秘书显然没有准备好这个问题,有些回答不了。   傅奕的眉毛挑了挑,虽然没有看刘秘书,却也让刘秘书感受到一阵寒意。   “购买第三方保险其实也是非常流行的一种操作方式,像W&I之类的保险产品在竞购中也常被使用,但是保险费用和承保要求有紧密关系,你通知财务和法律部门与各个保险公司都接触下,看我们这次的case,大约的保险费用需要多少?”   刘秘书拿着个本子奋笔疾书。   “这类型的保险产品需要专业的评估,通常需要调取我们的尽职调查报告,而且保险公司内部的流程会需要好几周的时间,通知并购团队,综合评估保险公司的流程进度,看是否满足项目整体进度要求。”   “是!”   “三天内将所有情况反馈给我”   “好的,傅总。”   “另外”,傅奕抬头看了眼刘秘书,“下次,记得告诉我10%的比率能不能覆盖交易后可能发生的索赔。”   “哦…….,好的,老板。”刘秘书难得声小如蚊子哼。   看傅奕没有其它指示,刘秘书才躬身慢慢退了出去,直到关好门才轻拍着胸口出气,哎哟,帅哥好看,只是煞气太大了,不知什么人消受得起这么个宝贝呀,不过看脖子后面的那个痕迹,嘿嘿……。   “嘿,美女!”吊儿郎当的郭帅穿着一件骚包的枣红色带暗纹的衬衫,一条深黑色九分窄腿裤,配着一双黑色软皮休闲款鞋子,将花花公子四个字演绎得入木三分。   “美女,想什么呢?这一脸的桃花。”郭帅单手支在墙上,身体前倾,以半包围的姿势将刘秘书固定在墙上,敞着两颗口子的领口松松地开着,身上的阿曼尼男用香水不轻不重地、以相当从容的方式硬要闯进刘秘书的鼻腔里,熏得刘秘书发出了一声响亮的“阿嚏”。   “不好意思,郭总,我有过敏性……,阿嚏,阿嚏,过敏性鼻炎,阿嚏!”   刘秘书人长得挺秀气,可打起喷嚏来却不输给年轻力壮的男人。一连串的喷嚏带起的气流像吹风机一般,硬是生生将郭帅那用几斤发胶定过形的头发吹出了丝丝涟漪来。幸好郭帅反应快,及时将脸侧开了,否则就有给脸上保湿水的忧虑。   “嘿嘿,嘿嘿~”,刘秘书贴着墙壁,从半包围的缺口慢慢挪了出来,“对不起哈,郭总,对不起。”   “呵呵,没关系!”郭帅保持单手支墙的姿势,潇洒地用另一只手在脑袋上抹了下,挤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办公室里的傅奕显然现场观摩了整个过程,看见郭帅一脸嫌弃地走进办公室,忍不住眼角弯了弯,终于憋不出,哈哈哈笑了起来。   “你也会笑?”郭帅一屁股坐在落地窗旁的大沙发上,顺手扯出一张纸巾,仔细地对着落地玻璃整理起自己的头发来,傅奕那幸灾乐祸的脸倒映在玻璃上,好像就贴在郭帅脑袋边上一样,别提多招人讨厌了。   “你丫别笑了啊!我知道你那笑脸就像熊猫一样,相当珍贵稀有,不过现在老子不想看。”   “……,你丫还笑!再笑,我就把你的脸揍成熊猫。”   “就凭你这幅身板?”傅奕端了杯水放到郭帅面前,在对面沙发上坐了下来 。   “我这身板怎么了?那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好吧。和我上过床的,没有不神魂颠倒的!”   郭帅长得不如傅奕高大壮实,但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衣架子,看着更斯文清俊些。   “你还能再不要脸点儿吗?”傅奕忍着笑说。   “这怎么不要脸了呢?食也,性也,饮食男女不就是那点儿事儿嘛。”郭帅嬉皮笑脸地砸吧了下嘴,似乎在回味昨晚销魂的感觉。   “哎,我说,昨晚上那妞儿呀,绝了 ……”   看架势,郭帅又要不知廉耻的详细描绘他的床底之事了,傅奕才懒得听,于是扯开话题,“今儿吹的什么风,你这个万年僵尸居然不到中午就出来活动了?”   郭帅和傅奕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二代,虽二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但性情和兴趣爱好却相去甚远。郭帅性情风流,不喜欢实业,所以产业以娱乐业为主,什么洗脚城、电玩城、桌球吧、酒吧、ktv,甚至影院,可谓“五毒俱全”,但傅奕却性格冷淡稳重,喜欢较真,所以产业的重心在实业上。   身在娱乐界的郭老板,过的是娱乐界的时间,昼伏夜出。   “哈~啊~”,郭帅大大的打了个哈欠,翻了个白眼儿,正好与那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相得益彰,一只现成的熊猫呀。   “我老娘念叨了好久了,让我回去吃饭。我晚上要忙着工作,就只好中午咯。”   忙着工作?傅奕都要喷了。   “我老娘喜欢吃后街那家老店做的蛋烘糕,我准备买点儿回去孝敬她,正好路过你这儿,不就上来坐坐呗。好久没看见你,还怪想你的。你这两周忙什么呢,连哥几个都懒得应酬了?”   “我去了趟美国。”   “蒙谁呢?两周的差缩短成一周,就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当我不知道呢?”郭帅一脸暧昧,“诶,我说,你不会弄了什么人在家里藏着吧!哈哈~”,郭帅说着自个儿先乐起来了。   “不过就你丫那轴劲儿,整个一现实版的皮革马利翁呀。”   “看不出啊,你挺有文化,还知道皮革马利翁!”傅奕还真挺惊讶的。   “哼,我知道的海了去了,这有什么稀奇。”郭帅不以为然,想想又笑着说,“你说你丫那玩意儿多久没用过了,还能不能人事呀?”   “你猜!”傅奕挑眉,似笑非笑。   “或者你根本就没人事过?还是个雏儿?”   “你猜!”   “……”,猜屁,你以为是开心猜猜猜哟,我才没兴趣呢。   “不用猜,掏出来验验货就好了。怎么样,晚上出来嗨下呗”。   “晚上没空,我还有事儿”。   “切~,没劲!”郭帅鄙视了一眼傅奕,才摇摇晃晃地浪了出去。 第37章 第 37 章   “叮~”,胡旺的手机上冒出一条快递发来的信息:亲,您存放在后街66号翡翠名园A05的快件已经超时两天,请您尽快取出,超时一天需加收一元保管费。胡旺心里轻笑,不知萧诚这小妖精给自己寄的什么东西。   “喂,胡旺,那老外刚说什么呢?是不是说他的存款的事儿?”   胡旺烦躁地收了手机,他记不清最近两周的时间,自己陪毛妞妞相看了多少外国种马了,早就心力交瘁,可毛妞妞却如猪滚泥塘,乐在其中呀,而且眼光大有水涨船高的趋势,从对方的身高长相、年龄婚史到财产存款都设定了相当高的标准。   “喂,他到底有多少钱?”毛妞妞顶着一张浓墨重彩的脸,硬生生将个良家妇女弄成了个应召女郎。   对面的老外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正一脸懵逼地看着胡旺和毛妞妞。   “不好意思,我先问问这位女士的意见啊。”胡旺用英语给老外解释了下情况,才对毛妞妞说:“妞儿啊,老外很不喜欢刚见面就谈这么隐私的事儿……”,胡旺还没说完,毛妞妞就“嗬”一声给他打断了,“隐私?什么事儿能比床上的活动更隐私,老外咋一见面就能上床呢!”   “这……,话不是这样说的,这是文化差异,老外觉得两个成年人你情我愿,上床是件特别正常的事儿,这不是交易,是感觉,感觉,懂不?”要不是看着毛妞妞给的佣金还算可观,他早就想摔椅子走人了。   “感觉?拉到吧。没钱没好处谈什么感觉。别扯什么文化差异,他既然要找中国人,就得入乡随俗不是。”毛妞妞那张应召女郎脸透露出某种奇异的自信心。胡旺就不懂了,这女人真当老外都是傻子不成,哪儿来的这种挑三拣四的自信。   “没错没错”,胡旺强压着不耐烦,“妞儿呀,你看,咱们也见了这么多了,你就没一个合意的?”   “嗳,床上都挺合意的,可说到实际的东西,就都开始绕弯子。”毛妞妞惆怅地吸了口橙汁,这近一个月,为了找个外国金龟婿,她已经前前后后花了一万多的中介费了,结果只是愉悦了身体,投资回报却没见着。   胡旺觉得这女人是脑子进水了,当初说好了就是想找个器大活儿好的,能有个绿卡的就行了,现在竟然觉得自己奇货可居起来,什么玩意儿,老子不干了。   “毛小姐,我以世纪之恋金牌经纪人的经验告诉您,您呀,不用找了,没戏,肯定找不着。”   “你!”   “诶,您甭生气,这几周,您不也爽到了吗?就当花钱嫖了男人好了啊。”   “……”,毛妞妞气得嘴唇都哆嗦起来。   “总比老是自摸强啊,你说是吧?祝您早日找到如意郎君哈。”   胡旺说完赶紧地撒丫子撤了,开玩笑,不跑快点等着母老虎吃人么。果然,身后传来毛妞妞尖厉的叫骂声和玻璃杯破裂的声音。嘿嘿,也不知那老外怎样了,兄弟,自求多福吧。   胡旺上了车,看了下时间不到11点,现在回公司也就是赶饭点儿,心想要不干脆先回家把快递取了吧。   翡翠名园是个后街的一个老小区。和通常的老社区一样,这一片儿也以人口密集著称。所以当胡旺的车行驶到离小区不远的一个路口,就被前面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给挡着,他一点儿也没感觉到不习惯。胡旺在路边找了个地方把车停好,准备走回去。   看热闹的人群闹哄哄的,中间还停着辆警车,警灯一闪一闪的好不威风。   出什么大事儿了?胡旺不由也挤过去凑热闹。咳,原来是个男人叫嚷着要跳楼呢,这会儿正焦躁地在一栋6层楼高的顶楼栏杆上走来走去的。   “我女朋友不要我啦,我不想活了,呜呜。”   隔着6层楼,楼顶男人的声音还是中气十足,看起来精神状态还不错嘛。   “搞毛线,喊了快半个小时了,就是不跳。”一拖鞋男满脸鄙夷。   “阿花,来来,我搬了两条凳子,过来坐着看。”一睡衣女高举着两根板凳,挤到一满头发卷的女人身边,那个发卷女人应该是在占位置。两人坐好,不知从那儿掏出一包瓜子来,像在影院看电影一般,边喷瓜子壳边看戏。   胡旺站的位置正靠近警车,可警察却不知哪儿去了。   “喂,我说,警官”,一个架着黑超太阳眼镜,穿着身骚包的枣红色上衣的男子嬉皮笑脸地对胡旺说,“警官,您看您能不能帮我个忙呀。”   胡旺看看自己的打扮,穿着公司发的浅蓝色制服,往警车边上一战,还真可能被误认为是警察,“呵呵,我不是……”   “警官,您能不能让楼上那人靠边儿点跳啊?”   “啊~”,今天是什么天儿,怎么净遇奇葩。   这个骚包男正是过来这边儿买蛋烘糕的郭帅。   “喏,您看,就往左边儿移个三米就好了。”郭帅伸手在空中比划了几下,“您看,简单吧。”   “为什么呀?”胡旺很好奇这个奇葩为什么提这个奇葩的要求,索性也不揭穿自己的假警察身份。   “嘿嘿”,郭帅笑着指了指那栋楼的墙根,一辆亮银色的保时捷跑车在正午的阳光下闪闪发光,“喏,我刚提的新车,他要从这儿跳下来,正好砸我车上了。这车全进口的,油漆都得从英国运过来,特麻烦......”   “……”,这都什么人呐,胡旺瞬间觉得人生都不美好了。   郭帅还兀自纠缠不清时,一个中年民警往这边跑了过来,边跑边冲着手机嚷嚷:“人呢,来了没?”   “来了,来了”,不远处,两个女民警架着一个弱不禁风的秀气女孩儿奔了过来。   “警官,我的车……”,话还没说完,郭帅就被一股大力拉扯到一边。   “闭嘴!待会儿再说你的车。”胡旺浓眉倒竖,大眼一瞪,郭帅立刻闭嘴,不是怕的,是迷的。这个警官好有男人味儿,嘿嘿,还没玩过穿制服的呢。   郭帅纵横娱乐界,荤素不忌,男女不限。当下也不再想那辆车了,只是盘算着怎么把眼前的人搞到手。   “你好好和你男朋友说说,劝劝他,听到了没?”中年民警交代了下,就把那个女孩儿推到前面去了。   “嗯~”,声若蚊呐,女孩儿瘦瘦小小的,显得特别可怜。   “小丽,小丽,你不要离,开我呀~”,楼顶的男子一下子就看见了自己的心上人,立刻声嘶力竭地叫喊起来,“你不要离开我,我真的很爱你呀!”   “你个死鬼,想跳就跳噻,站那里干什么?耽误老娘打牌……”,瘦小的身子竟然有如此强悍的爆发力,全场都为之震惊。   郭帅被逗得哈哈大笑,“哈哈,这姑娘好样的,是个人物,哈哈~”。   胡旺满脸黑线!   “老娘清一色的对对碰都被你搅黄了,你个死鬼,你倒是跳啊,谁不跳谁是孬……”,被女民警捂住嘴的姑娘还在呜呜挣扎着,那彪悍的架势和刚才的可怜兮兮简直是判若两人,间歇还有三字经从女民警的手指缝里蹦出来,让人叹为观止,深刻的明白什么叫人不可貌相。   见女友如此不给面子,楼顶的男子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几次差点儿从楼顶上掉落下来。   中年民警见情况有些失控,只好抱着电话打,不停地向指挥中心求助,向领导汇报现场情况。   “哗~”人群激动了一下,“刚差点儿就跳下来了呢。”   胡旺看了眼人群,叹了口气,走到中年警官身旁,低声说了几句。   “这样……,行吗?”   “试试呗,死马当活马医吧!”   “那……你自个儿小心点儿。”   “嗯~”   胡旺从女民警那儿借了支口红,来到郭帅面前:“帅哥,借你的衣服用用呗!”   哟,这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的节奏吗?师兄,你也太奔放了吧。   “这里这么多人,不好吧”,郭帅将太阳眼镜推到头顶上,拿眼瞟了瞟胡旺。   “赶紧的,把衣服脱了。”胡旺说着动手解开自己的衣服扣子,三下两下脱了下来,丢给郭帅,“把你的衣服给我,你先穿这件。”   身材不错哦,八块腹肌耶,上起来一定很爽吧。   郭帅骚包地开始慢慢解扣子,胡旺却等不及,直接上手将衣服给他扒拉了下来,套在自己身上,转身就走了。   诶,都没仔细看人家的身材,人家身材也很好的啦。   不久,人群又是一阵骚动。   “哟,看,快看呐,又来了个耶。”   郭帅抬头一看,靠,师兄,你这是玩的哪一出。胡旺也站在了楼顶栏杆上,枣红色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紧绷绷的,鼓鼓囊囊的肌肉一览无余,鲜艳的红唇在烈日下格外夺目。   楼顶男子也被这一情况弄懵了,他本能地往边上推,“你,你是谁?你别过来啊,你过来,我就跳下去”。   师兄,你真好,原来还记得我的车哦。郭帅YY得一脸□□。   “亲爱的,你别这样!”胡旺开口惊人。   人群再次沸腾,“哇,原来是同性恋呀。”   “同性恋怎么了?同性恋就不是人吗?”胡旺怒斥过人群,又回转脸来,温柔地对那男子说到:“亲爱的,既然我们不为社会所认可,不为大家所接受,那干脆一起死了算了吧!”   楼顶那男子被逼到边缘,脚都哆嗦了,“你、你别过来了,谁跟你是同性恋呀,你滚开!”   “亲爱的,我们一起跳吧。跳下去,哗一下摔成了肉酱,这样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谁也不能再把我们分开了。”胡旺说着就张开双臂,像要搂着那人一起跳。   “救命呀!谁来把这个神经病拉开。快滚开,快滚开。”那男人奋力一跳,不过不是朝外,而是朝内,然后像见鬼一样跌跌撞撞地跑下了楼。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等胡旺从楼顶下来时,围观群众早就作鸟兽散了。   “唉,没劲儿,等了半天都没跳!”发卷女和睡衣女收拾起小板凳,留下一地瓜子壳,颇不满意地走了。   “师兄,你好酷哇,帅呆了。”郭帅谄媚地看着胡旺,对方正拿着纸巾擦掉口红。哎哟,师兄,别浪费纸巾了,让我帮你~吃掉那些口红吧。   郭帅这一脸色相,口水都要流下来的样子,别说胡旺一个天生的gay,就是普通直男也能看出来他的心思了。郭帅就差直接举个牌子,上书“我想睡你”几个大字了。   胡旺仔细打量了郭帅一下,长得倒是漂亮,可这幅花花公子的样儿不对胡旺胃口。胡旺一纯情gay,从来都是宁缺毋滥,这与郭帅的宁滥勿缺绝对是背道而驰。可细想想,也有可能是互补哦。   胡旺打量了几眼,就在心里给对方贴了个不合适的标签。他将衣服脱下来,还给郭帅,换上自己的衣服,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开了。   “师兄,留个电话呗!”郭帅正要追,电话来了,是他妈打来的。   “嗳,喂,妈,我马上就回来。哎呀,路上耽误了下,马上啊,马上!”等郭帅收了电话,哪里还有胡旺的影子呀。   嗯,师兄喜欢躲猫猫啊!我也喜欢。   郭帅笑得那个欢实,觉得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不过,怎么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位师兄呢! 第38章 第 38 章   胡旺经过刚才这一番折腾,觉得浑身汗淋淋的,衣服粘着身子特别不舒服。所以,他收了包裹就准备先回去冲个澡,吃包泡面再去上班。   胡旺刚走到门口,就见一姑娘可怜兮兮地等在门口,仔细一看,却是傅欣。   “大明星,这大中午的不睡美容觉,跑我这儿来站岗来了?”胡旺从萧诚那儿听了很多这姑娘可乐的事儿,这会儿见着她,不禁打趣到。   傅欣也不理睬,瞅着胡旺一开门,就率先挤了进去。   “诶~,屋里有金子让你捡呐?跑那么快!”胡旺笑着跟了进去。   “喂,萧诚呢?”傅欣在屋里转了几圈,发现一个人没有。   “他不住这儿了。”   “咦!搬走了吗?什么时候的事儿?搬哪儿去了?”   “你不知道吗?”胡旺反问道。这妹夫突然变嫂子,关系够复杂的,难怪傅奕没告诉他妹妹吧。   我上哪儿知道去,我被我哥禁足两周,今儿才放出来呢。不过这等没面子的事儿,傅欣是不会说的,她问到:“他到底搬哪儿去了?”   “他搬你哥那儿去了。”   “啊!”傅欣惊得张大嘴,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是什么情况?   “你别逗了,怎么可能!”   “谁逗了?你哥和你一样,也雇佣了他,充当他的……”,充当他的什么呢,胡旺想了半天,才憋出:“妻-子”两个字。不过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不过看体格,他俩谁攻谁受不要太明显哦。   “啊!”傅欣好不容易重建的三观又毁了,这个世界真的太疯狂了。   “不可能,我要问问我哥去。即便是找个人充当妻、妻子的角色,那也该找个女人呐。怎么可能找萧诚呢?”傅欣嚷嚷起来,气得转身跑了。   呿,谁说男人不能找男人呐!纯gay胡旺童鞋很不满意傅欣这样歧视同性恋的言语。他关上门,也不着急洗澡,拿了把小刀,划开将包裹缠地跟个木乃伊的胶带,心里好笑到:“住一起几年了,也没送过东西给我,这会儿搬出去到想起我来了。”   包裹被层层打开,一式三根不同尺寸的□□赫然出现在眼前,胡旺的脸色黑转红,红再转黑,煞是好看。我哪里看起来像零号,哪里像了?胡旺简直要风中凌乱了。   这边,傅欣风一般地刮到了傅奕家里。   “二小姐来了。”福伯笑眯眯地看着叉腰站在客厅的傅欣。   “福伯,萧诚在哪里?”傅欣说话间,瘪着嘴,像是要哭的样子。   福伯以为傅欣是为了萧诚腰受伤了而担心难过,赶紧出言安慰到:“小少爷在楼上你哥房间里,他在床上躺了几天,身体已经好很多了,你不要担心。”   在我哥房里!傅欣一路上给自己做的胡旺胡说的心理暗示,这会儿全部土崩瓦解。他真的搬过来了,还和我哥住一间房啊。铛!一颗心碎成了渣渣。   傅欣也算是汉子,抱着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念头,非要眼见为实不可。她二话不说奔着他哥的房间而去。   萧诚卧床修养了几天,腰已经大为好转,可以下地慢慢走动几步了。这会儿,他正扶着腰,小心翼翼地绕着kingsize的大床来回转着活动,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他以为是福伯,结果转头一看,竟然是傅欣。   萧诚搬过来这么多天,除了傅奕就是福伯,这会儿突然见到傅欣,竟然有些喜出望外了。   “诶~,傅欣,你怎么来了?”   傅欣皱着眉头看着萧诚那别扭的姿势,总算是眼见为实了。这得大战多少回合,才能被整得在床上躺了好几天都下不来呀!   “你不要脸!”   “啊!”萧诚差点儿一个趔趄,又闪了腰。   “诶~,不是,你这是哪儿跟哪儿呀?”萧诚莫名其妙地看着傅欣。   “不是雇佣关系吗?怎么都住一块儿了,还这样、这样……”傅欣脸一红,眼光在萧诚腰上和床上来回打转,说不下去了。   “诶,你打住,胡说什么呢?”这姑娘不知是脑洞太大还是脑容量太小,“我这是前几天扭了腰。”   “扭了腰?”傅欣一脸不可置信。   “你以为呢?”   姑娘,你的节操呢,你的三观呢?   傅欣一颗心从谷底又反弹了一点儿上来,可立刻又忧伤起来。   “我喜欢你,可你现在是我哥名义上的男朋友,那我们三个到底是什么关系呀?”傅欣觉得这关系实在太烧脑了。   “我们三个什么关系也没有。”萧诚笑着说,“首先是我俩。真的谢谢你喜欢我,可我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我俩没什么关系。”   “为什么呀?我哪儿不好了!”傅欣第一次表白就遭遇滑铁卢,有点儿受打击。   “你挺好,是我有喜欢的人了。”   哦,好吧,傅欣到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这初吻一时半会儿是送不出去了,还怪愁人的。   “至于我和你哥,就是纯雇佣关系了。”   哦,是吗?傅欣绕着萧诚转了几圈,托着腮帮子疑惑地说道:“不过,我哥这到底是闹的哪一出呀?”   萧诚望天,我也想知道。   傅欣是个直筒子性格,一下午和萧诚闲聊倒也不寂寞。   “喂,你这一年的合同挺长的,难道天天待这别墅里呀,无聊不无聊?”是傅欣的声音。   “是挺无聊的。我这才两个礼拜,就觉得混身长蘑菇了。”萧诚的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   “要不,你再跟我出去拍电影玩儿吧。”傅欣兴高采烈的邀请到,“我最近在考虑拍一个微电影,拍个女八路智斗日本女间谍的故事。”   姑娘,你确定是要拍电影,不是YY如何智斗你爸的新夫人?萧诚翻个白眼,悠悠叹口气道:“算哒,我现在不是自由之身啦,凡事得向你哥汇报请示,不方便。”那表情别提多凄惨了。   傅欣从小就怕他哥,看萧诚这样子,心有戚戚焉,也跟着叹气,语气沉痛地说到:“同志,光明终将冲破黑暗,你也不要过分悲观。”   萧诚本来就是半真半假逗傅欣玩儿,结果傅欣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到让萧诚不知怎么接下去了,只好笑笑作罢。   “唉!”傅欣又叹了口气,“你说我哥干嘛要雇你和他假结婚呀?我雇你是为了闹我爸的婚礼,他是为什么呀?”   “我也想知道,要不你问问你哥,再告诉我!”萧诚开玩笑地说。   “……”,傅欣沉思了一下,突然眼睛一亮,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嗬!我哥一定是看上你了!”   “毛病”。萧诚笑着翻了个白眼儿,却有些心虚地想起那个吻来。   “那也说不定哦。我和我哥是亲兄妹,肯定眼光和喜好都差不多,我看上你了,自然我哥也能看上你。”   一定是这样!傅欣觉得自己实在太聪明了,她兴奋地问到:“诶,要是我哥真看上你了,你能看上他吗?”   “怎么可能?你哥又不是变态,怎么会喜欢男人。”   “喜欢男人怎么了?喜欢男人就是变态吗?”傅欣不满地提高了声音:“我告诉你,别拿什么都是男人之类的话来当借口。现在肛///交都写入美国小学生生理卫生教材里了,呜呜……”   我的个神呀,萧诚一把捂住傅欣的嘴,前两天还说因为知道班主任是这样那样生孩子而三观尽毁的人,今天就一口一个肛///交了,这进化得也太快了吧,这不科学呀。   “我说大姑娘,有些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懂不?”萧诚一脸无奈地教育起傅欣,“你一个女孩子家,要矜持、要含蓄,别整天口无遮拦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挺开放呢。……,会招惹坏人的。嗯!“   “切,虚伪!”傅欣甩掉萧诚的手,不服气地接着嚷嚷:“我哥年轻英俊、有钱有品味、绝对的男神,不知是多少男男女女的梦中情人,约炮首选呢….”。   得,这一会儿肛////交,一会儿约炮的,再说下去,还不知这姑娘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萧诚笑着打断她:“行了,你哥最好啦,万人迷千人斩,行了吧!”   “那是!”傅欣不屑地看了眼萧诚,说到:“我哥要是真看上你了,算你运气!”   “好、好,是我往前数三辈子,哦不,五辈子修来的福气好吧。”   诶~,这话不对呀,怎么说得傅奕看上我了,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一样。算哒,面对傅欣这样的哥控,还是不和她一般见识了。   傅欣这才满意了,她看了下手表,“哟,5点过了,我哥快下班了吧。得,我先走了。”   “你哥回来,你怕什么?这么着急走。”萧诚好笑地问。刚才是谁为了老哥据理力争来着,这会儿却像老鼠避猫似的了。   “实话告诉你吧。就上次那事儿后,我哥关我禁闭呢,只准我学校家里两点一线。今儿我是偷偷溜出来的。这会儿不赶紧走,难道还自动往老虎嘴里探头去不成?”   萧诚一听乐了,“行,你赶紧走吧,我腰疼,不送你了。”   “你歇着吧。”傅欣走到门口,又特意叮嘱到:“别告诉我哥今天我来过。”   “好!”萧诚笑着点点头。   傅欣走后,萧诚琢磨起傅欣刚才的话来。傅奕是不是真的看上自己了不好说。可就他那些奇奇怪怪的举动来看,他想上自己倒是有可能的。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萧诚相当有自知自明,自己现在的处境,轮武力值和群众基础都处于劣势。如果对方硬来,打不过不说,就这别墅里全是傅奕的人,自己当真是叫破喉咙也没有用。可这事儿毕竟还只是可能,如果为了一个可能性,就主动终止合同,而损失500万和一套房子,萧诚也是万万不干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事先做好准备总是没错的。于是萧诚打开购物网站,过段入手一套防狼利器。 第39章 第 39 章   A公司的并购案这段时间推进得不太顺利。卖方态度暧昧,出售的意愿并不坚定,因此在尽调上极不配合,甚至一再拖延经营层访谈,大有将拖字诀念到约束性报价之后的态势。而公司内部,各股东也不赞成这样□□似的国际化步伐,并且A公司的主营业务在水再生循环利用,并不是寰宇集团现有的业务领域,说好听点儿叫互补,说难听点儿就叫瞎日闹。   因此,这段时间傅奕每天忙得焦头烂额,晚饭都是在公司和员工一起吃盒饭,边吃边做项目。但雷打不动10:00钟一到,不管手头有多紧急的工作,他都会立刻收拾好电脑走人。   “老板,您回来啦!”萧诚看见傅奕进来了,笑得那叫谄媚。   傅奕不悦地看了萧诚一样,随手将手里的电脑包扔沙发上,又从桌上拿了医生开的药油,才坐在床边上。   “过来点儿,擦药了!”   萧诚正窝在床上玩儿手机游戏,闻言立刻从善如流地爬到床边上。虽然这个家伙看着挺凶的,可对自己还是挺好的,每天准时帮自己搽药,力道不轻不重,也没有一点儿不耐烦,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老板,啧啧。   “今天好点儿了?”傅奕将药油倒在手心里,先在手里搓热了,才双手按在萧诚的腰上,慢慢揉起来。   “嗯,好、好多了!”萧诚觉得腰上暖烘烘的,是傅奕手掌温度。傅奕的手很灵活,能准确地揉到萧诚的痛点,真是又痛又麻,像过电一般,好酸爽。   “嗯~哎~啊、啊,嗯……”,萧诚舒服得哼哼唧唧趴在床上叫了起来,还吹毛求疵地指挥起傅奕来:“左边点儿,上去点儿,对对,就那儿。哎~轻点儿、啊~!”   萧诚的的衣服被推起,裤子略微拉下了一点儿,正好露出曲线起伏的那一段。浑圆挺翘的臀部随着傅奕揉搓的动作一晃一晃的,隔着薄薄的布料能隐约描绘出中间凹陷的线条。   “别叫了!”傅奕低哑着嗓音闷闷地说到,华丽的嗓音带着一点儿压抑和不满,听起来少了五分压力,却多了十分诱惑。萧诚听得心神一荡,心里像有蚂蚁爬过一般,痒痒的。这心里一痒,身体立刻就敏感起来,只觉得腰上傅奕手经过的地方都像千军万马般的蚂蚁军团呼啸而来般,痒到骨头里去了。   “别、哈哈,痒痒,别、别揉了……”,萧诚痒不自禁,在床上扭来扭去的腰臀乱摆,边躲边求饶。   傅奕只觉得气血上涌,脑袋像有什么东西轰一声炸开了,脑袋里一片空白,只剩下眼前嘻嘻哈哈扭动的人。气息变得急促,眼底有深重的欲望在翻滚,傅奕狠狠一巴掌拍到萧诚屁股上。   这饱含怒气的一巴掌,傅奕用了十成力,自己的手掌都觉得有刺痛感,那萧诚一定好不到哪儿去。   “哎呀,疼死了,你干嘛?”一瞬间,千军万马般的蚂蚁军团就消失了,却来了一只铁蹄,虽然不痒了,可痛死了。萧诚痛得脸都缩成一团了。他扭过头来瞪着傅奕,要将自己的不满用目光传递出去。   傅奕却突然俯身,就着萧诚仰望的姿势,一口嘬住了萧诚嘟起的嘴唇。   萧诚大吃一惊,本能地想转过头去,却被一只大手摁住脑袋,大力地将自己紧紧贴向傅奕。还是不容拒绝的强势,在唇齿见反复碾压,重重吸吮,每一次松开都变成更加用力的索取。萧诚使不上劲,只好故技重施,张口想咬,却被傅奕提前捏住了下巴,反而合不上嘴巴了。   傅奕就着张开的嘴唇,长驱直入,毫不客气。不知什么时候,萧诚的身体被翻了过来,仰面而躺。傅奕不客气地欺身压了上去,进一步加重了亲吻的力度。他用力的翻搅、撞击、缠绕,像是为了要将萧诚的口腔拆开来重组,需要事先仔细检查下每个零件一般。他一点一点地,将每一个地方细细描摹、舔舐,唇齿之间不留任何空间,像是在宣示自己绝对的主权。   萧诚觉得自己都不能呼吸了,有种窒息的快/感。他扑腾着,不断想要推开傅奕。   傅奕终于松开来了。获得解放的萧诚别过头,大口大口地呼着气,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鱼一样,嘴巴一鼓一鼓的,好半天都缓不过来。   “下次不要再勾引我了,否则惩罚会更严重!”傅奕说完,从床上站了起来,转身去了洗手间。   勾引?惩罚?萧诚觉得自己简直是冤枉死了。大哥,你哪根神经感觉到我在勾引你?萧诚无语凝噎。不过,刚才那样只不过是个惩罚吗?萧诚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似甜又酸,像满足却又失望。   萧诚在心里咂摸了半天,也没品出个滋味来。   这么多年来,萧诚将力气都用在了四肢上,要努力赚钱活下去,所以慢慢心就空了,这会儿突然有了心事儿,却千头万绪理不出个头绪来。于是,萧诚失眠了。   等傅奕在洗手间解决完了,又冲了个澡,再出来时,就看见萧诚失神望天花板的又呆又萌的样子。   “还不睡觉,发什么愣 ?”傅奕来开毯子,在萧诚身边躺了下来。   “你、你怎么睡这儿?”萧诚像受惊的小兔子一般,慌张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傅奕。   傅奕露齿一笑,将萧诚往怀里一搂,说:“多新鲜呀,我每天都睡这儿的,你不知道吗?做什么这么惊讶的样子。”   “可、可是……”,萧诚嗫嚅半天,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反正觉得哪儿不对劲。   “别可是了,快睡吧,我干一天的活儿,快累死了。”说完,傅奕就将脑袋靠着萧诚的头,抱着萧诚,很快睡着了。   傅奕的脸色确实不好,黑圆圈,大大的眼袋,睡着了都眉头轻锁,像是还在思考什么烦心事儿一般。哎,当老板也不容易啊!算哒,就凑合着这样吧。萧诚放弃了挣出傅奕怀抱的想法,反而在傅奕怀里钻了钻,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也睡了。   黑暗中,傅奕唇角微微勾起。   这一觉睡得特别沉,第二天醒来时,竟然已经日上三竿了。   萧诚拱了拱身子,想伸个懒腰,却碰到了一个肌肉澎湃的胸膛。他一个激灵,立刻醒了神,刚想抬头,就听见头顶一个慵懒性感的声音:“你醒了?”   靠,难道窝在他怀里睡了一整夜?萧诚抬头就看见一双温柔的眼睛,好像似曾相识,却一时又想不起。   “你、你怎么还没走?”萧诚脸不由一红,尴尬得身体也跟着僵硬起来。   “怎么,醒了就不认账了!”傅奕看着怀里的人,眼里透出笑意来。   “……”,萧诚无语,觉得自己多年来练就的脸皮已经被破功。   傅奕笑意加深,揉了揉萧诚的头发,说到:“今天周末,我休息。”   “哦~”,你还是去上班的比较好。   “醒了就起来吧,福伯估计都等急了。”傅奕松开萧诚,先去洗漱了。   萧诚躺在床上,自怨自艾到,怎么就睡一起了呢?   “还不起?要我帮你吗?”傅奕动作很快,已经洗漱完毕,连衣服都换好了。一身休闲偏运动的行头,比起平时西服正装的样子,多了几分青春的活力,却一样的帅气逼人。   “不、不用,我自己可以。”萧诚腰已经好多了,自理完全没有问题。   萧诚洗漱完毕出来,傅奕竟然没有下楼,还在等他。   “过来,把衣服换了。”   萧诚看着床上放着和傅奕同款的一套衣服。这是要穿情侣装?   当两人穿着同款衣服,帅气凛人的下楼时,福伯的眼睛都笑眯了。那眼神,好像看着自己的孩子终于修成正果一般,别提多开心了。   唉,又是面包黄油、麦片牛奶、蔬菜沙拉和冷熏肉,看着倒是花样繁多,赏心悦目,可惜对萧诚地道的中国胃而言,吃这些东西简直是受罪。   “怎么?没胃口?”傅奕问。   “诶~,可能昨晚吃太多了,这会儿还没消化完呢。”   “那喝杯咖啡吧!”傅奕拿咖啡壶给萧诚的杯子添上,自己也倒了一杯,“吃完饭,我们出去逛逛。”   “哦,真的吗?好呀、好呀。”萧诚好久没出门了,都快闷出毛来了,正好出去晒晒,去去霉菌,“呵呵,这咖啡不错哈。”萧诚望着令人倒胃口的黑乎乎的液体欢快地嘬起来。   吃过早饭已经10点过了。傅奕开了辆白色的英菲尼迪SUV过来。萧诚自然地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位,完全没有第一次与傅奕同乘一辆车的不自在。果然快速拉近距离的方式就是睡了他。   萧诚关上车门,坐定,正准备系安全带,傅奕却突然按住他的手,“等会儿。”   傅奕从后座取了个靠垫出来,仔细垫在萧诚的腰下,“你靠着试试看,舒服不舒服?”   靠垫是紧实海绵材质,并不软,但对腰肌损伤的人来说,需要的正是腰部硬挺的支撑。萧诚靠着试了试,果然又服帖又有支撑感,腰部一下子就放松了。   “嗯,挺舒服的。”萧诚看着傅奕,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不是平时那故意讨好谄媚的笑,而是真诚的笑,带着些似乎过意不去的羞怯,“谢谢你。”   傅奕也眉眼含笑,他探过身子将萧诚的安全带拉下来,替他扣好,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到:“不客气。你是伤员,理应要优待。况则,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啊。”   萧诚低了头,讪讪地支吾了几声,没有说话,耳朵尖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车内的空气变得温馨暧昧起来,傅奕微微一笑,愉快地将车驶出。 第40章 第 40 章   车内空调将夏日的高温隔绝在外,车内的凉意让人望着窗外明亮的阳光会生出一种春日暖阳的错觉。   车子沿着出城的快速通道不急不缓地驶去,窗外的楼宇房舍渐渐被田野菜地代替,有时撞入眼帘的是一大片莲叶田田的荷花,有时是阡陌纵横,金灿灿地稻田,有时是果实累累的葡萄园,有时什么也没有,就是造乱无章、自然天成的灌木从和野草地,可样样都让人陶醉,让人胸臆大畅。   萧诚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过郊游、没有悠闲地享受。   二十多年来,他小心翼翼努力地活着,适应着社会对自己的定位和要求。他将自己折弯了、扭曲了,带上了一副永远讨好的面具,并将面具嵌入皮肤和骨血,这样才能掩盖住那个不容于世的真实的自己。   会痛吗?当然会。不过习惯就好了。就在他终于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无所谓的人生时,却突然好像感受到了一种叫关心照顾的东西,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傅奕对他好吗?一份奇怪的合同隐藏地是傅奕怎样的用心,萧诚猜不出来。但傅奕对他好,这一点萧诚却很笃定。可是这样的好来得太奇怪、太突兀,让人忍不住贪恋它的温暖,又害怕那温暖背后会隐藏着伤人的毒刺。   曾经也有个人这样温暖的对待过自己,像雪地里的一根火柴,温暖了自己少年的心。可现在他在哪儿呢?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有没有想起过曾经有过自己这样的一个人呢?应该没有了吧。   萧诚趴着车窗,一路安静地欣赏着窗外的景色,心里思绪万千,眼底有泪光闪现。   果然是由俭入奢易。   贫穷的人连地上捡根草绳都会觉得如获至宝吧,可丢草绳的人也许根本就是随意之举,毫不在意的。对自己的好在傅奕来说,也许不过就是丢了根草绳吧。萧诚在心里嘲笑起自己的患得患失来,他暗骂自己到:“萧诚你个神经,瞎寻思啥呢?这就是一结婚合同而已,你他妈还当真了,什么破毛病!还是该吃吃、该睡睡,多赚钱来,少想事儿。”   萧诚想得入神,车已经停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   “咦,我们到了?这是哪儿?”   傅奕双手环抱在胸前,身体微倾,眼神探究地看着萧诚:“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我都以为你要变成空气蒸发了。”   “哦,哈哈,没想什么。看风景呢,路边的风景好看,嘿嘿。”萧诚满脸堆笑,如同初次在声色见到傅奕的那样。   嗯,还是这幅样子更让自己安心。   傅奕脸色沉了下来,眼神跟着冷了下来,他盯着萧诚看了好一会儿,才用命令的语气说到:“下车!”   这是一家农家乐似的饭店,依山而建的砖木结构,全是用的原色,显得天然质朴,门口随意地种着几棵高低错落的果树和一畦畦的蔬菜地,有触手可及的橘子树,上面挂满了青黄相间的桔子;有笔直挺拔的柚子树,小小圆圆的柚子刚刚挂果,藏在宽大的叶片间,像躲迷藏的小孩儿。红红西红柿和一根根下垂的豇豆相得益彰,绿油油的青菜地里,一只骄傲的母鸡正领着一群小鸡在觅食。   “咯咯、咯咯,我喜欢吃又大又多汁的青虫。”   “咯咯,我喜欢吃香喷喷的种子。”   “咯咯,我喜欢…..”小鸡仔们叽叽喳喳地热烈讨论着。   鸡妈妈怒了,一双爪子在菜地里使劲儿刨了几下:“咯咯,想吃就得过来自己刨!咯咯!”   哈哈,萧诚被自己脑补的小剧场给逗笑了。一旁的傅奕看着他笑,阴云密布的脸色也跟着明朗起来。他顺手牵过萧诚的手,宠溺地说到:“喜欢这儿?”   “嗯!”萧诚笑着冲傅奕点点头,没注意到自己正和傅奕牵着手。   傅奕牵着萧诚往里走,“喜欢的话,下次再带你来。不过,现在咱们先去吃饭。”   “不刚吃过早饭吗?怎么又吃饭?”萧诚被傅奕牵着往里走,奇怪地问到。   “饿了!”傅奕简短答道。   就饿了吗?你的胃肠结构是直通车吗?萧诚忍不住腹诽。哎!不是,这牵手是怎么回事儿?萧诚这才反应过来,刚想将手抽回,就被傅奕恶狠狠的眼神给吓得不敢动了。   哦,对的,合同里说好了的,包拉手和当众秀恩爱。萧诚正默默给自己开脱着,却感觉到傅奕的手指插/入自己的指缝,牵手变成了十指紧扣。萧诚Duang一下,刚才的一番自我开脱瞬间变得毫无说服力。   傅奕满意地扣着萧诚的手,将人带入一个小包厢,简单的方木桌和藤椅,铺着蓝色印染的桌布和椅垫,四周挂着些玉米辣椒簸箕之类的东西,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农户日常吃饭作息的地方,让人觉得安心舒适。   二人相邻而坐。一个扎着蓝色花布头巾的服务员走了进来,态度熟络地说到:“傅先生,您需要现在上菜吗?”   “现在上。”   “好!”服务员应声而出,全程都忽略掉傅奕萧诚紧扣的十指,显得礼貌又训练有素。   可能是这会儿客人少,上次的速度相当快。不一会儿功夫,简单的三菜一汤就端上了桌。一份农家黄焖土鸡,一份豆豉辣椒蒸草鱼段,一个青椒炒南瓜和一份米汤煮香芋。全是开胃可口的家常菜,肚里空虚的萧诚忍不住食指大动。   “真好吃”,萧诚吃的两腮鼓鼓的,却速度不减,如同饿死鬼要投胎了,非要吃饱了才肯上路。   “你慢点儿吃,小心鸡骨头。”傅奕一边提醒萧诚,一边夹了块鱼在碗里,慢条斯理地将鱼刺一根根挑出来。   萧诚看了一眼,忍不住瘪嘴道:“看你吃鱼真累。你们有钱人的餐桌礼仪真麻烦。吃鱼不吐刺、吃鸡不吐骨头的。不能吸、不能舔,不能发出声响,这样怎么能吃出食物的滋味来嘛。”   说着,萧诚故意狠狠嘬了一口嘴里的鸡翅膀,砸吧砸吧着油腻反光的嘴唇,斜着眼睛瞥了傅奕一眼,“嗯,香!”   嘟起的嘴唇,被微红的舌尖轻轻舔舐,然后轻轻嘬着,鸡翅在里面伸缩滑动,媚眼斜飞,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挑逗。傅奕的身体立刻就起了反应,他看着眼前这磨人的妖精,恨不得一口吃了他。   小妖精没有意识到危险,啃完鸡翅,又接着夹了块儿大鸡腿。唉,其实挺想吃鱼的,可惜鱼的刺多,吃着费时,还是先啃点儿鸡肉垫个底。   “哎,你不是饿了吗?怎么不吃呀?”萧诚忙里偷闲注意到傅奕基本没吃。   “谁说我饿了?”傅奕将料理完的鱼肉放到了萧诚的碗里。   诶~,是给我的!萧诚那颗刚按捺下去的心又蠢蠢欲动起来,奋力地想要破茧而出。   不要整得这样含情脉脉好吗?劳资怕把持不住,把你这样那样了!萧诚恨恨地夹起那块儿鱼,三口两口塞进嘴里。   “你不饿,干嘛这么早来吃午饭?”萧诚问。这会儿才刚11点,吃过早饭才一个小时。   “因为你饿了。”傅奕又夹起一块儿鱼,慢条斯理地摘起刺来。   诶~,萧诚心肝颤了颤。   都到这程度了,简直没法装作视而不见了。萧诚放下筷子,拿纸巾擦了擦嘴,才正视着傅奕。   “嗯?怎么不吃了?”傅奕询问地看着萧诚。   “傅总,我们谈谈吧。”   “嗯,你说,我听着。”傅奕淡淡地应了一句,继续低头理刺。   萧诚探身伸手按住傅奕的手,逼迫傅奕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好吧!”傅奕看了看扣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认输似的坐好,看着萧诚。   “傅总,我们只是简单的雇佣关系,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安排这场闹剧似的合同,不过,这不重要”,萧诚无所谓的耸耸肩,又接着说:“但既然是剧,我们也不过就是做戏而已。可你这些天的表演有些过火了,很容易让我误会的。”   “哦~,是吗?你误会什么了?”傅奕挑眉望着萧诚,眼睛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黑雾般浓重却又捉摸不透。   “嘿嘿”,萧诚干笑两声 ,“我都要误会你真的爱上我了。”   “然后呢?”傅奕追问道。   “然后?什么然后?”萧诚有些气恼地说到:“傅总,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是做戏,你要注意分寸和火候,不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哦!是么?”傅奕语气冰冷却又饱含火气。   这是什么回答!萧诚觉得自己有些鸡同鸭讲的感觉。   算哒,还是接着吃饭。   “如果我说我爱上你了呢?”傅奕华丽的声音响起,却无异于在萧诚的心里丢了颗深水炸弹,轰隆隆炸的人魂飞魄散。   萧诚筷子抖了抖,一块儿香芋滑到桌上,“哈哈,不好意思,弄脏了桌子。”   “不用管它!”傅奕阻止了萧诚想要蒙混过关的行为,紧追不舍地问到:“你还没有回答我,如果我说我爱上你了呢?   萧诚胸膛剧烈起伏,他冷哼了一声,稳了稳情绪才说到:“傅总,承蒙您高看,可我还真不乐意。”   傅奕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萧诚。   “我不知道你们这些有钱人是不是整天吃饱了没事儿干,所以想着换个口味,换个花样来玩儿人。不过,恕我不能奉陪。我这人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和别人假结婚也不过是骗骗开发商,混口饭吃,从来不会玩弄任何人。同样,我也不喜欢被别人玩弄。”萧诚想了想,又加重语气:“多少钱都不可以,本人不卖!”   傅奕听着,脸上的神色到缓和下来,他淡淡说到:“吃饱了没?吃饱了就走吧。”   诶~。   作者有话要说:   锁了好久的文,想想还是放出来,写完它,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吧。 第41章 第 41 章   不理会萧诚的一脸懵逼,傅奕又自然地牵起萧诚往外走,好像刚才那场不算友好的对话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吃过饭,二人继续开车前行。萧诚吃饱喝足,困劲儿跟着上来了,加上自觉没什么好和傅奕聊的,干脆靠着头枕闭目养神,谁想竟然慢慢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时 ,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车正行驶在高速公路上,周围车辆很少,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这辆车和车里的两个人。萧诚不油生出一种毫无拘束的自由感,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怕,只需要不停往前奔跑就好。   萧诚看着傅奕,微弱的仪表盘灯光打在他脸上,只能看见一个剪影。这个轮廓很像记忆里描绘过千百遍的那个侧影,像到似乎能重合。萧诚心里一动,忍不住伸手去触碰,这次不是梦了吧。   傅奕专心开车,没注意到萧诚已经醒过来了。所以当萧诚的手摸到他脸上时,他惊了一下,却镇静地握紧了方向盘,保持住车子继续平稳地行驶。   萧诚在傅奕的脸上摩挲了一阵,心里叹了口气,太光滑了,一颗痘痘都没有,果然还是认错了。萧诚收回手,将身子缩在座椅里。   “你要带我去哪儿?”萧诚闷声问道。   “很快就到了。你再休息会儿,今天晚上可能会比较艰苦。”傅奕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干哑。   “你一直在开,没休息会儿?”萧诚问   “嗯~”   萧诚叹了口气,扭过身子在后座翻了半天,搜出了一瓶矿泉水。他拧开盖子递给傅奕,“喝点儿水吧。”   傅奕自然地接过来,咕咚咕咚灌了好大几口,才又递回给萧诚。萧诚也不避讳,一气将剩下的半瓶喝完了。   傅奕嘴角微翘,打开了音响,ADELE低哑的嗓音倾泻而出,一首rolling in the deep演绎得如怨如诉:   There\'s a fire starting in my heart, 我心中燃起了火焰   Reaching a fever pitch and it\'s bringing me out the dark 那温度驱走了黑暗   Finally, I can see you crystal clear. 我终于看得清你   Go ahead and sell me out and I\'ll lay your ship bare. 放弃自己的全部□□的留在你的心中   See how I leave, with every piece of you. 我会一片一片把你剥离我的记忆   Don\'t underestimate the things that I will do.不要以为我真的不会这么做   There\'s a fire starting in my heart, 心中燃起了火焰   Reaching a fever pitch and it\'s bringing me out the dark那温度驱走了黑暗   The scars of your love, remind me of us.害怕爱你让我更清晰的了解你我   They keep me thinking that we almost had it all让我觉得总是有一步之遥   The scars of your love, they leave me breathless害怕爱你让我无法呼吸   I can\'t help feeling... 我无法阻止自己的思绪   ……   车辆已经驶离了高速,路面变得崎岖起来,没有路灯,周围除了黑暗什么也看不清,只有车灯照射下的盘山路。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萧诚变得不安起来,这是要杀人再抛尸荒野的节奏吗?   傅奕轻笑了一声,说到:“你怕了吗?”   萧诚更紧张了,他瑟缩着到:“你想干嘛?”   “吃了你!”傅奕伸出舌头在嘴唇间一卷,一吸,像要吃人的僵尸。   “你、你别开玩笑!”萧诚恨不得跳车,可外面黑洞洞的,似乎也未见得比车内安全。   “谁和你开玩笑!你没看今天的新闻吗?”傅奕一本正经地说到:“在S城下辖的大厂县某村外树沟里发现一具散发着恶臭的尸体。接警后,刑警大队和派出所民警迅速赶赴现场。经现场初查,死者为一名女性,死亡时间在半个月至一个月左右,尸体已腐败成干尸状,头部用透明胶带缠住。最为离奇的是,死者大腿的肌肉被整块儿割了下来,而在现场不远的地方民警还找到了烹饪用的一口破铁锅和零碎的肉块……”。   萧诚听得胃里一阵翻腾上涌,“唔、唔”,萧诚捂着嘴要吐,“快停车!”。   一个急刹,车门被打开,萧诚像颗番薯一般从车里滚了下来,蹲在路边哇哇吐了个胃底朝天,眼泪都出来了。   傅奕紧跟着跳下车来,边拍着萧诚的背边苦笑着说:“和你开个玩笑,就吓成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傅总,人吓人会吓死人的,知道吗? 第42章 第 42 章   盛夏里,山里的夜也非常冷。萧诚穿着短衣短裤,又刚刚吐得胆汁都清空了,被夜里的山风一吹,就有些身体发虚站不住。   他赶紧抓住傅奕的手,心里想大骂他一顿,可一来没浑身没劲儿,二怕招惹来什么脏东西,所以他格外“温柔”地说到:“嘿嘿,我胆儿小,你别吓我。咱们赶紧回车上吧。”   劳资又冷又害怕呀!   回到车里,萧诚强笑到:“这山里乌漆妈黑的,怪瘆人的。咱们要不掉头回吧。”   傅奕点了火,他面色沉郁,“很快就到了。”   确实如傅奕所说,很快就到了,只不过是车行地到了,接下来要开始步行了!   萧诚吃惊地看着傅奕从尾箱里拿出套冲锋衣换上,又丢给萧诚一套,“夜里凉,先穿上衣服。”说着又拿出一些罐头饼干之类的食物,“来,吃点儿东西,待会儿还要走一段儿路。”   此时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萧诚完全没有选择。他放弃了想要说服傅奕回去的念头,默默穿好冲锋衣,又起开一个牛肉罐头吃了起来。不管怎样,先吃饱了再说,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才有力气跑不是。   吃过简易晚餐,傅奕收拾了下,锁好车子,背上一个硕大的登山包,才说到:“走吧。”   山上开始起雾了,周围笼罩在厚重的幕布中,看不清任何东西,除了手电光线所及之处,可也不过1、2米之内的距离。   路非常难走,也许根本就没有路。萧诚感觉自己正穿行在丛林里,不断有突兀的树枝横扫过来,抽打到在脸上,深疼深疼的。手电光在浓雾中有些漫射,看不清脚下路的深浅,萧诚时不时就会趔趄一下,不是踩了石头,就是踏到小坑里,幸亏有傅奕一直紧握着他的手,才没有摔倒。   时间反复凝固在了浓雾里,不知道现在几点了,离天亮还有多久,离目的地还有多久?   两人都没有说话,神经被紧绷到极限,让人有一种眩晕般的亢奋,但身体的能量却流失得非常快。   雾气凝结,空气里飘起毛毛细雨来,身体变得又湿又冷。萧诚感觉脚步越来越重,身体不受控制地想要原地坐下,躺下,然后就这样睡过去。   “打起精神来,马上就到了。”傅奕狠狠掐了萧诚手心一把,并加快了步伐,几乎是半拖着萧诚继续往前走。   萧诚苦笑,劳资要是能打起精神就好了。超出极限的困倦和疲意全面占领了萧诚的意识,他吊着最后一口真气,才保持了继续行走的可能。   雨丝变得密集起来,慢慢收拢凝结成束,映照在手电光下,像银蛇般凶猛地袭击着地面和这两位夜行人。   萧诚几乎看不清前面,估计傅奕也好不到哪儿去。是啊,如果说傅奕是要对萧诚不利的话,完全犯不着跑到这深山密林里来,他自己也受罪呀。难道是个神经病?嗯,一定是的。   萧诚的意识越来越迷糊,他恍惚听到好大的水流声,是瀑布?黑暗中,看不见,但听那声音应该是瀑布,而且是个大瀑布。   “我们到了。”傅奕停住脚步,拿着手电筒在周围照了照,萧诚发现这不过是一小块儿开阔地而已,什么也没有,没有寺庙、没有菩萨,就是块儿货真价实的野地而已。   萧诚觉得自己也要疯了,愤怒在心里积炙,似乎冲谈了害怕和疲惫,他忍不住冷笑:“你打算在这里动手了吗?这地方,这鬼天气连先奸后杀实施起来都不方便,你他妈把我带到这里来到底要干嘛?”   “这个问题等我搭好帐篷,如果你还有精力的话,我们可以慢慢谈!”傅奕利落地从登山包里取出帐篷,就着微弱的手电光忙碌起来。他动作熟练,看起来颇有经验,应该是经常进行野外活动。   “没死就过来帮忙,别傻站在那儿!”傅奕指着一处刚打牢固的地钉,“去把这个角的绳子栓到地钉上。记住,如果你不想半夜房子塌了的话,最好用点儿劲儿栓牢固了。”   想到有个帐篷就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萧诚听从了傅奕的指挥。   两个人配合起来,明显进度快了很多。不一会,风雨飘摇的黑暗深林中,一个一室一厅的豪华帐篷别墅坚固的屹立起来。   雨越下越大了,萧诚和傅奕都已经全身湿透。这会儿有个躲雨的地方,萧诚简直忍不了,立刻就想往屋里钻,却被傅奕一把拉住。   “你这样子进去,里面不全湿了吗?”   “诶~”   “在厅里把衣服全脱了再进去。”   傅奕望着帐篷多伸出来的一米布料,有些好笑,这个在平时连屋檐都算不上吧,可这会儿却称得上豪华客厅了。   萧诚从善如流地将衣服全部脱下来,丝毫不觉得羞耻。   此时此地,我只要能有个容身之处。果然,一切的多愁善感都是吃饱了撑着。一个人在挨饿受冻时,只会想着要如何活下去。   傅奕从包里抽出根毛巾,将萧诚从头到脚大致擦了一变,才放萧诚进了屋。他自己也很快脱了衣服,擦干,又从登山包里摸出一大袋东西,才迅速钻进了帐篷,将里外两层拉链拉好锁紧。   作者有话要说:   傅总,您真不是吃饱了撑的? 第43章 第 43 章   外面雨势越来越大,帐篷内却干燥温暖,竟让人生出一种无与伦比的幸福感来。傅奕果然很有经验,连干燥的衣物都带了。   逼仄的空间里,两个大男人伸手伸脚地穿起衣服来,不可避免地会相互碰撞到。先是无意识地,后是故意地,碰着碰着,二人不禁相视一笑,气氛一瞬间变得轻松融洽起来。   萧诚拉好绒衣的拉链,笑昵着傅奕,说到:“我说,傅总,您那个百宝箱里还有吃的没有?”   傅奕在袋子里掏了掏,丢给萧诚几个鱼肉罐头、面包和巧克力。   萧诚也不客气,将罐头起开,先递给傅奕一个,然后自己也拿起一个,大口吃将起来。傅奕也饿得不行,接过罐头,三口两口就吃掉一个,然后又开了一个。   “傅总,您的百宝箱里有热水吗?”   傅奕真的又掏出来个保温壶。   “你还真有!”萧诚尖叫一声,两眼放光,赶紧到了一杯热水喝了,只觉得一股热流从胸口一直暖到胃里,四肢百骸每个细胞无不服帖,真舒服。   “你也喝点儿热水,舒服着呢!”萧诚见傅奕手里端着罐头,他直接将杯子递到傅奕唇边。   傅奕一笑,就着萧诚的手将水一起喝干,也舒服地哼了一声。   “你有表吗?现在几点了?”萧诚咬了块儿面包,问到。   傅奕看看左手上的SIN牌军用手表,“快12点了!”   两人吃饱喝足,身体的疲乏就山洪泛滥般涌上来。这会儿,他们只想倒头睡觉,其它什么都是细枝末节,不重要了,比如说,傅奕带的是一个双人睡袋,而不是两个单人睡袋。   身体在钻入睡袋那一刻得到彻底的放松,就像婴儿在母亲的子宫里,安全又温暖。二人第一次毫无芥蒂,自然而然地相拥而眠,伴着室外噼噼啪啪的雨滴声和呼呼的风声,还有雄壮的瀑布声,一夜酣眠无梦。   萧诚早上醒来时,发现自己又被环在傅奕的怀里,很温暖。傅奕还没醒,萧诚也不想打扰他。昨晚他肯定累坏了。萧诚没有动,安静地靠在傅奕的臂弯里,背心贴在傅奕的胸口,能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   这一刻,他居然有种岁月静好之感,生出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情绪来。   不管以前如何,明天怎样,至少这一刻你我真心相待。   “你醒了”,傅奕慵懒的声音传来。   萧诚自然地翻转身体,面对着傅奕,笑着说:“嗯,刚醒。”   两人被禁锢在蝉蛹般的睡袋里,不得不紧紧相偎着。傅奕一低头就能碰触到萧诚微翘的、像小猫一样可爱的小圆鼻头。傅奕忍不住用鼻尖蹭了蹭萧诚的鼻尖,萧诚没有躲开,反而望着傅奕笑了笑。那笑容如鲜红的罂粟花一般充满了蛊惑。鼻尖下面就是嘴唇,傅奕没有犹豫,略一低头,就吻上了萧诚的嘴唇。   这个吻不同于前几次的侵略感,而是温柔和轻缓的。   萧诚仍然没有躲开,他好似轻叹了口气,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傅奕清楚地感受到了萧诚的反应,他将动作更加放缓,先是细细密密地用嘴唇咂摸着萧诚的唇瓣儿,然后用舌尖轻轻舔吸,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终于舌头滑入,缓缓探索着,试探着去碰触对方的舌,一下一下,力道慢慢加重,节奏慢慢加快,试探变成了纠缠。萧诚忍不住轻哼了一声,这在傅奕耳里变成了鼓励,他终于放开了自己全部的渴望,深压着萧诚用力吸吮,逗弄,直到萧诚无法呼吸将他推开为止。   “牙都没刷呢?”萧诚嘴唇微肿,还泛着水渍,像鲜艳欲滴的葡萄,看起来分外诱人。   “你是说,刷了牙可以随便亲了?”傅奕面泛桃色,看起来格外性感。   萧诚红了脸,有些娇嗔地说到:“你这是违约。”   傅奕心情大好,将萧诚搂紧在怀里,说到:“小朋友,刚才那只是我亲你而已哦!”   萧诚将头满在傅奕胸前,吃吃笑了起来,“傅总,你怎么可以对小朋友耍流氓呢?”   二人腻歪在睡袋里,谁都不想起,只想要这样一直待着,就这样一直待着就很好。   “你怎么会知道这地方的?”萧诚一直奇怪傅奕为什么要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幸好他准备周全,否则昨晚这样淋雨受冻一整夜,饥寒交迫的,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   “因为我来过。”傅奕淡淡一笑,好像丢掉了千斤的负重,语气非常平静。   “哦?”萧诚抬眼望着他,眼神里全是好奇,似乎在说:一定有什么故事,快说来听听。 第44章 第 44 章   傅奕将萧诚的头按回到自己的胸口,说到,语调悠长而缓慢,“大概七八年前吧,我遇到了一件很伤心、很难过的事。于是,我一个人跑到野外来散心,结果走着走着,我迷路了!你知道一个人在一片原始森林里待上三天两夜是种什么样的感受吗?”   萧诚回想起昨晚,心有后怕地说到:“要是没这个帐篷,昨晚一晚上估计我就翘辫子了,还怎么挺得住三个晚上呀。”   “是啊”,傅奕轻叹到:“当时,我也特别绝望。第一个晚上,我就待在这个瀑布边上,初夏的山里很冷,瀑布边上更加湿冷,我一晚上没敢合眼,怕突然有野兽出来吃了我。”   萧诚有些心疼,昨晚自己好歹和傅奕是两人结伴。那会儿的傅奕却是独自一人,也还是个不经事的半大小子,应该会更害怕吧。   “第二天,第三天,我就顺着瀑布的水流走。根本没有路,只能在乱石和丛林中攀爬。食物渐渐没有了,体能消耗却非常大。我当时除了绝望就是后悔。”傅奕将下巴搁在萧诚的头上,细细轻蹭着。   “哦,后悔什么?”萧诚好奇地问到。   “我后悔自己不该一时冲动做这么危险的事儿。如果自己没有了,那就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是的,古人都说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萧诚深以为然地点头道。   “我就这样强撑着,不停的走,直到终于看见了一条公路。我知道,我得救了。那种死而复生的感觉让我觉得什么都不如活着重要,而活着就要及时行乐。”   哦,及时行乐吗?听着怎么这么熟悉!果然是亲兄妹,连感悟都这么同步。   “那你后来是怎么个及时行乐法呢?”萧诚问。   “后来我去了美国,很是放纵过自己一段时间,不过很快,我就发现这样更加空虚无助,更没意思。”   “哦?是吗?”萧诚不以为然地瘪嘴。   傅奕笑着在他头顶亲了一下,“是真的!后来我也想过发展一段稳定的关系,也遇到过符合我期望的人,可都无疾而终。不过,在美国,我参加了户外俱乐部,经常去野外探险,至少我以后在野外迷路后不会像以前那样绝望了。”   听起来情史还挺丰富,萧诚心里有些酸溜溜地不平衡,闷在傅奕怀里好半天才说道:“那我也是你及时行乐的一部分吗?”   傅奕抬起萧诚的头,笑着说到:“我刚不是说了吗?那样很没意思,我想发展一段稳定的关系。”   “和我吗?为什么是我?”萧诚自嘲的一笑:“我没才没品,和你根本就不是一类人。你确定不是在耍我?”   “我耍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呢?”傅奕笑着反问。   萧诚没有得到想听的回答,有些生气,他挪开点儿距离,梗着脖子说到:“我怎么知道对你有什么好处呢?或许就是想逗个乐子,换个口味而已。”   萧诚说着心里更来气,他沉下脸来,淡淡说到:“行了,雨过天晴了,天也亮了,咱们收拾收拾回吧。”说着就做势要起身,却被傅奕拉回了怀抱。   “我的口味从来没变过!”傅奕轻叹一声,才放开萧诚:“起吧,肚子该饿了吧。”   大白天里,萧诚才看清楚这一片的地形,果真是一片处女地呀,乱石嶙峋,树木丛生,人迹罕至。傅奕当时遇到什么伤心事这么想不开呀?唉,青春期的少年就是这样。所谓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了。一句好,都是条件太好惯的。   白天气温渐高,二人又换上了短衣短裤。傅奕指着萧诚脖子上悬垂到心口的天蓝色石头,问到:“你这石头很漂亮,挺衬你的?”   萧诚身子一僵,忍不住将石头握在手里,轻轻摩挲着,“是吗?我也觉得。” 第45章 第 45 章   萧诚想挣扎,却发现胡旺眼角居然有泪涌出。Cao,这回是认真了?萧诚认命地反手搂住胡旺,安抚地在他背上拍着,“没事儿、没事儿,偶尔遇到个把烂人不算什么哈。”   过了好一会儿,胡旺才蹭了蹭萧诚,不好意思地说到:“让你见笑了。”   “说什么呢?咱两好歹也同居了几年呢!行了,我做点儿好吃的,你这是多久没正经吃饭了?”萧诚说着进了厨房,冰箱里居然还有挺多食材。   胡旺回屋洗了个澡,换了件衣服,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萧诚忙碌,笑着说 :“你今儿怎么有空了?你老板不看着你了?”   萧诚脸一红,支吾着说 :“还好了。”随即又岔开话题问:“你呢?对方是个什么人?”   胡旺脸上僵了一下,才满不在乎地说到:“也没什么,就当是被狗咬了呗!”   “对嘛,这才是我们旺哥应该有的气势噻!”萧诚深以为然地说到。   “吃了饭陪我出去浪呗,咱两好久没出去玩儿了。”胡旺笑着说。   “好啊,没问题!”   “你不用向你老板请假?”胡旺戏谑道。   萧诚脸一红,想起傅奕雷打不动每天都要和自己一起吃晚餐的要求,有点儿心虚,“嘿嘿,我老板很讲道理的,没问题。”   萧诚说着没问题,但还是偷偷给傅奕发了个短信。   “傅总,我晚上和朋友吃饭,晚点儿回去。”   傅奕的电话立刻就回了过来:“和哪个朋友 ?”   “我以前合租的室友。”   “那个gay?”   你怎么知道他是gay?萧诚扼腕。   “嘿嘿,是的。”   傅奕沉默了半响,才生硬地说到:“那吃完饭早点儿回来。不许喝酒。”   “哦,好、好!”妈蛋,两男人吃饭不喝酒,搞毛啊,没气氛噻。   “记得把吃饭的地址发给我,超过9点,我就来接你!”   这……,萧诚一脸黑线,“哦,好的,我们定好地方就告诉你。”   这边萧诚和胡旺在家里吃过午饭,就去了游乐园。两人玩大摆锤、极速飞车,反正怎么刺激怎么来。别说,这样发泄一通,胡旺明显精神好多了。两人玩到快六点游乐场关门才出来。   “亲,今天的服务还好噻?”萧诚笑眯眯地看着胡旺。   “可我没小费给哦!”胡旺也笑着说 。   “行了,今天我就好人做到底,接下来请您吃个晚饭,赏脸不?”   “那怎么好意思呢?”胡旺看着萧诚的脸,心里很感动。   切~,萧诚翻了个白眼,“走吧,旺哥,我请你吃烤肉!”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要把存稿发完的节奏,好不容易爆发一次,小天使们来捧个场哈 第46章 第 46 章   傅奕忙到下班,正准备收拾东西往家赶,才想起萧诚今晚不回家吃饭。他立刻觉得回家的动力小了很多,要不干脆也在外面吃了,再接他一起回去吧。   傅奕想着,掏出手机给郭帅打了个电话。   郭帅接到傅奕的电话时,正在与酒吧里一个身材火辣的洋妞调情。   “喂,有事儿快说,正忙着呢?”郭帅隔空冲着洋妞儿啵儿了一个。   “找个地方吃饭喝酒去,就你和我。”   郭帅惋惜地看了一眼洋妞儿胸前那两个白面馒头一样的半球,不满地嘟囔到:“也就是你了,让劳资随叫随到。行吧,去大烤生吃烤肉去。我带两瓶珍藏的好酒来。”   “好,半个小时后,大烤生见!”   傅奕让秘书定了个位置,到的时候郭帅还没来。刘秘书很了解老板的喜好,定了角落的一个位置,不太招人注意。   傅奕刚坐下,郭帅也到了。他今天穿了件紧身T恤,一条紧身牛仔裤,还是一如既往的骚包。   “今天喝红的、还是白的?”郭帅左手一瓶最简易装的茅台,一看就是好多年前的货,现在市面上已经绝版了,右手一瓶Romance conti。   傅奕将两瓶酒都拿了过来,他仔细看了看,笑着说:“2001年的罗曼尼康蒂,产量不到7000瓶,基本不出现在零售市场,只能在拍卖市场上买到。目前的拍卖价应该在5000美元一瓶了吧,你还真是舍得。”   “这算什么,你再看看那瓶”,郭帅面有得色。   “这是88年的茅台老酒,早就绝版了,现存的都是买家收藏的,难得一见呢。如果是拍卖的话,成交价也应该在10万以上了吧。”   “Bingo”,郭帅喜得打了个响指,鲜花配美人,好酒要赠识货之人,否则就是糠猪吃细粮,埋汰了好东西,“看不出,你丫倒是识货,那你都喝喝看。”   “今晚我们要开怀畅饮,不醉不归。”郭帅说着就要两瓶都打开,被傅奕伸手制止了。   “都是好酒,可惜相互不对路,混着喝,反而埋没了他们,喝不出味儿来了。”   郭帅想想也对,“那你说,今晚喝哪瓶?”   傅奕想了想,说到:“喝Conti吧,回国后应酬差不多都是喝白酒,今天换个口味,喝红的。”   “好!”郭帅让服务员拿了开瓶器,自己亲自开酒。   软木塞打开后,一股混合着葡萄、李子和甜软土壤气息的味道就浓烈地散发了出来。郭帅将葡萄酒沿着俄罗斯水晶高脚杯杯口缓缓注入,鲜红的液体像是有黏性一样,顺着晶莹剔透的杯壁滑过,拖出微微一圈的尾巴,像海浪退潮时最后的那一圈。   傅奕端起一杯酒,轻轻在手里摇晃着,等酒醒得差不多时,才略微靠近了,深吸了一口气,赞叹到:“是纯净明亮的上等色泽,伴有即将凋谢的玫瑰花的香气,令人流连忘返。这么好的东西,正适合我今天的心情来喝它。”   “你今天什么心情?”郭帅笑着问到。   傅奕笑一笑,含了一口酒包在嘴里,让酒慢慢在口中充盈,从舌尖到舌根,再慢慢扩散到舌的两侧,最后再缓缓咽下,“入口强劲、致密、有复杂度;单宁平衡细致,15年的存放期正好是它的顶峰期。”   “既然正是喝它的时候,你就放开心情喝吧。来,干杯!”   水晶杯轻碰了一下,发出回韵悠长的声音,如珠玉相撞,余音袅袅。二人各自饮了一大口,含在嘴里,细细品味后才咽了下去。   几杯下去,郭帅才慢悠悠地问到:“说说吧,看你这一脸□□,是不是有好事儿了?”   傅奕细细看了郭帅半天,笑着说到:“你什么时候还学会相面了。”   “我不但会相面,还会摸骨。”郭帅骚包地将额前的头发吹了吹,“要不过来让哥摸上一摸?”   作者有话要说:   烧锅,你果然是个流氓 第47章 第 47 章   萧诚刚到烧烤店就三急,直接去了洗手间。胡旺负责先找位置。在烧烤店转了一圈,位置没找着,却看见了郭帅正荡漾着的脸,他对面坐着一个大块头帅哥。   傅奕端着酒杯晃了晃,斜昵着郭帅:“怎么就一摸?不是十八摸吗?一摸摸到妹妹地头发边……”   歌儿还只起了个调,就被一只飞来横碗给砰一下砸的七零八落,可惜了那瓶2001年的conti,在桌子上摇晃了几下没稳住,一跟头跌落地上,摔了个粉身碎骨。而那只碗却蹦跶了几下,毫发无损地停在了桌子上。   傅奕短暂愣了一下,立刻就像豹子一般跳了起来,蹿到胡旺面前将他反手一剪,顺手压到桌上,幸好还没上炭火,否则就要烤猪脸了。   “你他妈找死!”傅奕低吼了一声。   胡旺没有说话,被压着的脑袋动弹不得,但眼睛却不屈不挠地瞪着郭帅。郭帅也反瞪着胡旺。   “哎,这是干什么?”萧诚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傅奕和胡旺武斗的场面,也顾不得什么,赶紧上前拉架。   傅奕看到萧诚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手上劲儿松了松,“你约的朋友?”   “是,先松开。”   傅奕这才松开了手。闻讯赶来的服务员见傅奕松了手,这才上来收拾桌子。   萧诚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傅奕,这会儿如果不和傅奕坐一起好像说不过去。服务员也踌躇着要不要加两幅碗筷。而胡旺和郭帅从一开始就保持了大眼瞪小眼的状态,这会儿正瞪得不可开交。傅奕却将萧诚往自己身边一带,坐了下来。   萧诚讪笑着望着胡旺:“旺哥,这就是我老板,哎哟~”,萧诚声音抖了抖,傅奕正不满地看着他,一只爪子在他腰上掐了一把,萧诚脸上一红,瞪了傅奕一眼,接着说:“要不一起坐吧?”   胡旺瞪着郭帅突然咧嘴笑了一下,说到:“好啊!”然后也挨着郭帅坐了下来。郭帅像被蚂蜂蛰了一下,往边上缩了一下。傅奕有些惊讶地看着郭帅,这不是郭大少的风格呀。   “你好,傅总,久仰,我叫胡旺,橙子以前同屋的。”   傅奕看着胡旺伸过来的手,不太想搭理,可旁边萧诚一脸期待的神情太明显,他才勉强和胡旺握了下,说到:“练杂技的?踢碗上头顶脱靶了?”   咳咳,萧诚有些尴尬,猛咳了几声。胡旺笑笑没有回答,又冲着郭帅伸出手:“这位老板面善得很,到像在哪里见过的,不知道怎么称呼?”   郭帅的位置正好靠墙角,他避无可避,生硬地说到:“萍水相逢,相逢何必曾相识!”   傅奕乐了,萧诚心想,不会吧,难不成这两人有□□?   “相逢即是有缘嘛!”胡旺的手没有收回来。   “缘你妈个屁!”郭帅单手撑桌,一跃而出,也不和傅奕打招呼,甩手而去。   胡旺笑笑,看了萧诚一眼,说到:“今天很开心,就不打扰你们了。”说着也走了,那步伐急的,让萧诚有一种他是去追郭帅的感觉。   “诶,你说,他们这是在谈恋爱吗?”   “是吗?”傅奕不感兴趣,他在萧诚腿上捏了一把,“饿了没?”   萧诚对傅奕这些小动作有些无语,他起身想坐对面去,却被傅奕一把按住。   “坐这儿吃!”傅奕的声音有些不满。萧诚无法,只好叹口气坐了回来。   萧诚今天出门玩了一整天,这会儿真饿了,等不及蔬菜和肉类烤熟就先吃了好几块点心下去。   傅奕将烤好的肉仔细刷上酱,又用生菜叶子包好,递给萧诚。两人一个负责烤,一个负责吃,倒也分工明确,协调有序。   “你怎么都不吃?”吃得心满意足的萧诚问到。   “你这会儿才发现我没吃?”傅奕说着又拿了串鸡翅,蘸好调料递给萧诚 。   萧诚啃了口鸡翅,“早发现了,不过这会儿才得空问。”   “刚才没空?”   “刚嘴巴忙着吃,不得空。”萧诚已经不怎么怕傅奕了,这话说的理所当然。   “那老板,这会儿吃好了吗?”傅奕眉眼弯弯,笑着问到。   傅奕笑起来很好看,身上的冷气一扫而空,有春暖花开的效果。   “傅总,你应该多笑笑,笑起来多帅呀。”萧诚啃着鸡翅,却抽空递了一串牛肉给傅奕。   傅奕笑着接过来,将肉串撸到盘子里,才用筷子夹着吃,颇为斯文优雅。他嚼了嚼肉粒,突然舌头在嘴唇上卷了一圈,才将肉咽下去,媚眼如丝地冲着萧诚笑了一笑,“老板,是这样笑的吗?”   萧诚不禁心里一跳,耳朵尖迅速红了起来,“快吃快吃,这里热死了!”   傅奕勾唇一笑,一手搂到萧诚腰上,轻轻捏着,一手拿着烤串直接啃咬起来。   “你松手,这是餐厅,别耍流氓!”萧诚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可某人的爪子却不依不饶地贴在他身上。   “知道这里是餐厅。要不是餐厅,我会更流氓。”   萧诚觉得自己这多年的专业修为完全抵不上傅奕,简直是流氓中的战斗机。   傅奕单手撸串,速度却不慢,不一会儿功夫,两人吃好结账出了门。已经入秋了,天气凉爽宜人却不冷。萧诚吃得有些撑,架不住天气又好,想压会儿马路再回家。   “去哪儿溜溜呗!”萧诚看着傅奕。   “带你去夜市消消食吧。你开车!”傅奕今晚打算喝酒的,所以没开车。   夜市离烤肉店不远,开车十分钟就到了。一个一个的小塑料棚子紧挨着,卖衣服、饰品、各种小玩意儿的,还有套圈的、夹娃娃的,各种玩儿的,吃的,明晃晃一条街上,好不热闹。   两个人悠闲地在街上乱晃。傅奕在一个编节的摊儿前停留了下来。这个摊上有五颜六色号称玉石的东西,有珠子,也有玉佩形状的,可以用来编成手链或项链来带。   傅奕在里面挑挑拣拣,选出一块儿深蓝色的石头来,问萧诚:“这个石头颜色好看吗?”   萧诚凑近了来看,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但也顺着傅奕说:“好看。”   “你会编节吧,替我编一个,把这石头穿上。”   萧诚无所谓,点头说:“没问题。你喜欢什么颜色呢?”   “你觉得这石头配什么颜色好看?”   萧诚挑了挑那些绳子,多是红色和黑色,还有些比较鲜嫩的粉红粉绿之类的,都不适合傅奕。选了半天,还是挑了黑色的绳子,说:“就黑色吧,比较不撞色。”   “好!”   傅奕掏钱买了石头和绳子,揣兜里。两人又一路闲逛,晃到快12点才上车回家。   第二天早上,萧诚还在被窝里,傅奕就已经穿戴好准备出门上班去了。   “你要上班了?”萧诚看着傅奕坐在自己床边,迷迷糊糊地问到。   “嗯,你睡会儿也就起来了,早餐还是要吃的,听见没?”   “嗯”,萧诚含混应了声。就感觉到手里被塞进来个东西,凉凉的。   “什么?”   “石头。别忘了,你要给我编一条项链。”   萧诚吃过早饭,才想起石头不知跑床上哪儿去了。他在被窝里摸了半天才摸出一块儿深蓝色的菱形石头。萧诚心里一阵狂跳。这不是昨晚上那块,这是很多年前见过的一块。   “这个圆形的给你带,这个菱形给我带,正好一对儿,是不是?”   大哥哥,大哥哥,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萧诚摸着自己脖子上的石头,心里又想哭又想笑,“傅奕,你个神经病!”   作者有话要说:   我果然是个急性子,还是写不了大长篇呀,这进展! 第48章 第 48 章   傅奕一整天上班都心神不宁,每个电话进来,他都神经质地看一眼,却不是期待的那个人的电话。   难道他没认出来吗?难道他真的忘了吗?   傅奕越想越没有底气,直到下班,竟然忐忑不安起来。   回到家,福伯没有出来迎接,屋里静悄悄的。傅奕有些不安。他在门口换了鞋,正想开口叫福伯,餐厅的灯却突然亮了,桌上摆着一桌子的菜,萧诚穿着一件圆领松口毛衣和一条撒腿裤,站在明亮的灯光下,耀眼地如同谪仙下凡。   傅奕呆了呆,痴痴地看着萧诚。   萧诚勾唇一笑,“傅总,您回来了!”   他接过傅奕的公文包,和外套,放在鞋架上,然后牵起傅奕的手,将他拉到餐桌前坐下。   “福伯呢?”傅奕心里忐忑,没话找话说 。   “福伯有事儿忙去了!”萧诚舀了一勺蛤蜊鸡蛋羹到傅奕碗里,又笑着说:“您有事儿吩咐我好了,今晚我来伺候你。”   傅奕一口鸡蛋羹含在嘴里,味道出奇的好,他勾唇一笑,赞叹道:“味道不错,你做的?”   萧诚眼睛亮闪闪的,见傅奕喜欢,也弯了眼睛,点点头道:“嗯,你喜欢就好。”   “来试试这个鲈鱼,这个是江里野生的,早上刚打上来的。”   “试试我做的粉蒸排骨,肉粉是我自己调的,独家配方哦。”   “还有凉拌三丝……”   萧诚像个献宝的小孩儿一样,恨不得将毕生所学都展示出来,不停地给傅奕布菜,将傅奕的餐盘都堆成小山了。   傅奕吃得一如既往的优雅,小口小口,速度却不慢。那山一般的食物在鲸吞蚕食之下,很快就一扫而空了。傅奕吃得满足,萧诚看得满意。   “好饱!”傅奕摸了摸肚子,“好久没晚上吃这么多了。”   萧诚笑一笑,“吃饱了就歇着吧,我来收拾。”   傅奕看着萧诚在厨房忙碌的背影,不禁有些纳闷,难道他没认出来?   傅奕甩甩头,按捺住自己的疑惑,找了部电影,窝在客厅沙发上看起来。   萧诚收拾完了,端着一盘樱桃从厨房出来,坐在傅奕身旁一起看。   傅奕挑了部动画片,从头到尾没有一句对白 ,全靠音乐和各种表情和象声词,却一点不妨碍理解。萧诚抱着樱桃盘子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哈哈笑两声。   傅奕的脸色却从进门的期待变得有些暗沉了。他坐不住,准备起身。萧诚却突然将樱桃盘子递到他面前,“吃吗?”。   “……”,傅奕只好又坐着,拿了几颗樱桃。   萧诚又切换到观影模式,再次无视傅奕。   傅奕心里有些烦恼,轻叹了口气,身体动了动,准备回房,萧诚却突然往他身旁靠了靠。   “。。。。。。”傅奕僵住没动,疑惑地看着他。   “冷!”萧诚似有所感应,边吃边看边顺口解释了一句。   已入秋,早晚天气都凉。傅奕摸了摸萧诚缩在沙发上光着的脚丫,果然冰冰的。   “别摸,痒!”萧诚缩了缩脚,轻笑了一声。   “我去拿双袜子给你 。天凉了,光着脚容易感冒。”   “不用,靠着你就不冷了。”萧诚说着又往傅奕身旁挤了挤。傅奕福至心灵,伸手将萧诚搂在怀里,而萧诚没有平日里的抗拒,乖乖地窝在傅奕怀里,枕着傅奕的肩头继续边吃边看,还时不时地顺手喂几颗樱桃给傅奕。   傅奕嘴角微微翘起,安稳坐好,时不时接几颗萧诚投喂的樱桃。   突然,一个冰凉坚硬的东西塞进了嘴里。有些意外,又在情理之中。心跳不由自主地开始加速,空气好像变得稀薄,必须要更急促地呼吸才够。房间一时间变得安静,电视机的音量被自动屏蔽,只留下变换的光影在房间里不甘寂寞地游弋。   萧诚窝在傅奕怀里,看不清傅奕的脸。他往外挪挪,想抬起头来,却被一巴掌不容置疑的按了回去。胳膊越发的收紧,紧到萧诚感觉自己要被勒断了。可他不想挣扎,他尽量放松放软自己的身体,配合着傅奕的力度,双手慢慢滑过腰背,在另一端会和,收紧,牢牢地环住。   大环套小环,放平了就是个无穷符号,且全闭合回路,永远不会分散。   两人都没有说话,虽然他们都有很多话想问对方,也有很多话想和对方说。   当初你去哪儿了?   这些年你都经历了什么?   你过得好吗 ?   你有想起过我吗?   或者   你爱我吗?   但显然此时此刻,他们更想要确认的是,我正拥抱着对方,我们正在一起。其它的嘛,我们有的是时间。   衣服是什么时候被褪去的,身体是什么时候重叠的,萧诚已经记不清了。连疼痛都没有想象中来得剧烈。傅奕很温柔,也…很熟练!   萧诚心里有些泛酸,但很快就被傅奕强大的攻势席卷而去,只追寻着本能随着傅奕一起沉浮。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我的存稿用完了,火山爆发告一段落。 第49章 第 49 章   萧诚醒来时最大的感受就是不适,身体上的,心理上的。   昨夜的剧情进展得太快,好像球赛还没开局就已经直接射门进球。接下来的发展理所应当就是领奖庆功,然后从此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了。有问题吗?好像没有。追求一个圆满的结果不就是一切过程的目的地吗?既然结果已然明晰,过程当然就不重要了。   可萧诚还是觉得不适,心里有太多的情绪想要表达和确认,却张不开口。   这消失的8年里,你都经历过什么?   有爱过其它人吗?如果有的话,你还爱他们吗?   他们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啊?我一定比不上吧。   或者你是不是爱我?有多爱?   萧诚的不安全感和自卑感在这一瞬间达到极点,心里酸酸麻麻的,感觉下一秒眼泪就会下来了。他蜷了蜷身子,将脸深埋在枕头上,狠狠地擦了擦,才将快要决堤的眼泪堵住了,没有泛滥成灾。   “怎么了,害羞?”傅奕也醒了。好久没有这样一觉睡到自然醒了。而且一醒来就看见小不点想将自己缩起来的害羞样子,傅奕心情显得格外好。   “嗯”,萧诚闷在枕头上应了一声。   傅奕笑哼了一声,将人捞进怀里,用脸一下一下蹭着对方毛茸茸的乱发,心里柔软得像回到了那个桃林的午后。   “饿不饿?”傅奕看了下时间,已经快中午了。福伯一直没来叫早,也不知萧诚昨天说是怎么安排福伯的。   “不饿”   “咕咕”   哦~,要不要这么打脸。萧诚郁闷地想。傅奕忍着笑,扭过头去,只是起伏地胸膛出卖了他忍得有多辛苦。   “诶,我说,你要想笑就笑出来吧,免得憋出内伤来。”   “哈哈、哈哈”,傅奕笑着乐了半天。   “你至于吗?有那么好笑?”萧诚瞪着眼看着他   “嗯嗯,不怎么好笑,就是…”傅奕顿了顿,亲了下萧诚瞪得圆溜溜的眼睛,“就是觉得你的样子蠢萌蠢萌的,好可爱”。   What?蠢萌蠢萌的!大哥,你哪只眼睛看出我蠢萌这个特质的?我一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正直大好年华的高颜值帅哥怎么会有蠢萌这样的特质。   于是,炸了毛的蠢萌帅哥毫不犹豫的对着傅奕最近的一块儿肉张嘴咬了下去。   “你干嘛咬我?”并不疼,反而痒痒的,有股子酥酥麻麻的感觉,因为萧诚咬的部位实在比较敏感。   “我没咬”,萧诚抬头一本正经地说:“我是在啃。”   嘴巴还砸吧了两下,表示味道还不错。   傅奕眼神一暗,胳膊撑着半抬起身子,压着萧诚,笑着说:“我看你这也不是啃,是撩。”   怎么可能?!这绝对是天大的误会。   “宝贝儿,撩出火来了,你得负责呀。”   傅奕歪歪嘴角一下,对着呆愣住的蠢萌君就这样那样了。   “喂,我饿啦~”   “嗯,这就喂饱你~”   “傅奕,你个流氓~”   “宝贝儿,只对你流氓~”   清晨的郁闷就在晨起活动中被碾压成粉,随风而去了。   再次醒来已经下午2点了。福伯按照萧诚的要求休息两天,所以这会儿别墅里一个人没有。   萧诚本来的计划是互述衷肠、亲亲摸摸,然后过几天温馨的二人世界,比如一起看看电影,散散步,花前月下地好不浪漫。谁知变成了全程滚床单。这会儿,他浑身都像要散了架似的,又累又饿,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   “喂,我说,能赏口饭吃吗?”   反观傅奕,折腾一天却依然精神抖擞,丝毫不见疲乏和颓力。   “能啊,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傅奕起身,□□地站在衣柜前找衣服穿。萧诚只找到一句话来形容,就是秀色可餐。怎么办,好像更饿了,萧诚啧啧砸吧了下嘴。   “你!”   “什么?”傅奕刚套了件T恤,转过头来望着萧诚。   “你!”   “……”   傅奕愣了半天总算反应过来,忍不住又乐了,他摇晃了下仍光着的下半身,“宝贝儿,来吃呀。”   萧诚一阵恶寒,“流氓!”   傅奕没接着逗他,揉了揉他的头,说了句“等着”,就出去了。   萧诚没有等,而是极有毅力地拖着九级伤残的身体完成了高难度的洗漱任务,并艰难地走下了楼梯,将自己安顿到了餐桌边上,等着主人投喂。   开放式的厨房就这点儿好,坐在餐桌旁可以毫无遮挡地看见厨房里的动静。傅奕看起来很擅长做饭的样子,在厨房里的动作熟练而有条理,丝毫不见手忙脚乱,反而有一种运筹帷幄的掌控感,好像他手上正在处理的不是常见的食材,而是数目巨大的商业项目。这样只能被仰望的男人,真的和自己在一起了呢。萧诚想着不自觉地就笑眯了眼。   傅奕做了个简餐,速度很快。三文鱼刺身配土豆沙拉,另外煎了两个蛋,色香味都算得上不错,可是对于一个干了一天体力劳动的人来说,数量就太差强人意了。   萧诚蔫蔫地敲着空荡荡,光可鉴人的盘子,幽怨地看着傅奕,“老板,你是黄世仁么?”   咳咳,傅奕抿嘴笑笑,“你有喜儿吗?没有,可别跟我谈条件。”   “喜儿没有,萧诚有一个,够不够?”萧诚面有薄怒,越发显得色如桃花,艳丽无边,一张嘴嘟哝着,湿润润的,泛着诱人的光。   傅奕哪里忍得住,凑上去按着人仔仔细细咂摸了个够才松开。他头抵着萧诚的额头,低声说:“够,有你就足够。”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决定腆着脸,就这么完结了吧。第一篇文,算是立个flag,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